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一遍一遍地響,終于的,在江子涵強烈的白眼和鄙視下,向汀雪總算是聽到了甄皓霖的聲音。
可是為什么,他的聲音會如此疏離而又陌生呢?
甄皓霖,不要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要告訴我,我只是一個替代品,你對我的好都是假的!
向汀雪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
是先說綁架案?還是直奔主題?或許等一等,甄皓霖就會告訴她答案!
可是抱著手機,兩人誰也沒有開口,只有郁結的沉重呼吸聲,一輕一重地傳過來傳過去。
“老公……”
兩個字飄了過來,向汀雪還沒有回神,甄皓霖就掐了電話,嘟嘟的聲音尖銳地沖撞著她薄弱的耳膜。
老公!
女人的聲音!
他們在一起,一切都是真的!
他對她冷漠疏離,但他妻子一出現,他就害怕的掐斷電話,把她曬到了一邊。
怎么會這樣?
向汀雪有種從高處摔落的痛感,被欺騙的恨意從心底涌來。
她的手,氣得在無聲的顫抖!
心,也在一點點撕裂!
讓她徹底死心,江子涵不懂憐香惜月,冷嗤譏誚:“怎么樣向汀雪,這樣的結果,夠你死心了嗎?”
夠嗎?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向汀雪要求證,一定要當面對質,就算被甄皓霖判了死刑,她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咬牙,搖頭,向汀雪茫然一時的眸子,忽的亮出奪人的光彩,她扭頭看向江子涵,孤嗷的語氣很傷人。
“我和他的事情,你沒有權力下定論。我的心就算是死了,也不是因你而活,你可以滾進你的房間,抱著你的枕頭,過你千年不化萬年不腐的單身生活。貌似貴族,實則屌絲不如。”
“你……”
好你個臭丫頭,培養兩年,就是用來對付自己人?
江子涵氣急反笑:“想趕我走,沒那么容易,我就要坐在這里,看你一點點冷卻。我就要坐在這里,聽你親口對甄皓霖咆哮‘為什么呀甄皓霖,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為什么要騙我?’”
“你變成化石的時候,一定能等到這一句話!”向汀雪白了他一眼,再次聯線甄皓霖。
甄皓霖頭抵著玻璃,心如刀絞,剛才炮彈會說什么話,他知道,不想讓向汀雪聽見,所以狠心地掐斷電話。
鈴聲再次響起,甄皓霖嚇得徒然一抖,他的手緊緊拽著手機,恨不能將手機攆成渣,牙關也狠狠咬緊,咬得滿嘴牙都疼。
雪兒,不要再打了,求你了,不要再打……
但炮彈卻越看越歡樂,從后面抱住他,獰笑:“甄皓霖,你越這樣,我越有滿足感。不如讓向汀雪過來,我覺得有些話當面講比較合適。”
甩開她,閃到一邊,甄皓霖苦澀的眸底怒火焚燒:“她才從匪徒手中出來,你想逼死她呀?炮彈,你要還是殺手,有恨就沖我來,沖我來!!!”
炮彈手指卷著長發,邪惡一笑:“向汀雪不知道實情,她必然恨你,女人嘛,恨久了,心也就死了。但你不一樣,你清清楚楚,活一天就是痛一天。所以甄皓霖,我的恨就是沖你來的。我就要讓你,得不到自己的愛,我就要讓你看著自己的愛,落進別的男人的懷抱。這就叫生不如死,哈哈哈……”
猙獰的狂笑,逼近,手伸向甄皓霖狂響的手機:“向汀雪真的很吵很吵,必須盡快解決,如果老公不想解決,那就只好由我這個賢內助來……”
眸光壓抑著一股噴薄的暗火,甄皓霖不待炮彈說完,咬牙接通了向汀雪的電話,語氣卻故意冷漠冰寒:“向小姐,我今天休假,有事等我上班再講!”
離開了他,談云嘯和江子涵不會再為難向汀雪。
離開了他,炮彈也不會再針對向汀雪。
即然躲不過,那么雪兒,我要你安全地活著,我要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我會遙望著你,
祝福你!
