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青丘,這一次,我不再把自己當(dāng)作一個晚輩,而是要和狐帝白風(fēng)有一次同輩之間的談話。
我不在乎青丘的人說我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只有管用,只要能讓狐帝和我再見上一面,我都覺得值得。
周圍圍著我的人聽見我的聲音和看到我的態(tài)度之後,始終是有所忌憚的,沒有太過逼近,只是守在白狐洞外,時不時的看一看我,又看一看白芷,他們大概是在好奇,我到底是什麼時候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鑽入白狐洞的。
過了沒多久,便看到一張冷臉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白汐在走到我身旁的第一句話就是。
“陳宣,你在這裡胡鬧什麼,趕緊給我離開。我阿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你的條件,不要以爲(wèi)我們青丘就怕了龍虎山。”
我對白汐的訓(xùn)斥置若罔聞,直接忽略了她的存在,這樣白汐更是心裡窩火,走到我的身邊壓低了嗓門說道。
“陳宣,我不管你要幹嘛,是你自己辜負(fù)我妹妹的,現(xiàn)在她都要大婚了,你在這裡胡鬧幹什麼。而且你從白狐洞裡出來,壞了我妹妹的名聲,我要你好看。”
又是這句話,我辜負(fù)了白芷,對,我現(xiàn)在知道白芷對我的心意,是我不敢面對這份情緣,但是又如何呢,至於說什麼名譽(yù),這麼多雙眼睛看著的,我和白芷壓根就沒有絲毫的茍且之事。
清者自清,更何況如果朋友之間相處一室就是壞了白芷的名聲,那我恨不得直接告訴白汐,你妹妹在幾個月前還悄悄怕上過我的牀頭呢。
我始終擺出衣服不聞不理的樣子,等不到狐帝白風(fēng)親自過來,我是絕對不會移步的,什麼地方都不會去。
這個時候,我不能有絲毫的退讓,我要的是和狐帝一個平等的交流,而不是我去求見他,如果真這樣做了,做第一步,我就弱了自己的氣勢。
“陳宣,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現(xiàn)在,立刻,你馬上給我離開,離開青丘,三日之後,我親自陪你去雪域。”
白汐輕蹙著眉頭,面頰上劃過一道冷色,氣惱的瞪著我。
我輕輕瞥了她一眼,實(shí)在受不了她這眼神,輕哼一聲,說道。
“龍虎山現(xiàn)在是比不上青丘,可是龍虎山做不出拿自己女兒的終生幸福去滿足某些人的野心,更不會將所有的責(zé)任全部壓在一個女人身上。”
我的話有些難聽,白汐的面色瞬間大變,一雙眼睛憤怒的盯著我,不但是她,周圍的這些人,不管是白玉公子的人,還是狐帝的人,都應(yīng)該聽得清清楚楚,包括一直站在白狐洞的門口,靜靜望著我的白芷。
我知道我這番話有多麼的大逆不道,從我踏入青丘開始,我聽到的都是白芷和那個什麼白玉公子怎麼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屁話,我相信青丘的有一些人肯定知道一些內(nèi)情的,他們只是不想把話說破,給狐帝,給大長老一脈都留了幾分顏面。
但是我現(xiàn)在作爲(wèi)一個外人,直接給他們把最後一塊遮羞布都給捅破了,就是要看看這些青丘狐族到底是什麼態(tài)度。
白汐的眼睛冷到了極致,嘴脣顫抖,甚至有些發(fā)白,兩隻手緊緊握拳,身子都在微微顫慄。
她,肯定是氣急了。
沒關(guān)係,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陳宣,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你壓根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裡自以爲(wèi)是的胡言亂語,你給我滾,滾出青丘,這裡不歡迎你,帶著你的印鑑滾。”
一字一句如同驚雷炸響,我的耳膜都被震得有些發(fā)痛,我回過頭,目光沒有絲毫的躲閃,緊緊的盯著白汐,我不知道她到底是站在哪頭的,但是我必須告訴她。
“白汐姑娘,白芷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可以交託性命的朋友。她告訴我,她不想嫁,我就絕對不會讓她嫁。至於我知道什麼,我不知道什麼,那是我的事情。我現(xiàn)在就想問你一句話,你爲(wèi)何如此狠心要把自己的妹妹往火坑裡推?!”
白汐驟然之間,像是入神了一樣,怔在那裡,貝齒緊緊咬著下脣,我甚至能夠看到絲絲血跡。
“一味的退讓永遠(yuǎn)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喂不熟的白眼狼,你每退一步,他們只會更加的得寸進(jìn)尺,我不想白芷有事,也不想青丘有事,所以,請你不要在這裡攔著我,或者,去叫你阿爹來,這是我和他的事情。”
說完之後,我便閉上了嘴巴,重新轉(zhuǎn)過頭,對著整個青丘放聲喊道。
“龍虎山護(hù)教法師陳宣,請見青丘之主,狐帝白風(fēng)!”
我的聲音迴盪在整個青丘,風(fēng)聲漸起,卷著我的聲音傳遍每一寸土地,讓每一個青丘狐族都聽到我的聲音。
白汐的眼睛一下子紅了,恨恨的剜了我一眼,從我身旁走過,我看著她走向了白芷,我料想中的質(zhì)問或是威逼都沒有發(fā)生,她只是拉著白芷的手,像是一個軟弱的小姑娘一樣,哭了起來。
哭了好,過度壓抑的情感總是需要一個宣泄的機(jī)會。
“龍虎山護(hù)教法師陳宣,請見青丘之主,狐帝白風(fēng)!”
我的聲音再度響起,越來越多的青丘狐族開始朝著白狐洞走來,他們看向我的眼神有疑惑的,有冰冷的,有憤恨的,有想要將我殺之後快的。
但是,我始終沒有看到狐帝白風(fēng),也沒有看到像是白玉公子或是青丘大長老的人出現(xiàn)。
難道是我鬧得不夠兇麼,還是說我龍虎山護(hù)教法師的身份不夠分量呢。
我笑著搖了搖頭,既然還覺得我的分量不夠,那就多丟點(diǎn)東西出去。
“龍虎山護(hù)教法師,地府三界行走,當(dāng)代守陰人陳宣,請見青丘之主,狐帝白風(fēng)!”
我現(xiàn)在要表現(xiàn)得很強(qiáng)勢,這一切都是在鋪墊,不管是地府守陰人,還是護(hù)教法師,這不過只是一個名頭而已。
但是,我現(xiàn)在就是要把地府和龍虎山都綁在我的身上,我要讓狐帝看看,我沒有隻是一時熱血上頭,而是要清楚的告訴他,我有資格,有足夠的資格和他平起平坐!
良久。
我始終沒有放棄,終於在我第十次喊出請見狐帝的時候,我看到了一道身影,正是白風(fēng),他冷著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fā)而出。
當(dāng)他走到我的面前,他卻說了一句讓我有些哭笑不得的話,他難道現(xiàn)在還以爲(wèi),我大張旗鼓的搞出這樣的動靜,只是想要胡鬧麼。
“陳宣,你鬧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