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警局里都風平浪靜的,下午的時候薛贊發(fā)現(xiàn)窗外的天陰了。
“難道要下雨了嗎?”薛贊問辦公室里的另一個警察。
“天氣預(yù)報說是暴雨。”警員拿著手機淡然的說道。
“這可不太正常,今年春雷都還沒響呢,就要急著下暴雨了嗎?”薛贊笑嘻嘻的和同事聊起了天氣。
“誰知道呢,反正這天氣是一年不如一年穩(wěn)定,愛下就讓讓它下吧,不過,可別雨停了,就又接到哪里沖出了個死尸的電話,我老婆剛生,忌諱這些。”警員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薛贊聊著。
突然,隊長急匆匆走了進來,沖著薛贊招了招手,看到隊長臉色不好,薛贊心里一緊,該不會是讓那個小子說中了吧,出現(xiàn)了謀殺案?
薛贊滿心疑慮跑到隊長面前,隊長低聲對他說:“跟我走,出緊急任務(wù)。”
薛贊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睜大眼睛看著他們的警員,什么也沒說就出了門。警員一著急追了出來問隊長:“那我呢?”
隊長眉頭緊鎖,拍了拍他的肩膀囑咐他:“看好家。”
警員覺得隊長的語氣很沉重,像是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還沒來得及再問什么,隊長就帶著薛贊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里。
看到政工科的人經(jīng)過,警員拉住一個年長的前輩問他:“局長今天回來過嗎?”
前輩低聲對他說:“沒有,兩天了,沒見著人,剛才刑偵科各組都在調(diào)人,怕是上面要有大動作了。”
聽了這話,警員憂心忡忡,送走了前輩,一個人默默回到了辦公室,隊長說了。要看好家,他要等著隊長和其他兄弟安然歸來。
“把身上的手機都交出來。”隊長拿出一個袋子對車廂里的警員說道。
薛贊心里清楚他們是被上級抽調(diào)出來去執(zhí)行一次絕密級別的任務(wù)的,現(xiàn)在車開往哪里沒有知道,上交通信設(shè)備是為了防止走漏風聲。按照常規(guī)這一項本應(yīng)該在警局就完成的,然后去領(lǐng)取槍支。但是,現(xiàn)在,完全沒有按照程序來走,這說明保密工作做到了極致。
薛贊看到其他人都把手機關(guān)機后放到了隊長拿著的袋子里,薛贊莫名的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薛正暉,有好久沒看到父親了,最近他好嗎?怎么有種再也見不到父親了的感覺呢?
薛贊不禁渾身一顫,手指迅速的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發(fā)送了出去。然后關(guān)機,上交了手機。
還在忙工作的薛正暉早就聽到了手機短信的聲音只是礙于當事人在,并沒有拿出來看。
賈世潤急匆匆地來到了湯宅,神情緊張不是他常有的樣子。
湯鎮(zhèn)業(yè)從樓上下來,沉著一張臉問他:“消息準確嗎?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賈世潤朝樓上看去。只見湯小敏正倚靠在欄桿上看著他和湯鎮(zhèn)業(yè)。
“是市局的內(nèi)線發(fā)來的消息,要打黑是不會錯的,只是那幫人這次把保密工作做到了極致,具體什么時間就不得而知了。”賈世潤目露寒光。
湯小敏聽到要打黑這才警覺了起來,兩步就從樓上竄了下來。
“二虎哥,上頭要打黑,也總得有個正當理由吧?還有。這里又不止我們湯家一個幫派,怎么你如此緊張。”湯小敏目光灼灼地問賈世潤。
“打黑還要什么理由,你看你問的這話?”湯鎮(zhèn)業(yè)在這個當口竟然被女兒的邏輯逗笑了。
“大哥,小敏,報信的人說,這次打黑行動似乎就是針對湯家的。”賈世潤的聲音低了下去。
“凌將軍這只老狐貍。果然出手了啊!”湯鎮(zhèn)業(yè)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是誰要滅了他。
“打黑?他還有這能耐?”湯小敏似乎對這個消息的真實度持懷疑態(tài)度。
“別小看了凌家,在這個城市里,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家族,凌家那算是首屈一指的。”湯鎮(zhèn)業(yè)提醒女兒。
