我麻木的聽著黎若敘述那些事,心里難受的緊,他這么大動干戈的找我,不過就是我挑戰了他的底線,一而再再而三的從他身邊逃離,像蕭凌這樣的人,是絕不容許有人超出他們的控制。
我定了定心神,問:“那莫城呢?”
蕭凌將我藏在醫院,莫城都能找來,他說過不死不休,也絕不會這么輕易放手。
黎若一拍床沿,說:“說起莫城。我就更來氣了,你知道莫城他是誰嗎?他竟然是羅家的兒子,羅思聰的弟弟,現在羅家認了他,搖身一變成為羅氏集團的二少爺,不過他再怎么變,也就是一個私生子,我就說呢,以前從沒聽他提起過家里,原來是一名私生子,他也在找你,不過相對于蕭凌,莫城也就沒那么大張旗鼓了,事情過去了兩個月,再加上聽寧昊然說,羅思聰和莫城兩人為了羅氏集團搞內斗,也沒精力再找你了,一切風平浪靜了。不過我真想不明白,蕭凌找你也就罷了,畢竟你是他的情人,可莫城他有什么資格?”
想起當初蕭凌說莫城只不過是一名私生子的話,對于莫城是羅氏集團二公子這事我也沒什么詫異。
從前我一直覺得我將所有人玩弄于鼓掌,到最后。我卻是最傻的那個。
我抿了抿唇,譏嘲的說:“可能就是滿足他變態的心理,一條狗瘋了,難免要做點事情來平衡自己的心理。”
黎若拍了拍我的手背,忽然想到了什么,說:“江夏。那個照片的事,寧昊然已經查出是誰發出去的了,原來……”
“是莫城,我知道。”我接了黎若的話,平靜地說:“當初蕭凌將我藏在醫院時,他來找過我,為了引我出來,一個個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黎若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還是咽了回去,其實黎若不說我也明白,當年那照片,將我給毀了,莫城曾經是我最愛,他卻做出如此的事,黎若想安慰我,可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沒什么可安慰的了,莫城是羅氏集團二公子,就算當年羅家人沒認他,可他不至于連想出名拍戲的機會都沒有,想想當初自己為了他毀了自己,真是傻透了。
我捧著水杯,目光盯著透明的水,訥訥地問黎若:“黎若,你覺不覺得我特別失敗,作為一名女兒,我沒能盡孝,作為一名母親,我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作為一名女人,我看不透男人,被他們騙,被他們傷,我是不是活該啊。”
黎若拉著我的手,安慰我說:“江夏。不是你的錯,別自責,我知道你心里難受,失去孩子的痛,我體會過,你想哭,就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
一想到孩子,我的心里就難受的慌,我對這孩子注入太多希望了,然而越希望的東西,就失去的越快。
躺在血泊的記憶涌入腦海。我深刻感受孩子從體內脫落的絕望,血順著雨水染紅整個路面場景,我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緊攥著黎若的手,眼淚如絕提的洪水,由最初的哽咽,哭泣到嚎啕大哭。
“黎若,你說他為什么要這么狠心,為什么要騙我,他說過我想要孩子,就留下的,可為什么轉眼就要奪走我的孩子。為什么啊,你知道嗎,看著那車直直的朝我開過來,我想躲,可我實在沒力氣了,那種感覺,無助,絕望,我永遠忘不了,忘不了,黎若,我的心好痛,好痛。”
我抓著胸口,似乎能把那心痛的感覺止住,可我卻怎么抓也抓不到,心還是那么痛,看著我哭,黎若也跟著我哭了起來,將我緊緊摟在懷里,安撫我:“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你現在不是還有允兒嗎,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們倆抱頭痛哭。最后我哭累了,趴在黎若的肩膀上睡著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沒有窗口的地下室讓我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就連墻上的掛鐘也只能告訴我,現在已經兩點了,卻不知道是下午的兩點,還是深夜的兩點。
黎若照顧了我一天已經累的下去休息了,寧昊然守著我,見我醒來,急切的問我:“江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感覺怎么樣?餓不餓?渴不渴?”
一連串的問題。我一個也沒回答,只是緩緩的搖頭,看著眼前這個滿臉胡茬的男人,他的眼睛已經有了血絲,不知道已經多少天沒合眼了,之前那個溫潤俊朗的寧昊然,被我拖累成糟糠大叔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胡茬,用指腹摩擦著,我說:“又連累你了。”
寧昊然握住我的手,溫溫一笑:“沒事,值得。”
心底涌起一股酸澀,我輕咬著下唇,才能忍住沒哭,眼前這個男人如此好,而我偏偏愛上傷害我的人。
我將眼淚咽回去,聲音有些沙啞:“你這樣,我真不知道怎么報答你,我這條命都是你救回來的。我一次次拒絕你,你為什么還要對我那么好。”
他的眸子里盛滿柔情:“我說過,不要你的回報,只要你接受我的好就行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怪我沒能及時找到你。我做的這些還遠遠不夠,以后我會補償你,加倍補償,這輩子,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
鼻尖微酸,我說:“跟你沒關系,你已經做的夠多了。”
當初是我自己出去的,這一切都是注定。
寧昊然摸了摸我的臉,這次我沒有躲,他的聲音潺潺如流水:“江夏,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你可以原諒我嗎?”
我一時沒明白寧昊然的話,一臉疑惑:“你對我這么好,能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這世界上,除了你和黎若真心為我,我真不知道還能有誰比你們做的更好。”
寧昊然眸子微微一閃,彎了彎嘴角:“人生在世,難免會做錯事,如果有一天我做錯了,你會原諒我嗎?”
順著他的話,我想了想,說:“你也說這世界上人都會犯錯。可在我心目中,你是仙,不可觸摸的謫仙,我相信你不會犯錯。”
聞言,寧昊然撫摸著我臉蛋的手微微一顫,那種感覺很細微。他很快收回了手,他的眼神微微閃爍,好似有些心虛,神稍縱即逝,我以為那只是錯覺,也就沒多想,他起身給我倒了杯水,又擰開一旁的藥瓶子,倒出幾顆藥放我手心,摸了摸我的頭,溫聲說:“現在才凌晨兩點,吃了藥。再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