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太子殿下,三皇子。”謝瑾瓊見自家兩個妹妹聊上了,也就轉向太子跟三皇子請安。
“瑾瓊兄。”面對謝瑾瓊,太子不自覺收起了之前的輕佻。笑容也真摯了幾分:“幾日不見,瑾瓊兄是越發的英姿勃發了。”
“太子也是如此。”謝瑾瓊聽了太子的恭維,哈哈一笑並不拘謹,隨口回敬一句。兩人看起來倒是關係不錯的樣子。
兩人好一番互相恭維,謝瑾瑜不禁停下跟謝良笙的虛情假意偷眼看向兩人。心底升起一絲疑惑,據她所知,自家兄長與這位太子可是並不相熟的。甚至在上一世,還頗爲厭惡。怎的現在如此友好了?
“謝老四!”正當謝瑾瓊跟太子兩人互相吹捧興致正高時,忽聽馮月馨一聲嬌斥。“可敢與我一比?”
謝瑾瓊立時轉身看去,其他人也好奇的看向馮月馨。馮月馨似乎沒想到自己一聲大喝,竟然惹來這麼多目光,不禁臊紅了一張嬌顏。可還是故作鎮定地一挺胸脯,“上一次我的馬不如你略遜一籌,這一次,我們來堂堂正正地再比一回。”
謝瑾瑜聽聞此言,禁不住地抽了抽嘴角。馮月馨上一次跟兄長賽馬哪裡是略遜一籌?明明是輸得差點哭鼻子。反觀自家兄長倒是不置可否,只是傲然地揚起下巴,對著不足自己胸口高的少女接下了戰貼:“比就比,這回輸了可不許哭鼻子。”
“誰,誰哭鼻子了?”被謝瑾瓊說出真相,馮月馨仿若被踩了尾巴的貓跳將起來。“你輸了纔不要哭鼻子。”
說完轉身牽過已經被馬伕安撫過的赤血。“今天就讓你輸個心服口服。”
見兩人已經旁若無人地定下了賽局,從謝瑾瓊進來就一直沉默不語的三皇子忽然笑道:“既是賽馬,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大家一起來一場如何?”
三皇子話音剛落,立時便有幾人附和。三皇子一一回以春風般地微笑。謝瑾瑜寒毛直立,看向一旁事不關己地景瑜。論起收買人心的本事,不得不感嘆景瑜真是拍馬也及不上三皇子。心底的感嘆還未完,就覺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轉身看去,正是“招蜂引蝶”完畢的三皇子,正對著她點頭致意。“不知謝小姐意下如何?”討好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能如何?謝瑾瑜很想一巴掌拍掉他臉上的假笑。衆目睽睽之下,她就算不願也不好直接拒絕。暗地裡把三皇子罵了個底通天,謝瑾瑜決定把景瑜拖下水,沒理由她在這裡應付三皇子,這未來的良人還在袖手旁觀的。遂狀似無措地低頭看向自己鞋面。“三皇子這話,應是問太子殿下才對。”
在場之人中身份最高的便是太子,謝瑾瑜問他的意見,理應如此。
被謝瑾瑜不輕不重地給了個軟釘子,三皇子的笑容一頓。“倒是本宮疏忽了,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景瑜撇了眼還在盯著自己鞋面的謝瑾瑜,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既然是謝小姐問起,那便由謝小姐說了算吧。”說完轉向謝瑾瑜,“不知謝小姐意下如何?”
這是什麼情況!謝瑾瑜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來,她怎麼就突然想把景瑜拖下水呢?剛剛還在感嘆自家兄長真會給自己拖後腿,轉眼就自己把自己給坑了。這報應來得也太快了。
即便不用動腦,謝瑾瑜也能猜到現在圍觀之人的心思。三皇子的作態明顯就是對自己有意。自己把問題甩給景瑜,他應承一下也就完了。結果他竟來了這麼一出,說不定明日上京城裡就會傳出太子與三皇子爭奪自己的流言。
慼慼然地在心底將景瑜穿了個洞,謝瑾瑜不得不硬著頭皮轉向自家兄長,“既是哥哥與月馨的比賽,那便由哥哥決定吧。”
她就不能寄望於景瑜會因爲一面之緣就替她解圍。想拖他下水不成,反弄了一身臊。謝瑾瑜只能寄託於兄長,期待這個腦子不太靈活的兄長別又把問題推回來了。
好在謝瑾瓊的腦子雖不甚靈活,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不錯的。見三人這一番推來推去,當下點頭爽朗一笑:“那就大家一起來吧。我與幾個兄弟也很久沒有比過了。”
當下,衆人也就各懷心思地散去牽馬。見人都走開,謝瑾瓊對著謝瑾瑜擠眉弄眼:“妹妹,你倒是看上哪一個了?”
