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冷絹出門去見其他名媛淑女們都是春風得意,看的一般名媛淑女們羨慕嫉妒。
相爺千金原來就很美,現在變得更美了。
溫婉賢淑的氣質不變,那細細描繪的眉目,粉底均勻,紅脣用玫紅的胭脂染就,彷彿是用筆繪製,脣部的每一處都不曾遺漏,繪出完美的脣形,最奇特地是她脣上的胭脂,臉上的粉妝都不曾因時間長久褪去光澤,色澤依舊飽滿。
冷絹接受一番矚目,得意之餘,也不禁嘆惋堂姐不肯將小千出讓。
多虧了她的一番妝扮,她才能比往日更加美麗動人。
說起來,這丫頭的化妝工具雖然奇怪,但是化妝效果卻是出奇的好,好比給她臉上抹粉畫眉黛時,不似一般的塗脂抹粉工具,竟然是毛毛的刷子。
她初時覺得怪異,不料那刷子塗抹到臉上也是柔柔的,而且臉上的粉打得比往常更細緻均勻,還有描脣畫眉的工具也很奇特。
冷娟覺得嘴脣有點幹,拿出小千給她準備的所謂“脣膏”塗抹。
這種脣膏類似於一般養顏潤膚的花膏製成,奇異之處就是它的裝置,是用中孔的小竹製成,可以旋轉收縮,又小巧迷你,她只需藏在暗袋裡,攜帶方便。
董纖纖的這套化妝工具是在杏紅樓時,讓洪大娘幫忙趕製,原本是爲了方便杏紅樓的姑娘上妝,洪大娘多趕製了幾套,也送給她一套作爲感謝。
她自從穿回古代後極少化妝,古時候的水粉含鉛,用久了有毒,於是,她便用米粉diy了一些備用,她不懂得易容,但化妝騙人還不算難事。
對於自己的化妝技藝在穿越後得到肯定,董纖纖簡直哭笑不得。上輩子當演員,都是別人幫她化妝,現如今她也開始幫人畫皮了。
“冷小姐。”
“臣女參見公主殿下。”
冷絹有些詫異,極少能在名媛淑女的聚會上見到這位公主的出現。
赫連娜緹。
一般的皇女和官家千金聚在一起是常事,但是這位娜緹公主作爲北庭神一般的存在,一向待在宮中養尊處優,若非是國家慶典等大儀式,極少能見到她出現。
可是,此刻,她不僅在此地見到娜緹公主,還見到了她與一個俊雅出衆的男子一起。
正在猶豫如何稱呼,赫連娜緹已向男子介紹:“阿月,這是丞相大人的千金冷小姐。”
俊雅男子一身白色長衫,身形頎長,形貌俊美出衆,一雙眼看人時頗溫和,氣度非凡,手上一柄摺扇打開時,可見其上繪製的墨竹蘭草,筆法飄逸,神韻靈動,落款處是“夏弦月”。
冷絹猜到此俊雅男子的身份,必定就是傳說中的新駙馬。
她舉止恭謹地問候:“臣女見過駙馬爺。”
赫連娜緹羞澀地笑了笑:“還沒成婚呢,這麼稱呼他,阿月該彆扭了。”
冷絹從善如流:“臣女失禮,夏公子見諒。”
“冷小姐不必拘禮。”
俊雅男子微笑溫文,一臉的溫和禮貌,令冷絹好感倍增,再細看這男子不僅俊朗出衆,書卷氣質濃郁,可一雙英挺的劍眉生的好看,又平添清冷的氣質。
那溫和的笑容讓人毫無招架之力,顧忌公主在場她不敢放肆,不然真要讚一句出彩,於是再看這位公子和公主站在一處,很是登對,令人賞心悅目。
“咦,冷小姐手上的
是何物?”
赫連娜緹瞧見冷絹手上拿著脣膏,便好奇地詢問。
冷絹不敢隱瞞,和她說了來歷。
赫連娜緹覺得新奇有趣,拿著脣膏看了又看,決定回宮就讓工匠趕製一個。
她發現夏弦月也盯著此物看,不禁笑道:“阿月,這東西很有趣吧?又方便又實用,冷小姐,你那丫鬟心思可真巧,能想到此法子。”
“公主謬讚。”冷絹點點頭,得了公主誇獎,面上自然有些得意。
“那丫鬟今日可有跟來?讓我見見她,問她討些稀罕玩意。”
赫連娜緹問道,沒注意到身旁的男子眼中泛起的光芒。
冷絹點點頭,暗自慶幸出門前軟磨硬泡地讓小千跟來,原是爲了怕妝扮上失誤,而且小千做事又很有分寸,於是便央堂姐和她一道來,這樣就可以把小千帶上,以便給自己補妝。
冷暖一向不喜歡參加聚會,但磨不過堂妹的拜託,還有父命難違。
唉,他爹又把她踢出來相親了。
北庭京城的官家千金不少,皇族開辦的千葉館就是變相的相親場所,除了給年輕男女提供聚會場所,也是相親結識單身異性的絕佳場所,只要看對了眼就是促成了一對新姻緣。
董纖纖跟著來見識古代的相親產業,許是北庭民風開放之故,男女對於相親之事並不避諱和羞恥,來千葉館的青年男女,或是與好友聚會,或是爲了結識新友而來,都是大大方方地來,沒有遮遮掩掩。
見到不少官家千金在場,董纖纖嗅到了一個很大的商機,這班人要是把製衣的訂單都交給京城的秦家布莊,那可是很大一筆生意。
可惜,冷暖顧不得董纖纖在打算盤,一看到堂妹熱情熟絡地和那些官家千金湊在一塊,立即失了興趣,帶著董纖纖往別處逛逛。
因此,這時冷絹再找堂姐和小千,就不見了蹤影,只好尷尬地向公主道歉。
“不妨事,改日有機會再召見她。”
赫連娜緹溫婉地笑了笑,對身旁的男子說道:“阿月,我們走吧,再去別處看看。”
冷絹目送他們相攜而去的背影,爲登對的兩人讚歎不已。
只是奇怪,那名俊雅的男子方纔似乎恍神了。
“快看,有人落水了!”
