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就別再口水戰了!快點做收尾工作!”面對宇飛和梅大叔的巔峰吐槽對決, 易風實在招架不住,出言制止。
大叔氣喘吁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我、我這是爲你好老大, 這隻臉盆它真的會鬧脾氣的……”
“噢!你也說這是臉盆吧!”宇飛終於等到了大叔露馬腳, 抓住他的口誤不放。
大叔一聽自己說錯, 連忙對著臉盆三叩首,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我是一時舌頭打結,你要好好發揮用處, 將靈魂們都送回未亡所哦!好、那麼……唉?那裡怎麼了?”
宇飛回頭,就在剛剛自己走來的地方, 正發出點點的紅光。“我的神呀, 那傢伙貌似還沒死透!”
易風現身, “你們兩個照顧她。”他即刻幻化出黑色的滑板,直驅險地, 那隻惡靈已不在原地。易風飛上高空,俯瞰水月苑,發現它正向著當初自己將琉璃姬安置的瑞香樓前進。一個俯衝,急急追趕。
風兒蕭瑟,吹起琉璃姬的一瀉青絲, 遙遙望去, 整個莊園, 熟悉卻又陌生的可怕。幾百年來, 自己停留在這裡, 來來往往無數過客,從未與他們的生命有任何交集, 難得碰到的知己,如今他們的生命正遭到威脅,自己卻無能爲力。她憂傷的低下頭,淌下兩行清淚。“也許我就是個沒有存在價值的人,沒有人會在意我……”
“琉璃姬,你在哪裡?”水月苑的上空迴盪著惡靈的叫囂。
“咕咚——咕咚——”琉璃姬的心臟忽然劇烈跳動起來,耳畔隱隱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一段段溫柔的話語,“荷花在美也及不上你的美貌;我覺得我的一生沒什麼遺憾可言,只是放心不下你;讓我好好看看你……”沒等她搜尋,逝去的記憶彷彿走馬燈上的圖片閃閃而過,令她禁不住淚如泉涌,“爲什麼我會哭、爲什麼我會還留在這裡,原來……”
“跟我走!”易風乘著滑板空降到眺望臺上,伸手要去拉琉璃姬。
“我、我想去見……”
“佐藤歲三嗎?”琉璃姬一驚,自己心中所念的那個名字竟然被易風一下猜中,“我就是要帶你去它那裡!”
“哎——還好掉下去的時候抓住了下面一層的柵欄,纔不至於變肉餅。累死我了……”先前那個被玢心拍了拍肩膀墜樓的男人竟慢慢的爬上來。
琉璃姬點點頭,向前一步,去抓易風的手,“嗯!拜託你了!”
誰知這小小的一步竟踩在了將自己所有力氣都用盡才“撿回條命”的某男手上,“唉?爲什麼我感覺手沒知覺了?”他擡起頭,發現了殘酷的事實,“啊——追究還是逃不掉……”接著就是垂直落體運動!
“琉璃姬,你在哪裡?啊——”惡靈發狂的大叫,忽然它發現了空中的身影,“你、琉璃姬……”
易風望著再度復活的惡靈,“你要找的人就在我手上,不過我想她不願意看到一個雙手沾滿無辜生命鮮血的惡魔,她認識的是那個曾經深愛過她的水月苑初代主人佐藤歲三。”
“您真是佐藤大人……”琉璃姬驚異的不敢再語。
惡靈怒吼,“你這小子不要胡言亂語!把她還給我!”說罷,無數火焰頓從包裹著身體的黑色物質中分裂出來直向易風攻來。
易風幻化出烏金劍抵擋,那惡靈身上由靈魂組成的黑色物質畢竟有些能耐,將火焰的速度和密度降低很多使得易風輕鬆化解。惡靈不罷休繼續使著這招。星矢說過“同樣的招式對青銅聖鬥士是沒用的。”何況還是沒有威力的招式!易風趁其兩發之間的空隙,將劍一甩,道道黑色的光影飛向惡靈,將其捆住。他右手掌心一翻,幻化出的風眼變成了繩索般粗細,加固在光影外,惡靈徹底不能動彈。
滑板消失,易風降落地面。琉璃姬依舊沒有接受事實,踉蹌躲閃的靠近過來。
惡靈不斷掙扎,但一見琉璃姬,他的怨氣幾近消失,“琉璃姬,我是你的佐藤大人呀!你……”他勉強伸出隻手,琉璃姬則不敢接應,躲到易風背後。惡靈見此,怨恨和無奈並舉,質問道:“你到底給她灌輸了什麼?爲什麼她會這樣!”
