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要事,否則他也不至於火急火燎啊!“呃……皇上口諭,宣您入宮。”
好罷!算是要事,傅恆也無話可說了,只能擺擺手讓他下去。
只不過,皇上明明許了他七日假,又爲何突然召他入宮?難道朝中有什麼緊急政事?
心中有惑的傅恆靜不下來,匆匆陪爾舒用了朝食,又回了昭華院,換了朝服,即刻入宮覲見。
到得養心殿,卻被小太監告知,皇上正在批閱奏摺,請他在外稍候。
傅恆不由納罕,皇帝對他一向優待,往常遇見此類情況,皇上也會讓他入內,賜座等候,今日怎的不許進了?
殊不知,乾隆是對他的作爲心生惱怒,纔會故意讓他等待!
約等了兩刻鐘,裡頭才發話,宣他進去。
入殿,禮罷,乾隆也不說賜座,傅恆總覺得皇上看他的目光透著寒意,是他的錯覺麼?
他也就成了個親,四天未入宮而已,怎麼感覺皇上的態度轉變得莫名其妙?正琢磨著,皇上的呵責聲已然響起,
“傅恆,你一向謹慎規矩,事無鉅細,皆會稟報,怎的偏偏這回例外,妻妾同天入府,朕竟不知?”
皇上一般不會管人納妾之事罷?今日竟過問起來,實在怪異,皇上問話,他又不能不答,只好藉口回稟,
“回皇上,奴才是想著,娶妻事大,納妾事小,皇上日理萬機,大約沒空關心此等小事,是以未曾上報。”
乾隆一聽這大話,更爲不快,“能耐了你,居然跟朕打官腔?”
傅恆立即拱手,“奴才不敢,的確是這般想的。”
思量再三,乾隆還是認爲,他不該過問太多,只能略略提點,否則傅恆便該起疑了,遂與他論起了家國大義,
“既已入府,那便罷了,只一點,你必須謹記。
娶人爲妻,便該好生對待。朕縱有其他妃嬪,始終對你姐姐尊敬依舊,這是對她的愛重,也是對你們富察家的尊重。
而你,娶了瑜真,就不能因爲妾室而令她受委屈,這是對那拉氏族的尊重!
朕之所以讓你娶她,也是想平衡各大家族的勢力。你若讓她難堪,便是讓朕爲難!”
有那麼嚴重麼?傅恆怎麼覺得,皇上有些小題大做呢?然而皇命不可違,他也只能點頭稱是。
交待完畢,乾隆才覺安心了些,傅恆隨即告退,又去拜見皇后。
富察皇后笑道:“原本打算讓你帶瑜真一同入宮來,姐姐給弟妹備了好些禮呢!皇上卻說,瑜真崴了腳,行動不便,待她休養幾日,再行入宮。”
說著又問起瑜真的病況,是否嚴重。
傅恆一一答著,心頭更惑,
瑜真昨兒個才受傷,皇上竟然會知曉?難不成,是岳丈大人上朝時與皇上說了什麼?那也不應該啊!她受傷,又不是他的錯,岳丈總不可能告他的狀,到底皇上是如何知曉的呢?
帶著疑惑,傅恆悶悶出了宮,一路上總覺不暢快!
瑜真的出現,徹底打亂了他平靜的生活。
原本他是個冷靜穩重謙和之人,人人稱頌的九爺!母親時常誇讚他,以他爲傲,皇上亦對他十分器重,向來優待,
自娶了瑜真後,他的脾氣開始變得暴躁,母親總訓他,皇上也沒了好臉色,他真的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有毒!
不想再陪瑜真,傅恆乾脆約了幾個兄長吃酒,席間,衆人皆打趣,老三意有所指,
“九弟最近氣色不大好啊!”
老七挑眉附和,“兩頭圓房,氣色好的是女人,受累的是男人啊!”
傅恆可沒他們想得那麼悠哉,夾了一顆花生粒,隨即放下筷子哀嘆道:
“一個來月事不方便,一個受傷,我想受累也沒機會。”
傅文甚感好奇,“哎?你不是隻喜歡爾舒麼?昨兒個竟讓人用轎子擡瑜真回房,怎的突然對她這般關懷?”說著側首壞笑,
“老實說,是不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嚐到了滋味兒,便曉得她的好了?”
“四哥莫瞎說!坐轎那是她自個兒要求的,我可懶得管她!”
席間,傅謙一直不言語,只悶頭喝酒,宴後,衆人繼續飲茶,傅謙藉口不勝酒力,想回房歇著,隨即告了辭。
飲酒後的他並未醉,然而酒勁兒會將痛楚發酵,蔓延全身,壓抑得令他喘不過氣兒來!
昨晚他就聽說瑜真受了傷,很想去看望她,然而他如今的身份,根本沒什麼理由去見她,只能一直強忍著,今日一沾酒,這種情緒便擴散開來,似乎任何常理都無法阻擋他想見她的渴望!
就是想見她!不顧後果!
昭華院中,一個人的飯菜很簡單,瑜真早早用了午宴,院中日頭正暖,她在屋子裡待久了也悶得慌,芳落便扶她到院裡曬曬暖,
春光明豔,蝶飛花間,藤椅上的瑜真正躺得愜意,忽聞一聲呼喚,
“真兒……”
如此熟悉的聲音,只是聽聞,便酸了雙眼!
擡身回望,一眼便望見了心底的柔軟!
問蝶可有牽心愁,蝶落花蕊掩心憂,
當時少年諾輕許,歸來不見舊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