“大哥,你帶著小敏和其他兄弟先走吧。要是凌將軍牽頭的話,這里恐怕是保不住了。”賈世潤預(yù)感到危機近在咫尺。
湯鎮(zhèn)業(yè)點點頭,混跡江湖多年,這一次他也有不詳?shù)念A(yù)感,這個時候走為上計。
“那你呢?”湯小敏擔心賈世潤。
“這里有些東西必須要處理掉,你們先走,我來斷后。”賈世潤心思縝密,這里留下了湯家太多的資料,一旦被發(fā)現(xiàn)了都會成為證據(jù)。
湯鎮(zhèn)業(yè)點點頭,手一揮,跟上來幾個兄弟,帶上湯小敏幾人迅速消失在了湯宅之中。
剩下的幾個大漢表情鎮(zhèn)定,一看就是經(jīng)歷過大場面的人,一個大漢走到賈世潤身邊問他:“二虎哥,我們要怎么做。”
賈世潤一揚手,從容不迫的說:“不急,我們要給凌將軍送一份盛大的見面禮。”
。。。。。。
運送薛贊他們的車輛行至中途停了下來,下車后,才發(fā)現(xiàn)在一個類似于采沙場的地方已經(jīng)有將近40位警員在等待了,加上薛贊他們少說也有50人了,難道這就是執(zhí)行任務(wù)的所有警員了嗎?
突然刺眼的遠光燈照了過來,薛贊用手擋在眼前,燈光滅掉以后,三輛迷彩大卡車停在了候命的警員旁邊。
這時候又一輛高級轎車從三輛迷彩大卡車后面竄了出來,車停住后,一個威風凜凜的人從車里出來,這個人在場的所有警員都認識,他就是市局的王局長。
王局長站到所有警員面前,表情嚴肅的向大家宣布了今晚將要進行一場打黑運動,目標:湯氏黑幫,行動代號:利劍。
得知了自己的行動任務(wù)后,所有的警員都嚴陣以待。
王局長氣勢如虹,大聲問大家:“準備好了嗎?”
所有警員異口同聲的回答:“準備好了!”
“行動!”王局長一聲令下,50多名精英警員迅速分成三組,跳上了迷彩大卡車。
上車后每人都配發(fā)了手槍,握著自己最擅長使用的64式手槍,薛贊很慶幸上交手機前給父親發(fā)了一條短信,因為。過了今晚,也許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對父親說出那句話了。
。。。。。。
送走了當事人,薛正暉揉了揉眼睛,這才想起要看手機。
“爸爸。我愛你,晚安。”薛正暉看著薛贊一個多小時前發(fā)來的短信,覺得很奇怪。
“這小子怎么了,怎么突然給我發(fā)這樣的短信?”薛正暉一點都笑不出來,他的心里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立刻給薛贊打回去,電話里卻是關(guān)機的提示音。
薛正暉的眉頭不自覺的抽緊,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在不受控的顫抖。
。。。。。。
“二虎哥,外面有動靜!”一個大漢跑到賈世潤面前對他說道。
“很好,好戲就要開場了。不如,我們先來暖暖場。”賈世潤露出了他那招牌的假笑。
兩分鐘后,湯家大宅的上空竟然綻放了燦爛的煙火!
璀璨的禮花炮竹炸開了鍋,將湯家附近照的通亮,潛伏在草叢中的警員們驚愕的看著頭頂?shù)亩Y花秀。
這是什么意思?都危機四伏了。湯家竟然還有閑情逸致放煙花?薛贊一雙銳利的眼睛里都是作戰(zhàn)時的高度戒備。
五分鐘后,湯家的禮花秀終于結(jié)束了,警員們都覺得這五分鐘異常的漫長。
“第一小分隊,現(xiàn)在行動!”耳麥中傳來了上頭的指示。
薛贊一揚手,九個好手跟著他悄悄潛入了湯家大宅,毫無障礙,順利的有些不正常。
奇怪。湯家的院子里安靜極了,根本不像是剛剛熱鬧過的樣子。薛贊舉著槍,緊貼著墻壁,腳下一寸一寸的挪著步子,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其他警員的情況也是一樣。
薛贊輕而易舉的就進入了湯宅的正廳。廳里空無一人,莫不成是有人走漏了風聲?對方唱了出“空城計”?薛贊心中疑慮卻萬萬不敢放松警惕。
突然,他似乎聽到了“滴……滴……滴……”的聲音,薛贊仔細的尋找著聲音的來源,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身邊有個桌子。薛贊深深咽了一口口水,他慢慢的躬身低頭,當他看到桌下裝置上的紅色的倒計時數(shù)字時,薛贊本能的朝窗口跑去。
“不好!有炸彈!快撤!”薛贊邊跑邊沖著其他警員喊道,他照著落地玻璃窗打了一槍,玻璃瞬間碎了一地,薛贊縱身一躍就跳出來大廳,逃離大廳之后繼續(xù)沒命的往外跑去,因為,十秒之后,湯宅將會在爆炸聲中徹底的消失,他必須跑的足夠遠才能活命,否則他會被爆炸產(chǎn)生的強大沖擊力炸死。
果然,十秒之后,在震天的爆炸聲中,湯宅變成了一片火海!
