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告訴小陶英姐回來的消息時,小陶正在浙江臺州拍攝《秒速時空門》。
再激動也沒用,這里的戲還有兩天才能拍完。
為了拍出像《暮光之城》第一部中原始森林那樣恢宏的視覺效果,劇組在籌備階段的取景上也頗費了番功夫,經過多地考察最終將《秒速》第一季的外景地選定在了臺州。
由于這里有大片的未開發的自然保護區,交通不便,劇組的拍攝也進行的十分不順利。
演員由統一的大巴接送,從保護區出來后,還要走一段國道才能進入充滿鄉村氣息的鄉道,這才能在道路兩邊看到大片的稻田,偶爾冒出幾個車站站牌,反倒顯得突兀了些。
小陶把臉貼在大巴的車窗上,出神的看著外面的景色。
“別看了,一會兒眼睛該難受了。”坐在他旁邊的邊靜之拍了拍他。
“哪有在看了?我在想事情。”小陶轉頭看向了邊靜之,兩年過去了,她仍然留著當初的蘑菇頭,雖然多次遭到小陶的吐槽,但她似乎沒有要做出改變的意思。
“想什么?”
“倭瓜,你說,英姐這次回來還會走嗎?”
“這個,我怎么會知道……”邊靜之揉了揉太陽穴,跟著劇組她也很累了。
“你看,季風給我發了一張小桃花的照片,你看她長的像誰?”小陶把手機遞到了邊靜之面前。
“哇,好可愛啊,當然是像英姐了!”邊靜之將照片點大來看。
“什么眼神……”小陶嘴里嘟囔著,心里卻開始擔心孟天皓為難英姐,這個孩子的眉眼和孟天皓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人都說生女兒會長的像爸爸,看來一點都沒錯。
“我以后也要生這么漂亮的女兒!”邊靜之滿懷憧憬的說道。
“你自己就是個倭瓜,哪會生出一朵百合來啊?學沒學過生物啊,倭瓜小姐?”小陶一臉壞笑的逗弄邊靜之。
“你才是倭瓜!”邊靜之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倭瓜就倭瓜唄。反正你已經珠玉在前了,我再是個倭瓜也無法超越你這個倭瓜始祖啊!”小陶神經兮兮的捧腹大笑。
邊靜之鄙夷的看著他滑稽的樣子,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小陶一看她不吃自己這一套。自知沒趣,故意干咳了兩聲,直起了身子,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把頭后仰靠在椅背山,閉目養神。
邊靜之從座椅地下抽出一個靠枕墊在了小陶的脖子后面,閉著眼睛的小陶嘴角不自覺的掛上一抹微笑,靜之就是這樣,無論自己怎么損她,她還是一樣對自己好。對她的這一點,小陶十分滿意。
“小陶……下周……我要辭職了。”邊靜之沉默了一會兒后突然對小陶說道。
小陶立刻睜開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為什么?公司給你的薪水不夠高嗎?我可以另外給你獎金的。”小陶無法想象邊靜之離開他后自己的生活會變成什么樣子,三年來。自己的一切都是由她打理的,他甚至不知道家里的醫藥箱放在哪個抽屜里。
“不是因為薪水的問題,我……我找到了新的工作。”邊靜之舔了舔嘴巴。
“你?你在和我開玩笑吧?你幾乎每天都和我在一起,你哪來的時間找新的工作?為我工作委屈你了嗎?”小陶大聲質問她,車上的人一下子被他吵醒了。
“我也有自己的夢想要去實現,我不能一輩子待在你身邊啊!”邊靜之難得和小陶大小聲。
“為什么不能?不就是一份工作嗎?我可以讓公司給你更高的職位!”小陶莫名的著急了起來,因為邊靜之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你怎么能這么自私呢?我不可能一輩子做你的保姆啊!”邊靜之甩開了他的手。
“邊靜之!你給我聽清楚!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里也許去!”小陶咆哮著指著她的臉。
“陶喆源!你也給我聽清楚!我是自由的!不是你的專屬物品!”邊靜之終于爆發了。
一車的人都看呆了,兩個人吵架堪比決斗。
“你有什么不滿意的?你說啊!”小陶再次抓住了邊靜之的肩膀。
“我沒有自己的生活!自從我成為你的助理,我的世界就是圍著你轉,我覺得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也應該有自己的人生不可以嗎?”
“你想要自己的人生是吧?很好,從現在開始你不是我的助理了!我養你!”情急之下小陶口不擇言。
這句“我養你”讓一車人驚的目瞪口呆。還好沒有記者在車上,否則又該上頭條了。
邊靜之怒氣沖沖的看著小陶,罵道:“瘋子!不可理喻!”
“司機,停車!”小陶擠出座位,沖到車門口。強行要求司機打開車門,頭也不回的下了車,邊靜之拿起包也跟著下了車,回頭對司機說:“你們先走,我們自己回去。”
不知道為什么,邊靜之說出要辭職的話,讓小陶受到了深深的傷害,一陣酸澀泛上了鼻子,所有的憤怒都化成了委屈,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一個人大步沿著公路往前走,邊靜之咬著牙跟在他身后走了很久。
終于走到了一處站牌休息區,邊靜之一下子撲到了長椅上,捏著自己的腳,沖著還在繼續行走的小陶大喊道:“喂,你站住!”
