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下來,我被挑起的那把火也仍殘留著。
尤其看著腿上殘破不堪的吊襪,不由得又回憶起剛纔的場景。
一股子燥熱之感又竄了起來,還夾雜著一種狼狽感。
慾求不滿的狼狽感。
只好也拿起茶幾上的一瓶礦泉水擰開,猛喝,以此卸火。
看著礦泉水瓶,我心裡也不禁吐槽:怎麼一點也不冰。
不過口感倒是相當不錯。
瓶身上卻沒有任何標籤。
看來又是專門定製的級別。
這個男人,真是連喝水都如此的別緻。
室內(nèi)旖旎的氣氛逐漸淡了下去。
我和連恩之間又恢復了一片靜謐。
只是緘默地穿戴整齊。
剛把連體衣的拉鍊拉上,突然“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林樂窈陡然闖了進來。
還有追在她身後,焦頭爛額的小白。
把我嚇了一跳,真是萬分錯愕。
這死綠茶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竟敢這樣無禮?
林樂窈一看到我,怔住了。
應該沒想到我會和連恩在一起。
小白急忙擋住林樂窈,向連恩鞠躬道歉:“對不起!連總!實在對不起!我沒能攔——”
還沒說完,林樂窈驀地一把推開他。
衝上來,張口就對我一頓茶言茶語:“姐姐!我叫你一聲姐姐,是因爲我尊重你,我把你當作親人一樣!”
“我覺得我們既是一起並肩作戰(zhàn)的同事,又是生活上互相依靠的夥伴。”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兒得罪了你,你會這樣生我的氣責怪我?”
“我哪兒做錯了?你可以告訴我的姐姐,我做錯了我改!我給你賠不是!”
“可剛纔搬救生筏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姐姐你爲什麼要怪我呢?”
“我真的很難過…...我......”
她捂住心口,輕輕抽氣。
一臉哭腔,委委屈屈。
然後低下頭,竟真的掩面哭泣起來。
給我來了段現(xiàn)場版綠茶嚶嚶嚶。
可把我看呆了,簡直大跌眼鏡!
裝弱喊冤,博取同情。
落在旁人眼裡,就顯得是我格局太小,容不下她。
好一副裝腔作勢的表演。
這還做什麼空姐啊?
應該去演戲啊!
辦公室的氣壓都下降了。
還瀰漫著一陣凜冽的寒氣。
不用看,都知道連恩此刻的表情,一定陰冷得讓人直打寒顫。
林樂窈居然還恬不知恥,看向連恩,梨花帶雨地哭訴:“連總,救生筏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本身力氣就很小,已經(jīng)在救難訓練中很努力了!請您給我一個機會解釋好不好?”
“如果您實在不相信,那我也只能認了。”
“就算不是我的錯,我也可以給姐姐道歉的!”
“您說什麼我都可以做!就是不要罰我一個人搬水行不行?人家真的搬不動…...”
連恩從頭到尾連正眼都沒給她一個,只冷若冰霜地問了小白兩個字:“她誰?”
“林樂窈,二十五歲,中國民航大學畢業(yè),來博亞之前無工作經(jīng)驗,還有…...”
小白湊到了連恩耳邊輕輕說了什麼。
林樂窈抹了抹兩行熱淚,又嬌滴滴地對連恩說:“連總,聽說您和方氏美亞食品集團是很好的生意夥伴吧?”
“美蓮姐姐是我親表姐,我經(jīng)常聽美蓮姐姐提起您,您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帥氣呢。”
......
一股火氣頓時從我的兩肋直竄而上!
真是臭不要臉!
裝可憐、裝無辜也就算了,還搬出後臺來。
不僅如此,竟還對連恩還整起了彩虹屁?!
淚眼汪汪,直勾勾地看著連恩,怎麼看都有種勾引的味道。
我雙手捏緊,再捏緊。
強忍住想衝上去一巴掌抽死她的衝動。
不過,連恩至始至終一點反應也沒有。
面無表情,毫無波瀾地整著袖釦。
甚至眼皮都不掀一下。
整完,他目光倏然轉(zhuǎn)向我。
我被他看的一愣。
他一隻手伸過來,說:“更衣櫃的鑰匙給我,拿包。”
“…...哦!”
我從口袋掏出鑰匙遞給他,他接過,丟給小白。
然後站起身,走過來,二話不說,彎腰,又打橫把我抱起來。
我一聲驚呼!
手拽住了他的西裝衣領,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辦公室裡的另外兩個人——小白神色如常;林樂窈張著嘴,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一臉的驚愕。
在別人的注目下就這樣被抱起來,我不由得一陣臉紅心跳。
窩在他懷裡,握起小拳拳,往他胸口輕輕一錘,嬌嗔道:“你、你幹嘛呀?這有人呢!”
連恩目視前方,一聲不吭。
抱著我,走向他的電梯。
我又看了看呆若木雞的林樂窈。
忽然間,腦子裡有了一個計劃。
立馬叫住連恩:“等等!先放我下來!”
連恩腳步頓住,蹙起眉。
沉默地看著我,略帶疑惑。
可沒有要把我放下的意思。
我勾住他的脖子,嬌笑道:“你看,我的好姐妹都來看我了,那我是不是也應該和她好好道個別呢?”
特意加重“好好”兩個字,連恩的眉頭又蹙緊了一分。
彷彿是看出了我笑裡的算計。
卻仍然不放手。
只默默抱著我往回走。
經(jīng)過茶幾,我伸長手,從紙巾盒裡抓了一把紙。
看著連恩抱著我走近,林樂窈又像只小白兔似地縮起來,裝嬌弱地往後退。
“嘖嘖嘖,真是我見猶憐吶......”打量著她,我輕笑起來,用紙巾慢慢擦手,再慢慢揉成團。
“妹妹,既然你一口一個姐姐,叫的我那麼親熱,那姐姐我又怎麼捨得看你掉眼淚呢?不過......”
我漸漸收起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鄙夷的嘲諷。
“你的眼淚對我來說,就跟抹布裡擰出的髒水一樣,沒有區(qū)別。”
“所以,省省吧!”
冷冷地說完,隨手把揉成團的紙巾,厭惡地扔在她臉上。
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林樂窈肩膀一聳,撇開臉。
再轉(zhuǎn)過來時,眼中又涌出一波淚水。
眼神夾雜著恨意,直射向我。
我不屑地一挑眉。
“哦,對了,還有,就你那全班墊底的成績,被開除也是早晚的事。”
“所以,人呢,還是要拎的清點,不該惹的就別惹,不該想的就別癡心妄想,你說是不是?”
把以前她警告我的話,原封不動全還給她。
再“送”上另一團揉爛的紙巾。
我輕鬆地拍拍手, 再笑著朝她揮揮手。
林樂窈氣得渾身發(fā)抖。
哭紅的一雙眼睛,拼命瞪著我,像是要把我刺穿。
那模樣,好不可怕。
我立馬也裝成受驚嚇的小白兔,怕怕地縮進連恩懷裡。
最後輕蔑地一翻白眼。
轉(zhuǎn)向連恩,切換回笑靨如花,撒嬌:“親愛的~走吧!”
連恩雙眸驟然一瞇。
眸色沉沉,晦暗不明。
靜默地盯著我看了好一會,他冷冰冰地開口:“誰允許你在我辦公室,亂扔垃圾?”
“......”
我頭上一滴汗。
正想反駁,突然,再度回味他最後四個字。
一字一頓,放慢語速。
竟是一語雙關!
內(nèi)心一個小人人開心地叉腰狂笑。
我湊到他耳邊,輕輕低語:“那不扔,直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