謝瑾瑜看著自家兄長笑得沒心沒肺地樣子,很是恨鐵不成鋼。倒是馮月馨見勢快,一聽這話立馬拉著還想繼續聽下去的謝良笙就去選馬了,目的自然是不想她知道謝瑾瑜的想法。
對馮月馨的做法有些不解地撓了撓頭,謝瑾瓊還是不依不饒地問著:“妹妹,說嘛。”
“你很想知道?”謝瑾瑜涼涼地看著自家兄長。
“嗯!”謝瑾瓊很確定地點頭。
謝瑾瑜忽然就笑了,如百花綻放般一字一頓道:“我、不、告、訴、你。”
她都快懊惱得想去撓牆了,這兄長居然還想著聽八卦。就不告訴他,讓他也撓牆去。
果然,得不到謝瑾瑜的回答,謝瑾瓊鬱悶了。哀怨地打量了自家妹妹一眼,嘴一撇:“不說拉倒,我回去問大哥。”
謝瑾瑜絕倒,她覺得有必要回去問問父親是否是奶孃抱錯了孩子。不然爲何身爲兄長的人此時不去擔憂自家妹妹的閨譽,反倒比旁人更爲積極。
似看出了謝瑾瑜心底所想,在她將要發火前,謝瑾瓊終於說了句人話:“那些說三道四的與我何干?我們榮國公府靠的從來不是別人,若是道聽途說就定了妹妹的人品,這樣的人不交也罷。”
何謂大智若愚,也許就如謝瑾瓊這般。
謝瑾瑜滿心的鬱悶在這句話下煙消雲散了。也許,奶孃沒抱錯孩子。
就在兩人拌嘴的這段時間,已有人陸續從馬廄牽出了自己的馬。謝瑾瑜與謝瑾瓊的小廝也分別爲兩人牽來各自的馬匹。謝瑾瑜的馬,同謝瑾瓊的都是白色三河馬。唯一的不同,就是謝瑾瓊的馬更爲健壯,乃是千里無一的上品。
不多時,有意賽馬的人陸續歸來。謝瑾瑜儘量忽略那些若有所思的目光,挑了個靠裡圈的位置準備賽馬。誰知她剛拉繮站穩,左右兩邊就各站了一人。轉頭看去,左邊三皇子,右邊景瑜。謝瑾瑜的頭忽然就疼了起來。敢情這兩位主是要坐實兩人爭奪一女的流言麼?三皇子司馬昭之心自不用說,可景瑜怎麼也來湊熱鬧了?
眼見著旁人看自己的目光越來越詭異,饒是謝瑾瑜自詡臉皮夠厚,也不自在起來。
“聽聞謝小姐騎術了得,待會兒可不要讓本宮輸得太難看了。”似沒看見旁人若有所思的目光般,三皇子自來熟地打趣道。
“呵。”景瑜輕笑一聲,替謝瑾瑜接過話頭:“三皇弟過謙了,爲兄記得上個月父皇還賜了匹好馬與你。等會兒可要讓著爲兄些。”
三皇子被截了話頭也不惱,只搖頭苦笑道:“誰不知皇兄文武雙全,就算我拼盡全力,估計也只能輸得不太難看罷了。”看出景瑜不想自己與謝瑾瑜接觸過密。來日方長,未免惹景瑜不快,三皇子也不再執著與謝瑾瑜交談。只是對著謝瑾瑜露出溫柔的笑容。
謝瑾瑜暗自嘆了口氣,她可不認爲僅憑一面之緣就能讓景瑜對自己傾心。要知道上一世景瑜對自己表達愛慕的最初,也是帶著幾分與三皇子較勁的意味。可還是忍不住的升起一絲雀躍。
不過現下可不是讓她回味的時候。三人這一番互動,已經讓本就關注這裡的衆人可是竊竊私語起來。感受到身上從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目光,謝瑾瑜果斷地一夾馬腹,來到謝瑾瓊跟馮月馨中間。
“想不到咱家的小丫頭,轉眼間就成了別人眼中的窈窕淑女。”謝瑾瓊嘖嘖兩聲。在謝瑾瑜投射過來的眼刀下湊過來繼續道:“就不知妹妹屬意哪位?放心,不論你看上哪個,哥哥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她怎麼就覺得奶孃沒抱錯孩子呢?未免自己被他氣到,謝瑾瑜很痛快地轉身跟馮月馨交談。被忽略掉的謝瑾瓊無趣地摸摸鼻子,他也是關心自家妹子的姻緣,怎就被嫌棄了?倒是一直被忽視的謝良笙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馬鞭,不知在想些什麼。
“各位。”作爲在場身份最高之人,景瑜清咳一聲。在引起衆人的注意之後,勾脣笑道:“既是賽馬,自然是要有彩頭的。本宮厚顏替馮小姐做主,拔得頭籌的,就由本宮將前幾日得到的白玉獅子鎮紙一枚送出。不知馮小姐意下如何?”
馮月馨忽然被景瑜點名嚇了一跳,見他正等著自己回答。胡亂地點頭道:“好,就依太子之言。”
話音剛落,就聽三皇子接口笑道:“既然皇兄都肯割愛了,本宮也不能太過小氣。這樣,既然第一名的彩頭皇兄已經出了,那本宮便也拿出一件翡翠筆筒,權當第二名的彩頭。皇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