小陶果然停住,突然,一個硬物砸到了他的背上,小陶下意識的轉身,才發現邊靜之即將拋出手中的另一只鞋。
小陶黑著一張臉瞪著邊靜之,邊靜之還是將手中的鞋扔向了他,不過,砸偏了。
“你這個人怎么這樣?為什么要生氣?為什么耍脾氣?你以外你還是正太嗎?再過兩年你也是大叔了!你給誰擺臉色呢?我最討厭你這個樣子了!每次都是這樣!你什么時候能有個大人的樣子?”邊靜之邊說邊哭,眼淚肆虐了她悲傷的面龐。
“對!我就是生氣!你這個騙子!兩年前是誰信誓旦旦的對我說不會離開我?會站在我這邊?你這個騙子!你這個倭瓜!你這個蠢貨!”小陶撿起地上的鞋大力一揮扔到路邊的稻田里。
邊靜之光著腳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小陶的面前,兩人相視而立,邊靜之突然蹲到了地上,嚎啕大哭。
“你……你……你委屈什么?該委屈的人是我好不好?”小陶緩緩蹲下,苦著一張臉對掩面而泣的邊靜之說道。
“我下周飛意大利,機票都已經買好了。”邊靜之抬起頭。哽咽著說道。
小陶的心瞬間震顫了一下,“這么突然……你應該提前和我說的……”
“你總是這個樣子,我就是知道你會這樣所以才沒辦法開口啊……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討厭!你真是!我真的……我真的……”邊靜之實在是無法說下去。
小陶情不自禁的將她擁入懷中,撫摸著她的頭發說:“在你離開前。請給我一點時間想想,如果我能給你一個留下的理由,你會留下嗎?”
邊靜之沉默了,她沒有回答。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同意了啊。”小陶自知邊靜之他恐怕是要留不住了。
“起來,走吧……”小陶將她扶起。
“鞋沒了,怎么走?”邊靜之看向了稻田。
“我去給你找回來……”小陶躍進了稻田里。
已經是傍晚了,天邊滿是紅紅的火燒云,落日的余暉灑在稻田里,邊靜之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悲涼。
“找到了!”小陶興奮的叫道。
邊靜之看著逆光中那個舉著鞋子朝自己微笑著的男生。心如刀割。
為什么,三年過去了,你還是認不出我?難道我的心抵不上過去你認識的那張臉嗎?
似錦估計要恨死自己了,才下飛機,手里拖著個大箱子。都打車來到了大使館,才發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把裝有所有證件和電話的背包給丟了。
這可怎么辦?所有的聯系方式都存在電話里。她站在大使館門口焦躁的揉了把頭發,努力回憶著背包的去向,“該不會是去洗手間的時候落在洗手臺上了吧?”似錦沮喪的捶了捶自己的腦袋,“豬啊你!那么重要的東西都能丟!”
沒辦法了,只能求助于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了,似錦費力的拖著箱子。低著頭走進了大使館,就在這時有個雙目無神,滿臉胡渣的男人從走廊的另一邊和她擦肩而過,似錦渾然不知。
“什么?要聯系電話啊?那……就這個吧……”似錦偷瞟了一眼站在她眼前的工作人員,結結巴巴小聲說道。機場要聯系方式,她丟了手機。只好把大使館的電話報了過去。
“關于你說的那個案子,我們需要警局出示的協查函以及一些列公文,你什么證件都沒有,恐怕我們無法幫助你。”工作人員冷冰冰的說道。
“不是,我有材料啊!”似錦著急的從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個檔案袋。
“沒用的。沒有公文證件,我們也無能為力。”工作人員根本不接她遞過去的資料。
“別這樣啦,大家都是同胞,你就幫幫忙,讓我見見你們長官好嗎?”
“你怎么聽不明白呢?我們都是按規矩辦事的,你再說也沒有用,除非你拿到國內的文件。”辦事員依舊一副冰山臉。
“那……如果機場打過電話來說是找到包了,麻煩你們聯系我好嗎?”
“怎么聯系你?”
“我……我會在附近找個地方先住下來的,明天我會再過來……”
似錦沮喪的嘆了口氣,拖著行李箱轉身離去。
那個滿臉胡渣的男人剛剛就躲在大廳的一角,聽著似錦的聲音,他心潮澎湃,怎么可能?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吧?
“嘿,你怎么來了?”剛剛接待似錦的辦事員看到了他。
“我來辦點事。”
“你怎么蓄起胡子了?”
“哦,想看看自己留胡子是什么樣。”
“怎么,打算走文藝男路線了?”
“不是,對了,剛剛那個女孩兒丟了什么?”
“她啊,迷迷糊糊的,大概是時差把她搞暈了吧,把包丟在機場了,證件、手機都在里面,給機場留的聯系電話居然是我們的辦公電話,真虧她想的出來。”
“這樣啊……機場要是來電話了,你們找不到她的話,就打給我吧,我認得她。”
“你認得她?那你剛剛……”
“哦,是以前的初中同學,樣子變了,我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
“原來是這樣啊,好的,找不到她,我打給你就是了。”
“謝謝。”
“對了,你的中文名字是不是凌澤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