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向汀雪說完,甄皓霖就暴躁地打斷:“向汀雪,自從你離開HTB國際之后,我就一直在擔心你,明明心神不寧坐立不安,我還非要裝做若無其事,你嘗試過這種滋味嗎?你知道這一分一秒有多煎熬嗎?”
向汀雪知道他會擔心,可是他在HTB國際,他身邊有什么人,方不方便聽電話,她怎么知道。
而且當時她也有事情纏身,也有事情需要時間和空間來理清楚頭緒。
她沒有HTB國際,可是她從來也過得不輕松,這一點,甄皓霖,你又明白嗎?
有苦不能言,連愛的人也不能說,這種苦,甄皓霖你又能體會嗎?
向汀雪以手扶額,無言以對。
甄皓霖的聲音又傳來:“我想跟你一起離開,我想陪你去醫院,我不愿意被困在HTB國際,更不愿意聽那個老家伙叨叨個沒完沒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內疚,你不知道我在外面看你被官可心算計時,心里有多么撕裂的痛??墒悄隳?,為什么和談云嘯一混在一起,你就把我忘到天邊。上次,你丟了我三個小時。這一次,你又打算丟我多久?一天,還是兩天?”
說得像個被人拋棄的怨婦一樣,甄皓霖,你至于嘛!
就算是戀人,也有各自會朋友的時間和空間呀!
何況她今天都拼了一天,給她放個假輕松一下,不行嗎?
誰說,她除了工作學習,剩余的時間,就全部是屬于你甄皓霖的?
可是向汀雪怨歸怨,心還是莫名地一抽疼:“甄皓霖,你別鬧了好不好,我沒有把你丟下,我也會回去的,只是今晚會晚一點回去而已?!?
“晚一點,還要晚一點,你出來多久了,你覺得現在還不夠晚么?天都黑了,你們還想去哪里?向汀雪,你能不能對我仁慈一點,你能不能馬上給我回來?”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冷冽的命令,不容拒絕。
向汀雪沒法答應他,因為談云嘯的爺爺還在等她過去,已經說好了:“不行!我已經答應談云嘯,今晚要陪他回一趟談家,爺爺在等我們。”
“爺爺,叫得這么親熱。”甄皓霖冷嗤的聲音有如寒冬冰霜:“向汀雪,你今晚和談云嘯一起回家,是以什么身份去見爺爺?女朋友?還是未婚妻?”
這吃得哪門子的醋呀,明明說好要給她自由,可一旦實施起來,就又困難重重!
向汀雪急了,“普通朋友就不能回家見長輩嗎?就不能在周末的時候去向長輩問一聲安?甄皓霖,你不要忘記了,在他們的心里,我還是吳麗娜的救命恩人。”
甄皓霖冷哼譏諷:“你于他們有恩,那就應該讓他們上門向你道謝。向汀雪,你這個恩人可以做得再廉價一點。”
“我這輩子最廉價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廉價的連一點自由和權利都沒有了?!毕蛲⊙┗鸫罅?,對甄皓霖的霸道專制簡直沒法理論。
為什么對待這種事情,甄皓霖就不能理智大度一點呢?為什么就不能像處理公事那樣干練呢?她惱火地掛斷電話。
可是電話剛掛,甄皓霖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向汀雪毫不猶豫,直接掐斷,還把談云嘯叫上了車。
談云嘯剛上車,甄皓霖的電話又進來了,向汀雪再掐斷。
談云嘯只作沒看見,打火開動,汽車又飛馳出去。
甄皓霖的電話又進來,向汀雪直接關機。
談云嘯輕輕一笑,搖頭不贊成:“如果你還想回到甄皓霖的身邊,我勸你,還是打開手機,不然回去,有你受的?!?
向汀雪已經被甄皓
霖鬧得很心煩了,談云嘯怎么也不懂體貼,還要來橫插一腳。
她重重一丟手機,沒好氣地說:“談大公子,你又想說什么?”
談大公子,這個稱呼他喜歡!
笑得清風爽朗,談云嘯穩著汽車,悠然柔和:“甄家的男人,疑心病最重,一天到晚疑神疑鬼。想當初,我姑姑跟著甄老的時候,幾乎就沒有人生自由,但凡和我姑姑有點接觸的男人,全被甄老看成和我姑姑有染的野男人?!?
好吧,向汀雪承認,甄皓霖也有點疑神疑鬼,基因遺傳確實可怕。
不過,向汀雪也只是煩甄皓霖這一點,而不恨他,因為她知道,甄皓霖這樣心神不安,完全都是因為愛她,在乎她。
換成官可心,你看他會這樣?
向汀雪這一點,還是很自信的。
然而,談云嘯是愚公移山,死了心的要拆散向汀雪和甄皓霖,不改方向地繼續堅持:“就因為疑心病,甄皓霖才不被甄老接受。正因為疑心病,我姑姑才會受盡折磨,英年早逝。小雪,甄皓霖這一點和甄老是不是一樣的,你心里最清楚,你何必再往火坑里跳呢?”
向汀雪頭一仰,靠在坐椅上,白眼哀嚎:“天啊,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世道呀,為什么男人像女人,一個小心眼的要死,一個八婆的要死!我這個女人,到底還有沒有活路呀!世界末日,我很期待你,真的!”
說完,扭頭沖談云嘯調皮一樂。
哎,天生的樂觀派!
哎,天生的固執派!
