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上午,我們都興致高昂,和水手們在飯廳里講著各種各樣的趣事,連巴伐亞船長都忍不住加入了我們。
正講得高興,我卻聽到月光石發出了嚶嚶聲,很快變得尖利響亮起來。我剛說出:“你們聽!我的月光石在響!”廚娘瑪麗就撞門而入:“老天!海面上好多小船向我們沖過來了!”
大家連忙來到甲板上,果然見十來只梭子形狀的小船直沖我們開來,速度奇快。“看船帆!”修修首先叫了起來。白色的船帆上有個黑色的魔獸,顯然是黑魔神的標志。
“公主,你和他們三個退回艙底去;果果你護著他們!其余的阻擊他們!”巴伐亞船長下令到。然而說話間,已經有兩艘小船靠近了我們的大船,黑色的鉚鉤“砰砰”地掛上了船舷。
我來不及害怕,立刻祭起月影盾,護著愛芙絲他們三個往底艙退去。連接著有身穿白色緊身服的人飛一般跳上船來,四周立即一片兵器相交的聲音。
我已經后悔先祭出了月影盾。因為以我現在的修為,并不能在月影盾已經祭出的時候再喚出月光劍。只好盡力靠近愛芙絲,想在她下到底艙后再找機會喚出劍來。
忽然,船開始搖晃,海面上墻一般立起了水浪。心里明白這是船長在控制海水,讓還沒有靠近的小船傾覆在海里。可是這對我現在的狀況根本沒有幫助:雖然底艙口離我們很近了,但兩個白衣人已經來到我面前,左邊一個中年漢子雙手都拿著怪異的武器,像山字形的叉,叉尖碧綠;右邊的提著一把厚重的竹節刀。看見我們,中年漢子先怔了一下,對右邊的白衣人說:“運氣真好,就是那個。”說完向愛芙絲揚了揚下巴,提叉向我刺來。
還沒有刺到月影盾,金光一閃,他的叉“啪”地被彈開了。中年漢子臉色一變,身子向后滑開好幾米:“小心,還有人!”右邊的白衣人也迅速跳開。
我明白是特迪隱身作戰。趁白衣人向后跳開的空隙,將他們四個送到了底艙,轉身趕快喚出月光劍。只聽得身后的中年漢子一聲大吼:“你左我右。”接著一股勁風從我右后方襲來。我回手一格,月光劍便架住了竹節刀。
使竹節刀的白衣人只想到剛才的盾是從我左手發出來的,所以從我右后偷襲,不料我剛才還空空的右手居然多了一把劍,不免一呆。
我記著特迪教我的,向右閃開,順勢轉過劍尖,直向他刺去。一抬眼,卻見面前這個白衣人十分年輕,左不過十五六歲,稚氣未脫的臉上還有著剛才剩下一抹茫然。頓時心里不忍,手往下沉了沉,劍就飄開了。
然而我這一劍沒有刺到他,他倒回過了神,直直向上躍起,舉刀往我頭頂砍了過來。我大吃一驚,但已經來不及再祭月影盾了,右手的劍也不及收回。眼看刀要落下,我眼前一亮,那少年便重重向我右邊摔落,從他的右肩到左腰,裂開一道血口,人幾乎成了兩半。
我心里猛然一緊:特迪這一擋倒是救了我,可是卻向和他糾纏的中年漢子暴露了方位,而且這樣揮手向右上空一劍,自己的面前豈不是空門大開?
轉頭驚見特迪已經顯出了身形,右手收回的劍被那中年漢子的左叉架住,而另一支叉尖已沒入特迪腹中。我尖叫一聲,撲了過去。然而特迪在我撲到之前右手向外一擰,那山字叉便“喀啦啦”碎成幾段。中年漢子見我撲將過去,慌忙收回右手的叉,不料被特迪極快回手橫劈,“嚓”一聲成了兩截。
我伸手扶住特迪,卻已扶不住,和著一起跪倒在甲板上。低頭一看,只見他捂住傷口的指縫間汩汩往外流血,已經變成了綠黑色。叉尖上果然有毒!我轉過身,向底艙口聲嘶力竭地喊到:“哥,救命啊!”
班顯然在底艙口一直沒有離開,關注著上面的動靜。我話音未落,他已從下面跳了出來。查看特迪的傷口后,向他嘴里塞了顆藥丸,急急對我說:“不要讓他動。我去拿藥囊。”返身下了底艙。
月光石的響聲小了不少,但撕殺吶喊仍在繼續。特迪已經沒有知覺,我用全力不讓他倒下去,怕這一動,毒會擴散得更快,卻抑制不住自己不停地發抖。拿了藥囊回來的班,一邊檢查著傷口,一邊對我說:“前面還在打,你要過去看一下。”愛芙絲也跟著來到我身后,說道:“去看一下。海里的船全翻了,這里沒有人會爬上來。”
我看著地上特迪蒼白的臉和逐漸變得艷紅轉而發黑的唇,怎么也站不起來,再顧及到我走開,愛芙絲和他們便沒有了月影盾的保護,更是又急又苦,張了嘴卻發不出聲音,只是直直地看著特迪,手還是緊拉著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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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月光石的聲響消失了,那邊的嘈雜也降了許多。我強迫自己冷靜,明白剩下的敵人估計已經被船長們收拾了,正想告訴班和愛芙絲,就見船長他們都向這里趕來。
同時,班轉過臉來告訴我:“傷口不是很深。中的是翠心毒。”我突然便軟了身子,坐在了甲板上,終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雖然翠心毒很厲害,但是我知道班研究毒素的時候就是從這個毒入手的,對它的研究頗深。聽他剛才的語氣,多半有辦法。
班弄了好久,才讓人把特迪抬回房間。我坐在那里,全身麻木冰涼,象完全被誰抽走了力量。愛芙絲和納妮一直陪著我,直到我終于有了力氣站起來,才扶著我回房間。水手們在收拾著戰場,血紅一片,我不由得握緊了她兩的手,一樣的冰涼。
晚上,我終于鼓起勇氣敲響了班和特迪的房門。克威萊恩也在房里,見到我和愛芙絲,行了個禮,破天荒先和我說話了:“不要太擔心了。你也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我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回話,讓他和愛芙絲呆在一起。自己來到特迪床前,見他還是臉色蒼白,但是嘴唇卻不再烏紅,知道是已經解了毒,放心不少。
班站在我旁邊,低聲說:“沒有事了。剛才還醒過來的,吃了藥。讓他睡吧。”見我沒有反應,伸手拍拍我的背:“他剛才醒來的時候還向我問起你。問你有沒有出事。”我輕抖一下,還是沒有說話。班嘆口氣,又繼續道:“你是不是真的很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