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沅的瘋狂麥霸時間終于結束,小陶卻像是吃了興奮劑般根本停不下來。
看著用蹩腳的廣東話飆著粵語歌的小陶,凌澤秋略顯無奈地撐住了額頭,時不時鄙夷地瞟上他一眼。
哲沅顯然是累了,她虛弱地把頭靠在似錦的肩膀上,一雙大眼中滿滿地都是迷茫與糾結。
似錦仍然沉溺在剛才和凌澤秋的情不自禁當中,眼神虛無地看著high到不行的小陶。
又是一曲結束,大家都以為這下小陶應該結束了吧,時間也已經很晚了,于是紛紛起身準備撤離,沒想到小陶笑嘻嘻地沖到似錦身邊,扯著她的袖子硬是拉她合唱一曲。似錦邊推脫邊看向凌澤秋,凌澤秋卻轉頭看了看心不在焉的哲沅。
就是這個時機了,自己剛才還一直琢磨著如何支開小陶,擔心再不和哲沅談談的話,恐怕這場聚會結束后,哲沅就要攤牌了,沒想到他自己創造了機會,也省的凌澤秋麻煩。
凌澤秋沖著似錦點點頭,示意她去拖延住小陶,似錦會意,于是她瞬間滿血復活極力要求與小陶合唱那首長達13分鐘的《情歌王》。
13分鐘,雖然不是很久,但希望凌澤秋能夠成功說服哲沅改變主意。似錦向來都是往最好的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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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尚,我不想回家。”坐在副駕駛的方圓突然對正在專注開車的周景尚說道。
“呦,方大小姐,您別鬧了好嗎?今晚發生的事還不夠讓你長點教訓啊?”周景尚幸災樂禍地諷刺她。
“去你家。”方圓平靜地說。
“去我家做什么?”周景尚覺得好笑。
“我說了去你家就去你家!”方圓突然沖著她大吼。
周景尚收住了笑容,輕輕踩了踩剎車,盡量讓車子開的慢一點,方圓的脾氣又上來了,他真怕她突然把住方向盤和他同歸于盡。
“你到底想干什么?”周景尚凌厲地看了她一眼。
“我想干什么?等過了今晚你就知道了。”周景尚看到腫著眼睛的方圓一臉憧憬的笑容。
周景尚在下一個十字路口改變了方向,車子開向了周景尚的家里,今晚之后,方圓將會是第一個做客周景尚家的客人。他回來那么久,同為發小的凌澤秋與陶?叢淳勾游垂?使??萇硨未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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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沅說要去上洗手間,凌澤秋跟著她離開了包廂,似錦回頭看到一起出去的兩人,又瞟了眼認真唱歌的小陶,她滿心的擔憂,現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凌澤秋身上了,似錦在心里默默祈禱他好運。
“你要一直跟我到女廁所去嗎?”走在前面的哲沅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問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凌澤秋。
“有必要的話進女廁所也無妨。”凌澤秋笑著開起了玩笑。
哲沅顯然吃他這一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有話對我說?”她眨著她的星星眼問凌澤秋。
“你那么聰明,我想說什么你應該了解的。”凌澤秋沖她眨了個眼睛。
哲沅輕笑一聲,“那你希望聽到怎樣的回答?”她們的談話竟然可以直接略過主題。
“這個嘛,頭一次替朋友操心這種事情,自然是想要個好的結果啦!”凌澤秋戲謔的說著順便撓撓頭。
“那可怎么辦呢?我已經決定了,我會和他分手。”哲沅的臉上沒有了笑意。
“哦,不知道哲沅妹妹要在什么時候對小陶宣布這個決定?”凌澤秋意外的冷靜,好像這個答案他早已猜到。
“等這場聚會結束后,我會告訴他的。”哲沅的眼睛里再次蓄滿了淚水。
“你對小陶會不會太殘忍了?”凌澤秋微笑著質問她。
“你不要問我這樣的問題,人們總是堅決地認為先離開的那個人是無恥的,狠心的,如果我說我真的好心痛你會相信我嗎?會覺得矯情吧?”哲沅怔怔地看著凌澤秋。
“我相信。”凌澤秋堅定地回答她。
哲沅黯然神傷的眼睛里突然有了閃亮的光,“你明白我?你能理解我?”她仿佛找到了知音,滿是期待的看著凌澤秋。
“我能理解,因為我知道你還愛著他,只是,你已經決定要離開他了,其實這一點都不矛盾,相愛的人會有很多種分手的理由,有一種理由叫做——走到盡頭了。對于你和小陶,我只能說我很遺憾,但這不是你的錯。”凌澤秋竟然站在哲沅的立場講話。
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從別人的嘴里聽到了自己難以啟齒的理由,哲沅覺得心里的那塊大石頭好像被人搬了起來,她長出了一口氣,可是,為何,眼淚卻止不住的在流呢?
“到底其他人是怎么和相愛的人分手的呢?雖然小陶是我第一個深愛的男孩兒,卻并非是第一次離別了,但為什么我還是像第一次分手那樣不知所措呢?所有的戀愛,都像是初戀一樣,所有的離別,也都像是第一次離別那樣讓人不知所措,不知該怎么做。只有我是這樣的么?為什么其他分手的人都看起來不錯?”哲沅傷感地哭泣,是因為真的要離別了嗎?