易風平靜的訴說著冰冷的事實,“如今這樣是你自己造成的。當年爲了尋找殺死琉璃姬的兇手,你發佈自己死亡的假消息後一直潛伏在水月苑裡,最終找到了謀害她的真兇副將藤田和妾室美智子。搏鬥的之時撞倒了神社中的燭臺,原本只是場小範圍的火災,你卻偏偏要將怨氣撒在水月苑每個人的身上,由此引發了滅頂之災。許多人在睡夢中結束了生命,發覺不對勁的另一部分人打算逃亡,狂奔至入口才發現大門緊閉,無法攻破。接著就躲進長年陰涼的假山裡暫避,誰曉得你尾隨其後,將火苗引進去,活活造成了人間煉獄。害死了這麼多條人命,你還嫌不夠,藉著每年死祭,靈魂力量劇增,你就出來尋找琉璃姬,但沒有一次成功。其實你之所以找不到她是因爲進入不了中式建築,這是那些死在假山中的無辜僕人們對你的懲罰,他們用靈魂築了一個結界……”
“一幫可恨的傢伙!”惡靈聽到這裡禁不住咒罵起來。
“當你聽到關氏要請人封印神社,你就擔心唯一出來的機會會被抹殺,索性將他們全家害死。失去愛人的怨念與日俱增,殘害生活甚至是路過水月苑的每一個人來發泄,還將慘死的靈魂們和自己一起束縛在這裡,把水月苑變成了一座靈場……”
“佑吉和小玉難不成也是……”琉璃姬驚恐萬分。
惡靈並未理會易風的話,關注著愛人的一舉一動,見其悲傷過度,幾近暈厥,心頭猶如烈火燒。“琉璃姬你、你沒事吧?”它想靠近,怎奈身上的束縛越勒越緊,實在動彈不得,它惡狠狠道,“你這臭小子,快放開我。”
易風搖搖頭,“束縛你的不是我,而是那些被你逼死的亡靈和你心中的邪念……”
惡靈怒吼,“只不過是羣卑賤的奴僕,被我燒死了又怎樣!什麼邪念!見不到自己心愛之人的那份煎熬,你是不會理解的!”
“我、我理解您,可不管有多痛苦,也不能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呀!”琉璃姬一改往日的戰戰兢兢,站出來與惡靈對話。雙眼已被淚水浸潤,帶著哭腔婉婉而敘,“我認識的佐藤大人外表雖然嚴厲,可賞罰分明,大家對他充滿了敬畏之情。別人也許不知道,私底下他是個非常善良的人,會在節日裡暗暗給大夥兒添置生活用品,給小玉和佑吉送生日禮物。絕不會把怨恨發泄在無辜的人身上。您、您不是我的佐藤大人……”
“琉、琉璃姬……”惡靈被她的話徹底擊倒,停在半空中的手沮喪的下垂。
易風靜靜的站著。遠處,梅大叔正捧著那隻吐槽吉祥物的大臉盆和自己揮手,他知道那是引導靈魂們迴歸未亡所的信號。眼看事件中心的兩隻靈魂溝通不能,易風對著梅大叔點點頭。
“超級魂歸盆呀!拜託你,好好工作!”梅大叔夾住臉盆,雙手合十,虔誠無比的唸叨。緊接著,他將臉盆高舉至胸前。一分鐘過去了,沒有任何反應……“啊!還在鬧彆扭呀。”梅大叔歪著腦袋,很是苦惱,“魂歸盆呀,別生氣,老大一時心直口快,才叫你那啥的。幫幫忙,把這些幽靈帶回未亡所好嗎?”說完好話,他又把魂歸盆放好位置,靜靜等待了十幾秒,依舊沒有啥反應,而他的白毛汗流的就快超過一公升。“呃——”他動作僵硬地收回魂歸盆,呆呆的望了它片刻。“NND,我梅義氣堂堂未亡所所長,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佩服老大一個人外,就沒別人低聲下氣過,你個臭臉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梅大叔“哐當”一聲將魂歸盆砸到地上,連踢帶踹的修理了好一陣子。“哎喲——你還挺經揍的嗎!氣死我了,平時在所裡就沒人把我這個所長放在眼裡,你個臉盆也不聽命令是吧!看我不打的你變形不可……”