可是一聲向小姐,卻把向汀雪再一次撕得血肉模糊,不愿相信的真實性又多了兩成,她壓著眼底的酸脹,緊繃著聲音:“你在哪里,我要見你!”
“現在不方便……”
不讓他說完,向汀雪語氣霸氣,不容拒絕:“我要見你,你過來接我,就現在,你聽到了沒有!”
甄皓霖精致的五官痛苦地皺到了一起,晶亮的淚光在眼底閃爍,他的心好痛:“向小姐,你要搞清楚,我是你的上司,不是你的司機。”
淚,到了眼角又被逼回去,向汀雪一字一句從牙縫里冷硬地擠出來:“甄皓霖,伸刀一頭縮頭也是一刀,這一關你躲不過的。我現在就要見你,我要你給我一個判死刑的理由。”
心狠不下也要狠,他一個人痛苦就OK了,沒必要拖累向汀雪跟著他一起送死冒險。
晴天唯她安好!
呼吸沉沉,甄皓霖壓抑著疼痛的顫抖:“見了我,你又想說什么,你想知道的報紙、網絡、電臺都有答案,分手費……”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當面告訴我!”向汀雪固執的不想接受,固執不想相信這個結果,哪怕另一頭的甄皓霖是那樣的陌生。
炮彈唇語指揮,甄皓霖的心痛得失去了知覺,兩眼一閉,狠心道:“如果你堅持要見我,那你就過來,我在家等你。”
“你過來接我,我要你過來接我!”
“那你就別過來了,本少爺現在很忙,沒時間陪你玩!”
“甄皓霖……”
“要不要過來你自己看著辦,我只等你一個小時,記住,就一個小時!”
掛了電話,心煩意亂的甄皓霖沒有狂暴不安,而是努力冷靜下來。
因為向汀雪一定會過來,哪怕她已經被孤立拋棄,所以他必須穩住情緒,給向汀雪一個無法回頭無法幻想的表現。
是的,向汀雪退讓了,心又死了兩成。
她謝絕江子涵“虛假”的熱情,一人打車來到了他們的家。
昔日的二人世界,現在已經多了一個人,一個妖媚刺目的女人。
“這位就是向小姐嗎,這兩天皓霖可沒有少提起你,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照顧他了!”炮彈扭著蛇腰,走到向汀雪的面前,笑臉盈盈地朝她友好伸手,儼然的好妻子一枚。
視線落在炮彈手上一掃而過,向汀雪口齒凌厲,言不留情:“不好意思唐小姐,和甄皓霖在一起這么久,我從來沒有聽他提過你。他的情史上,我也沒見過你的存在。恕我無理,因為你出現的實在有點蹊蹺!”
好聰明的女孩!
炮彈眼不亂心不慌,只灼灼含笑地看著她:“七年前出了一點事故,皓霖以為我遇難了……”
向汀雪毒舌:“竟然死了,就死得徹底一點,別動不動就陰間陽間到處亂竄,誰知道你是真鬼還是假人。”
“向……”
煩死了,向汀雪沒好氣的打斷,手指著甄皓霖:“對不起,唐小姐,我來這里不是和你聊天對話,我要找我的男人。你能閃一邊,先涼快一會兒嗎?”
終于知道甄皓霖為什么會對向汀雪動心,果然有勇有謀有氣場,果然是甄皓霖的菜,剛柔具備!
但是炮彈卻被向汀雪三番兩次的輕視激怒了,她柳眉雙挑,五官陰寒:“如果我說不能呢?”
不能!
你有什么資格沖本小姐說不能!
向汀雪煩、躁、亂,自她出現在這里,自她看見本屬于她和甄皓霖的房間,又多出一個炮彈時,她就沒法冷靜。
沖動是魔鬼,向汀雪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理智,她忽的朝炮彈使出最擅長的擒能手。
雪兒,你要找死嗎?
你的擒拿手,也就我讓著你,你和炮彈動手,還沒碰到她,她就能把你廢了!