“雖然站在你的立場我能理解你,也沒有人規定你不能隨時隨地說出分手,可是,作為道義,不合時宜的分手就真正把自己變成了惡人,把對方推上了火刑臺。”凌澤秋話鋒一轉,哲沅聽出了凌澤秋的意思。
“你不是理解我的嗎?為什么要擺出道義?比起道義,我的感情不重要嗎?”哲沅淚眼汪汪地質問凌澤秋。哲沅意識到志同道合的同志不在了,凌澤秋向來都是孤獨的凌澤秋,他不需要同志。
“任何人的感情都是重要的!小陶也一樣,他才剛剛起步,你不可以在這個時候拋下他!”凌澤秋走近她。
“拋下?你把分手定義為拋棄嗎?”哲沅后退。
“我說過了,選錯了時機,你會成為罪人!”凌澤秋步步緊逼。
“凌澤秋!你是要我收起和他分手的心思繼續假裝甜蜜下去嗎?”哲沅已經無路可退。
“只是暫時收起一段時間,就當作是秘密吧。在這段感情里,最后,就用這件事情來安撫他不可以嗎?”凌澤秋沒有再向他逼近。
“秘密?就像你對似錦做的一樣嗎?你覺得你的事情還能瞞多久?”哲沅突然想起了凌澤秋曾拜托過自己的事情。
“我在等一個時機,等到時機到了,我會自己解決。希望你也能給小陶這個時機。”凌澤秋并不怕哲沅以此威脅他,因為,他知道哲沅不會傷害她最好的朋友。
“凌澤秋,你知道嗎?你今晚對我說的這番話,說穿了就是精神綁架!你贏了!我會等待,因為就像你說的,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哲沅說完,大步走了出去,她需要多一點時間讓臉上的淚痕干透,因為要繼續演戲就不能露出馬腳。
凌澤秋對哲沅說的話的確不是光明磊落的,他也的確抓住了哲沅的軟肋,利用了她的善良,甚至威逼她繼續忍耐。只有小陶什么都不知道,這樣也好,一段已經開始腐爛的感情至少有一個人能多開心一段時間,這樣凌澤秋的出手也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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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四下看了看周景尚的家。坐落于本市機關大院外圍的一處公寓,房子不大,兩室一廳,雖然是周景尚一個人住,但是房間里很整潔,這都是他在異國獨自生活七年所養成的好習慣。
方圓俯身,用手指輕輕掠過茶幾的表面,然后吹了吹手指,轉頭,笑著對周景尚說:“沒看出來,你有潔癖?”
“潔癖算不上,只是不喜歡滿身酒氣的女人出現在我的屋子里。”他上下打量了方圓一遍。
方圓“切”了一聲,表示無所謂,她帶著滿身的酒氣穿梭于周景尚的房間里。周景尚跟在她身后,專注地看著她活潑的背影與那頭美麗的秀發。
“我說,你的槍哪來的?”方圓突然回頭正經問他。
“仿真槍而已,拿著裝個樣子。”周景尚斜靠在臥室門上,雙手交叉在身前。
“是嗎?不瞞你說,真槍我也是摸過的,我看的很清楚,你那把槍可是高仿啊,足以以假亂真了。是違禁品,你小心被警察逮到。私藏槍支、非法持有槍支,可不是隨便找個律師就能把你保出來的,會被列入重點關注對象的。”方圓湊到他身旁神秘兮兮地對他說。
周景尚撇了撇嘴,擺出無所謂的表情說:“放心吧,假的真不了。不過,你什么時候對刑法這么了解了?”周景尚好奇地看著她。
“跟將軍孫子打交道不懂點政治、法律怎么行?你也多學學吧!”方圓沖他翻了白眼,從臥室走了出去。
周景尚不屑地笑了笑。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么不愿意回家?”周景尚跟了出來。
方圓轉過頭來,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她說:“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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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澤秋靠在包廂門口,沒有進去,哲沅的話一直出現在他的腦海里,對啊,他的秘密要什么時候對似錦坦白呢?這么久了,還是沒有搞清楚她的“順序原則”凌澤秋十分沮喪。
手機響了,他掏出來看信息,“怎么直接發過來一段視頻?”凌澤秋邊按播放鍵邊嘟囔。
看著手機屏幕的凌澤秋眼睛突然睜得好大,他的表情開始憤怒,一把關掉視頻,電話打過去。
“方圓!發生什么事了?”他著急地問。
“什么方圓?你誰啊?”電話里傳來陌生男子的聲音。
凌澤秋心頭一緊,“叫手機的主人接電話!”凌澤秋咬住嘴唇。
“你說那個美女啊?她被帶走了啊,我還找她呢,她手機還在我這呢!”陌生男子說道。
“你在哪?我這就過去取手機。”凌澤秋著急的問道。
“在達達夜店門口啊,你誰啊?你憑什么來取手機?”陌生男子不識趣地問他。
“你tmd待在那兒別動!”凌澤秋沖著電話大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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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錦收到凌澤秋的短信,“你們先回去,我有事處理。”似錦急著走到包廂門外四下張望,空蕩蕩的走廊里已經沒有了凌澤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