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量著特迪的臉,一時不知說什么好。聽他說這樣的話,好象才找到了話題:“啊,是啊,你怎么會在這里?”
特迪有點尷尬:“我本來站在這里,想…想點事情的。突然看到你哥哥拉你出來,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一時好奇,就…就隱身了。”
我抬手看看月光石:“奇怪,那它開始為什么沒有閃光呢?”特迪更加尷尬:“我想…大概是我聽到你說你不介意我的臉…然后又說你已經(jīng)想好了。我就比較…比較…所以它能感覺到吧。”
我忍不住笑起來,看他柔柔的目光,不禁抬手環(huán)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了他的胸膛。特迪輕輕顫抖了一下,我便感到鬢角邊有綿軟的親吻,像火灼般地傳過了我的每一處。
月光彌漫,清甜溫香……
終于玉盤西沉。特迪問到:“果果,你們說要對克威萊恩好點,是出了什么事?”我便將看見結(jié)界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沉吟半晌:“如果這樣,那的確要讓他快點好起來。畢竟在這里也不安全。”“你不會介意嗎?”他笑了笑:“在今晚之前,的確會的。”
以后的日子倒是過得很好。我不再遠遠避開克威萊恩,在愛芙絲不在的時候也和顏悅色和他說話。盡管恢復(fù)得不快,但在一個月后,我們總算可以上路了。
關(guān)于我們以后的路途,我們大家決定還是照巴伐亞船長的遺囑,沿著海岸北行。可克威萊恩卻有不同的意見。
他曾很憂慮地說:“敵人顯然明白我們要去北奇半島,就這樣上路非常不安全。不如直接回皇城,出乎他們的意料。”
可我們想來想去,覺得現(xiàn)在皇城說不定正受攻擊,從城外回去,正好落在他們的手里。而且,現(xiàn)在也只有到達了北奇半島,才有穩(wěn)定的保護。所以最后,我們還是朝北奇半島出發(fā)了。
半個多月下來,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敵人。特迪很納悶:“為什么沒有人來追擊了呢?” 克威萊恩答道:“到達北奇再說吧,現(xiàn)在離那里還遠,至少還要半個月。”
這話讓我們多少安慰,這樣久都熬過來了,半個月很快就會過去的。然而,敵人的追擊沒有出現(xiàn),伏擊倒是來臨了。
我們正走到一片險要的臨海礁石上,因為比較狹窄,我們只好一個接一個地貼著峭壁走過這段。突然間,我看到帶路的邁克從礁石上摔了下去,掉進了大海,很快消失在海水中。
還沒有等我回過神來,走在邁克身后的克威萊恩已經(jīng)揮動著追風(fēng)刀和一個白衣人撕打起來。走在最后的特迪 大聲命令道:“大家后退!”
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剛退到一處略微開闊的地方,不知從哪里又冒出來十幾個白衣人,將我們團團圍住。
又是一場殺戮,卻沒有我想象的艱難。可當(dāng)我解決了身前的幾個人,一回頭,正看見還在峭壁小路上的克威萊恩正受著前后夾擊。
愛芙絲的箭已經(jīng)上了弦,但始終不敢發(fā)出,急得臉蛋通紅。轉(zhuǎn)眼看特迪,也被幾個人纏住,雖然隱身讓他占盡上風(fēng),但那幾個人只守不攻,實在讓他難以擺脫。
我拉著愛芙絲向克威萊恩那邊靠過去,卻見他伸手摁著胸口,身上再次發(fā)出了結(jié)界。兩個白衣人見狀,齊齊上前扭住他,舉起武器。
愛芙絲尖叫一聲,我也立馬向近前的白衣人撲去,哪料他們居然隨著克威萊恩的掙扎向外倒去。
一瞬間,三個人扭成一團從峭壁上滑了出去,洶涌的波濤立刻吞噬了他們。
我呆住了,看看面前空空的一片,第一反應(yīng)是回頭看愛芙絲。她圓睜著雙眼,張了口,顯然是一聲驚呼,卻硬生生再也發(fā)不出來。
班他們跟在我倆身后,現(xiàn)在倒是比我們反應(yīng)快。納妮已經(jīng)跑到懸崖邊,朝下面望去。愛芙絲慢慢轉(zhuǎn)動著眼睛看我,我也回看著她,任身邊的人跑來跑去,我們卻全然不知他們在干什么了。
有人來拉我,我掙開,走過去抱住愛芙絲。她的身體在海風(fēng)里冰涼,卻并沒有我預(yù)想的顫抖。好半天,我聽她小聲問道:“真的嗎?”
我放開她,見她側(cè)頭望著克威萊恩掉下去的地方,看不出什么表情,平平靜靜地又問:“你看到了嗎?果果?”沒有聽到我回答,她猛然轉(zhuǎn)過頭來:“為什么呢?”
我握了她的手:“我救不到了,對不起。”她從我手里掙出來:“不是你,是我。”嘆氣般地顫聲道:“我知道,是我。”說完,閉了眼,直直向后仰倒。
班和修修及時接住她。我沒有再上前,轉(zhuǎn)身看身后的特迪,他早已經(jīng)殺出糾纏,此時正在我面前擔(dān)心地看著我。
我沒頭沒腦突然問他:“你知道神賜的婚姻嗎?”見他不答,摔開他拉我的手,惡狠狠地問到:“究竟是我們要結(jié)婚還是神要結(jié)婚?為什么愛芙絲就不能和他在一起?”抬頭看看已經(jīng)灰蒙蒙的天空,不覺有淚滴下來。
特迪那晚是聽到我給班講神賜的事情,也不意外,只是將我抱在懷里,低聲反復(fù)道:“果果,乖。我們不是,我們不是。”
夜幕徹底降臨,海風(fēng)吹得特迪的披風(fēng),獵獵做響。
班在身后說道:“先找個地方吧。不管怎么說,我們還是要前進的。”在找到的石洞里安頓好時,愛芙絲已經(jīng)醒了過來。看起來似乎什么事也沒有,卻始終不說一個字,任憑我們擺布著。
我躺在她身邊,見她還是睜著眼睛,愣愣看著洞頂,不免心中又是酸酸的,輕聲喚道:“愛芙絲?”手上有什么覆過來,低頭看,是她美麗修長的手指。
我反手握住,低聲道:“哭吧。”她并不看我,緩緩搖頭。搖了良久,終于停了下來,眼睛里已經(jīng)有了點點淚光。冷聲道:“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