“好像是個丫鬟。”
“絹子,岸邊上的好像是你堂姐。”
冷絹聽了同伴的話,心裡一陣緊張,趕緊跑過去看個究竟。
湖面上,一團淺藍色沉浮掙扎,來千葉館的多是附庸風雅之人,哪個能下水救人?而且還是個丫鬟,一羣人只在岸上袖手旁觀。
冷絹面色一寒,看堂姐急得想跳水,正想放煙火求救,不料,岸邊一人撲通跳下去,遊向湖裡去救人。
“殿下。”
岸上有人喊道:“三皇子也落水了,快來人啊!”
千葉館,前所未有的一片混亂。
識水性的人火速趕來,一個個往湖裡跳去救主子。
岸邊上的人亂作一團,嘰嘰喳喳地圍觀,把剛走不遠的娜緹公主和新駙馬爺召回來了。
“公主。”侍奉三皇子的一個侍衛面露難色,“請公主責罰,屬下保護不力。”
“三哥是跳下去救人嗎?”赫連娜緹卻不緊張,反而笑道,“三哥水性是我們幾人中最好的,不必擔憂。倒是難得看他如
此熱心救人。”
她眺望著慢慢遊向岸邊的矯健身影,露出微笑。
卻不曾注意到身旁男子握著摺扇的手很用力,目中閃過一絲擔憂。
“救上來了,殿下沒事。”
“殿下萬福。”
衆人忙著行禮,贊賀之聲不絕於耳,一身溼答答的年輕男子,錦衣華服都在滴水,頭髮上也沾滿了水珠,他顧不得形象,一把抱起救上岸的女子,細心地樓她入懷。
大約是在水裡掙扎太久,氣力耗盡,女子昏了過去。
“快傳太醫。”
衆人費解三皇子對個小丫鬟呵護備至,他冷聲說道:“方纔你爲何要推她下水?”
“殿下……殿下饒命,小人不是有意的,小人只是開玩笑……”
一名官家千金的貼身丫鬟懼怕地跌倒在地:“殿下,小人無心推她,小人是鬧著玩。”
“這湖有多深你常常來怎麼會不知道?”阿暖冷冷地斥責那位官家千金,“金小姐,你看不順眼的是我,何必對我朋友動手?”
“冷暖,你不要血口噴人。”自恃父親是朝中一品大員,這位金小姐脾氣很衝,聽阿暖這麼說,不禁嘲諷道,“冷家大小姐和一個丫鬟做朋友,這是鬧哪門子笑話?”
阿暖氣不打一出來,正準備動手。
兩名侍衛已經上前抓著這位金小姐,只聽那位三皇子冷聲吩咐:“金小姐既然看不起本王的朋友,那千葉館也不歡迎你,送客。”
“三皇子,你不能這麼對我,我爹是一品大員……”
金小姐被拖下去了,衆人譁然,冷絹更是驚詫不已,走到堂姐身邊:“堂姐,你們認識三皇子?而且,小千不是你的丫鬟嗎?”
“假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冷暖冷著臉跟上去看董纖纖,留冷絹在場呆若木雞。
原來小千不是丫鬟,那她還指示人家幹這幹那?
完蛋了,難怪伯父和堂姐會生氣。
“三哥。”
“娜緹,今日多有不便,我改日再招呼你,還有未來妹夫。”三皇子臉上滴著水,看了眼她身旁的男子,下意識地抱緊懷中的女子。
“殿下,在下略懂醫術,我可以爲這位姑娘診治。”白衣的俊雅男子笑容溫文,伸手要碰到三皇子懷中的女子,女子的臉朝向裡面,看不清她的模樣。
“不必勞煩,太醫已經到了。”
三皇子斷然拒絕,抱著懷中的女子飛快地走開。
“三哥難得這麼緊張一個人,不知道這姑娘是何方神聖?”赫連娜緹感慨不已,突然看到身旁男子的手似被何物劃破,留了血,連忙抓起他的手查看,“阿月,你的手怎麼了?”
“不礙事,方纔不小心被扇子劃到了。”俊雅男子聲音低沉好聽,溫柔地安撫焦急的女子。
“好大一條口子,怎麼可能沒事?”赫連娜緹小心地捧著他的手,關切不已,“既然太醫已經來了,你的手也讓太醫好好檢查一下。”
阿暖看向娜緹公主和夏弦月相攜而去的身影,目中憂喜難辨。
方纔的經過他看的一清二楚,手上的傷是他自己用勁拿扇子劃破的。
看太醫是假,想看某人才是真的。
阿暖嘆氣:“董纖纖,看來你還是躲不了。而且有件事,你猜錯了。”
在夏弦月心中,董纖纖依然很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