甄皓霖瞳眸放大,心肝亂顫,他不敢再躲,以最快的速度從陽臺邊,沖到了炮彈的身后,并伸手將炮彈一把拽退。
向汀雪
雙手落空。
炮彈跌進甄皓霖的懷里。
甄皓霖則一臉怒色,深邃的眸子寫滿了警告和不悅。
知道甄皓霖是在保護向汀雪,可又如何,反正向汀雪是不知道的,就要氣你們,就要讓你們互相傷害。
炮彈壞壞地勾住甄皓霖的脖子,癟嘴嗲聲委屈:“老公,向小姐好兇啊,我好怕怕!”
想吐,甄皓霖真的被惡心到。
可是……
垂下眼簾溫柔地看著炮彈,甄皓霖不得不口是心非的輕聲哄道:
“乖,不怕,有我在,她傷不了你!”
這什么嘛,明明就是一副嬌妻傷不起的畫面,向汀雪的心,無聲中完全裂了,再無一點僥幸和幻想。
心,滴血,一顆一顆!
“甄皓……”
快走吧,雪兒!
不待向汀雪問話,甄皓霖的心狠的像魔鬼,他看著炮彈,沖向汀雪無情地怒吼著:“向汀雪,我女人無數,你應該清楚。除了官可心,我從不留一個女人在身邊超過半年。”
向汀雪默。
甄皓霖接著說:“茹夢已經回來,我們也已經結婚,從此后,她是我的妻,我也只寵她一個女人。向汀雪,我已經不需要你了,我希望我們能好聚好散。”
炮彈笑!
向汀雪的淚倒回心田!
好聚好散可以,但是她不甘心,也依然不信,愛她入骨髓的甄皓霖會這樣對她。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苦衷?你是不是又遇了什么事情?”
雪兒,不要太聰明好不好,讓我打個馬虎眼就過關好不好!
“沒有!”
“可是你從來都沒有提起過唐小姐,但是你卻對我說過,除了你媽媽,我就是你最重要的女人。甄皓霖,你怎么會突然鉆出一個未婚妻,我們怎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甄皓霖壓著心痛,不敢看向汀雪,他的手摟著炮彈的腰,使勁地暗掐著:“茹夢與我的故事,關系到許多事情,換句話說,這段歷史是一個機密……”
“機密個P!”向汀雪忍不住,爆了粗口:“甄皓霖,你告訴過我很多事情,你的事情,除了那個該死的槍傷我不知道,我還有什么不知道的?”
炮彈吃痛,不敢叫,暗暗忍了,還要陪笑臉,陰壞的,甄皓霖!
甄皓霖加大力氣,自圓其說:“茹夢就關系到,我沒有告訴你的槍傷。”
向汀雪語塞。
“向汀雪,如果你今天是不死心想來核對真相,網絡、報紙還有電臺,都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也全都是真的!”
“那我算什么?那我們這段時間的相處又算什么?那你對我說的話,你逼我做出的承諾,又算什么?”向汀雪的聲音忍不住還是哽咽了。
她真的受傷了,傷得很重,他一點點的引誘,她一點點地付出,卻發現自己在無意間已經付出了全部的真心。
甄皓霖受不住了,離開,必須的,還要快,他摟住炮彈的腰,往前。
向汀雪不甘心,又側身攔住,再逼問一次:“甄皓霖,你回答我,我算什么?我們這段時間的相處又算什么?你對我說的話,逼我做出的承諾,又算什么?”
什么都算,雪兒,你就是我掌心的明珠,我一生的呵護!
雪兒,乖乖的,不要再問了,讓我離開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住了!
可是向汀雪固執的攔著,目光楚楚地看著他:“甄皓霖,你看著我的眼睛,你告訴我,你和我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在記念唐小姐。”
不要!
死也不要說!
身體止不住的發抖,甄皓霖根本不敢抬頭看向汀雪,他微側身子把問題推給了炮彈:“老婆,你來告訴她!”
炮彈卻是壞壞一笑:“老公,我也想聽你說!”
與此同時,瀕臨邊緣的向汀雪也在痛苦地咆哮:“甄皓霖,我就要你告訴我,你親口告訴我,否則我是不會死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