嚴肅的話題,再一次被打斷,談云嘯也是冷俊不禁,無奈地輕笑搖頭。
算了,改天再來,反正這件事情,肯定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
他收了聲,打開音樂,臉上堆出寵溺的笑容,溫柔的聲音更是能將人溺斃:“聽著音樂,靠著先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好吧!
她確實有點累了!
體力腦力,從早上到現在,她的心都不知道煎了幾遍。
姐姐,到底是什么讓你睜開了眼睛?
又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了你深睡的細胞?
向汀雪閉上眼睛,輕柔的音樂滑過耳旁,把她送到了淺夢的沙灘。
沙難上,有兩行小小的腳印,卻尋不到留下腳印的孩子!
向汀雪站在沙灘前,眺望藍色的大海。
媽咪!
忽的,她聽到了寶寶的聲音,轉頭望去,可哪里有寶寶的影子!
小雪!
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向汀雪再猛然轉身。
沙灘邊,金色的陽光下,一抹高大挺拔而又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他的懷里抱著寶寶。
一大一小,笑容溫暖,讓她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江子涵?。。?
意外的狂喜,向汀雪正朝江子涵飛奔而去的時候,一陣尖銳的剎車聲忽然在耳旁響起。
刺破耳膜,心驚肉跳,向汀雪一下從夢中驚醒,夢境全部消失,心里好生失落。
“怎么回事?”視線還有些模糊,向汀雪一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談云嘯還未來得及說話,車門猛的被打開,一股寒風竄入,一只有力的大手,也狠力地拽住了她的胳膊。
“下車!”
熟悉的聲音,像從十八層地獄里傳來,冷的懾人心魂。
甄皓霖!
“你怎么會來這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向汀雪,這下算是完全清醒了,她被甄皓霖強行拖下車,還被拽往他的跑車方向。
他怎么會在這里?天啊,向汀雪好無辜啊,竟然還能問出這
樣的話。
他的女人跟別的男人跑了,他還能向往常一樣,淡定地吃喝睡覺?
他做不到,所以在發現向汀雪關機后,他怒了,開車直奔談爺爺的別墅沖來。
車速很快,又擇的近路,所以他追上了談云嘯的車,并從旁側斜穿出來。
他飛快打著方向盤,任是把談云嘯的車逼停在離別墅還有一百米距離的地方。
甄皓霖沒有答復向汀雪,只大力地拉著向汀雪,把她推上他的汽車。
“你又在什么瘋,我要去看爺爺!”向汀雪一上去,又跳了下來,她沒有來到談家別墅,但這不遠處,明明就有一座別墅。
可是甄皓霖不管這些,抓起向汀雪的胳膊,又要把她丟上車。
他的力氣像大,握住她手臂的地方,好像一把鐵鋼鉗,手有斷裂的感覺。
向汀雪甩不脫,也抵死不上車,她靠在車門上,掙扎反抗:“甄皓霖,如果不想我恨你,你就放開我!”
甄皓霖冷眸直視,薄唇彎起,語氣譏誚:“向汀雪,如果不想我恨你,你就跟我回去!”
“甄皓霖,你能不能講點道理,爺爺九十歲了,我好意思失約,我好意思讓爺爺一等再等?!?
向汀雪憤怒的話音剛落,忽的,一道黑影竄到她的面前,手臂上,猛然又多了另一股力量。
貓了個咪!
她的手,真的要斷了!
想玩掰手腕,可不可以先放開本小姐的手,疼!
“向汀雪今晚是我的客人,你要帶走她,要先經過我的同意!”談云嘯溫柔的聲音,霸氣絲毫不遜色于冷冽的甄皓霖。
甄皓霖微側著身子,斜睨的眸子,在夜光下閃出兇殘的綠光,戾氣遍體:“經過你的同意,哼,談云嘯,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我的女人,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支配?!?
談云嘯勾唇淺淺一笑,溫柔的聲音譏諷刺人:“你的女人沒錯,只是甄皓霖,你要弄明白,是不是做了你的女人,向汀雪就再也沒有別的自由與權利了?”
提醒,深度的提醒!
甄皓霖,你可以忘記,但你一定要記得,你自己的母親!
她的自由,就全部踐踏在甄老的手中!
她的幸福,被甄老毀于一旦!
你現在也要像甄老一樣,開始踐踏向汀雪的自由嗎?
你現在也要像甄老一樣,讓時光倒退,讓悲劇重演嗎?
傷,在心底,就這樣被人揭起,憤怒,一貫冷冽的甄皓霖更是怒不可遏:“談云嘯,我現在就正式的警告你,你最好離向汀雪遠一點,你只要不出現,我們就什么悲劇都沒有。”
哼!
冷哼!
這是向汀雪第一次聽到談云嘯冷哼的聲音:“沒有我,還有其它的男人會出現。甄皓霖,你要改變的是你自己,而不是強逼別人一直為你改變。有一句話,你必然聽過,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不要赴他的后塵?!?
“有一句話,你也聽過,青出于藍勝于藍,在某些方面,我一定會比他做得更好!”說完,揮起憤怒帶火的拳頭就朝談云嘯打去。
談云嘯忙側身一躲,躲開了拳,手也本能地松開了向汀雪。
甄皓霖又連逼三拳,把談云嘯逼退數米。
向汀雪還想掙扎逃跑,甄皓霖二話不說,打橫把她抱起,把她狠狠地丟進了汽車。
然后重重關上門,上鎖,任向汀雪在里面怎么拍打開門,都無法再跳出來。
一切就緒后,甄皓霖這才大步繞過車頭,上車。
再追上來時,甄皓霖的汽車已經揚長而去,談云嘯氣得只能憤然踢一腳輪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