這纔多久的時間,卑躬屈膝就變成了恨之入骨,對象還是一隻臉盆= =對此,即使是萬年冰山男的易風也擋不住滿臉黑線。
就在老天爺也快覺得這超級無厘頭的狂扁臉盆鬧劇還要進行下去的時候,被揉虐的很慘很慘的大臉盆中央忽然出現了一個光點,只是彈指之間,它便長到橄欖球大小,最後撐滿整個容器。“哎——真是不打不開竅!”感嘆完,梅大叔將它正面朝向易風等人所在的中式庭院,“好好幹,賤臉盆!”
空氣裡漸漸佈滿白磷,如同無數螢火蟲翩翩飛舞,這番光景有的不是浪漫,而讓人倍感到悲壯。白磷有著本身的特性,閃現一瞬便消失無影,可數量龐大,形成了一條光帶,它們受到了吸引,紛紛飄向魂歸盆所在的方向。不知不覺中,反面的日式庭院裡飄來團團藍色的靈魂,不緊不慢的鑽進魂歸盆中。
“許多靈魂在天上飛也。”
“他們和之前圍攻我們的不一樣,呈藍色透明。”
“好像沒什麼威脅性。”
腐女□□驚異的看著這番奇觀。
“它們都往那個方向行進。”金葉子指著荷花池,“我們過去看看吧!”
趙俏人和龔淑宜躊躇不前,談佳佳後來居上,大聲道,“難道不管大餅了嗎?易風叫我們照顧她,可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如果不把她找回來不僅有辱別人重託,作爲死黨我都覺得汗顏呀!”一邊的翹和公公點頭同意。
金葉子依舊是雷打不動的調調,“尾巴,我怎麼會是那種不顧同伴生死,好奇心優先的人呢。大餅說過魅行師的任務之一是引導亡靈迴歸未亡所。現在它們毫無殺氣的統一前行,那就說明戰鬥結束了,幽靈即將回歸。大餅和易風其中一人肯定就在那裡。我們找了這麼久都沒結果,即使大餅不在,找易風幫忙也比這樣盲目搜尋來得有效。”
“噢!原來是這樣。”談佳佳聽到這話怒氣立馬消逝,恢復到招牌的行動派作風,大手一揮,衝在前頭,“那我們快走!”
金葉子嘆了口氣,拉著翹和公公跟在她後面,一行人趕往荷花池。
魂歸盆影響的範圍越來越大,很快易風的身邊也顯現出一條磷火光帶。十幾米開外的假山裡,涌出許多幽靈,他們的臉上均帶著疑惑,在洞口來回張望,不敢貿然而出。倒是兩隻童靈不同於大衆,率先出洞。
琉璃姬認出來它們就是先前領自己去假山裡的佑吉和小玉,兩隻童靈也發現了她,悠悠的飄過來,對著琉璃姬露出可愛的笑容。“你、你們要走了嗎?”琉璃姬悲傷的聲音有些顫抖,童靈互望了一眼,點點頭,琉璃姬半曲著身子,緊握他們的手,泣不成聲。
一陣清風拂過,兩隻童靈跟隨磷火帶飄走了,假山口那羣唯唯諾諾的幽靈看見同伴行動,終於敢離開洞內,也隨風飛走了。琉璃姬望著消逝的他們,禁不住再次淚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