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只似風前絮,歡也零星,悲也零星(3)
云歌問:“圣旨呢?”
小妹搖搖頭:“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我想過無數遍,皇上肯定想得遍數更多。他先前一定以為在我這里,所以借著把我從椒房殿遷到長樂宮的機會,將我所有的物品都翻了個底朝天,可惜結果令他失望。”
云歌看小妹盯著她:“也不在我這里,我剛知道此事。”
小妹的視線越過了她,似看著極遠處:“他不會舍得將你牽扯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劉詢倒是懂得他的心思,所以壓根兒沒去煩擾你。”
云歌的身子猛地顫了一下,半晌后,才啞著聲音問:“你為何拖到現在才找我?”
小妹瞟了眼許平君:“太早了,你孤掌難鳴;再玩下去,就來不及了,現在的時候恰恰好。邊疆有亂,皇上和霍光暫時都顧不上劉賀,但他們一個搶了劉賀的皇位,一個廢了劉賀,沒一個會放心留著劉賀。”小妹看著云歌,微笑起來,“霍小姐、孟夫人,在他的心中,劉賀是他的朋友,劉賀也敬他為友,否則,以劉賀的心智決不至于淪落到此。我想他絕不想看到劉賀今日的樣子,劉賀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說完,好似卸下了一個大包袱,神態輕松、腳步輕快地走了。
云歌遙望著守衛森嚴的院子,心里全是茫然。她雖然給了四月承諾,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兌現這個承諾。
書房內,孟玨清心靜氣、提筆揮毫,在書法中,尋找著暫時的平和。
“卿云爛兮,*慢慢兮。日月光華,旦復旦兮……”
三月輕敲了敲門:“夫人想見公子。”
孟玨眉間有不悅,可聲音依然溫潤有禮:“我有要事在忙,請夫人回去。”
“你怎么……”三月的叫聲未完,云歌已經推門而進,“不會占用多少時間,我來取回一樣屬于我的東西。”
三月一臉不滿。孟玨盯了眼三月,她立即心虛地低下了頭,匆匆后退,將門掩上。
孟玨不露聲色地將面前未寫完的卷軸輕輕合上:“什么東西?”
“風叔叔給我的鋸子令。”
孟玨沉默了一會兒,從暗格中取出鋸子令交給云歌,云歌轉身就要走,他問道:“你知道怎么用嗎?”
風叔叔說找執法人,可執法人在哪里?云歌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去一品居找掌柜的,將鋸子令出示給他,鋸子們自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云歌震驚,一品居竟然是風叔叔的產業?
她冷嘲道:“如果你告訴我七里香其實也是你的產業,我想我不會太驚訝。”
孟玨沒有回答,而云歌也沒有給他時間回答,語音剛落,人已經在門外。
“三月。”孟玨揚聲叫她進去。
三月拖著步子走進屋子。孟玨看著她沒有說話,三月臉色漸漸發白,跪了下來:“奴婢知錯了,絕無下次。”
孟玨移開了目光,吩咐道:“你派幾個人暗中盯著云歌,查清楚她這幾日的行蹤。”
三月吊到半空的心放下,臉色回復正常,磕了個頭后站起來:“是。”
三月出來時,看見許香蘭小心翼翼地提著一罐湯過來,她苦笑著上前行禮:“二夫人先回去吧!公子這會兒正忙著。”
許香蘭眼中都是失望,強笑了笑說:“好的,我就不去打擾他了。”
一旁的丫鬟委屈地嘟囔:“守著路子燉了一下午!前天忙,昨天忙,今天還是忙!喝完湯的工夫都沒有嗎?”許香蘭嗔了她一眼,朝三月抱歉地笑笑,提著湯姍姍而去。
三月只能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