埋伏在湯宅周圍的警員全都驚呆了,“糟了!薛贊他們還在里面!”一個警員沖著隊長喊道。
隊長痛苦萬分,拳頭握得嘣嘣直響,咬著牙說:“誰都不許動,等上頭指令!”
突然,一滴水珠落在了隊長的臉上,接著好幾滴豆大的水珠落在了隊長的拳頭上。
“下雨了!”旁邊的一個警員朝著隊長低聲說道。
隊長看向了天空,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再看向烈火熊熊的湯宅,噼里啪啦的仍在不斷的發(fā)生著小范圍的爆炸。
傾盆大雨瞬間將這世界包圍,所有的警員們埋伏在雨水中渾身已經(jīng)濕透,這才等到了上級的行動指令。
“行動!”隊長悶聲喊出,一大批警員朝著湯宅奔去。隊長的臉上濕漉漉的,不知是雨水還是眼淚。
。。。。。。
賈世潤站在離湯宅不遠處的山坡上,一個大漢為他撐著傘,剛剛他就是在這里主導(dǎo)了這場“空城計”。
“二虎哥,接到消息,湯先生他們已經(jīng)安全到達了,這邊的事情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只是不知道這個條子要怎么處理?”
賈世潤淡然的轉(zhuǎn)身,被兩個大漢反扣著雙臂的薛贊惡狠狠地看著他。
“怎么處理?你說怎么處理?”賈世潤笑得陰森。
“我知道了,二虎哥,我會做的干凈利落的!”手下掏出了刀子朝薛贊走去。
面對心狠手辣的對方,當明晃晃的刀子駕到薛贊脖子上的時候,薛贊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嘴里被塞了布條的薛贊喊也喊不出來,渾身一陣陣冒著冷汗,撲騰著雙腳做最后的掙扎。
手下正要下手嗎,卻聽到賈世潤輕飄飄的聲音,“等一下。”
薛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朝他走過來的賈世潤,人越是到了生死關(guān)頭,心里對現(xiàn)狀的認識就越是清楚,他知道,這個人是不會放過他的。
賈世潤拿起手下的刀子在薛贊的眼前晃了晃,地獄般的聲音傳進了薛贊的耳朵。
“很喜歡做警察嗎?有沒有拿過勛章?這么年輕應(yīng)該沒有吧?讓我想想怎么樣才能讓你拿個三等功呢?死了的話,恐怕你是看不到了吧?這可不行,可是怎么辦呢?還沒有人能在我的手里活命的,要是放了你,會毀了我的名聲的。”賈世潤把玩著刀子,玩弄一個根本無法還手的警察對他來說似乎是一種享受。
“啊,我想到了,不如這樣吧,豹子,你來動手,記住,千萬要給他留口氣,不過嘛……我要他永遠都不能再舉槍……”賈世潤把刀子遞給了身邊的另一個手下。
薛贊猛地一抬頭,恐懼到呼吸幾乎快要停止了,還沒等他看清是誰要動手,只見兩股血柱從自己的手腕上噴涌而出,薛贊眼前一黑,倒在了泥地里。
“啪!”的一聲,薛正暉不心將放在桌上的水杯撞倒了地上,他俯身去撿杯子的時候,突然心頭一陣抽緊,渾身再一次開始發(fā)抖。
“我這是怎么了?”薛正暉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