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鵑和杜若溪在那里探討著李儒然究竟有什么目的的時候,一個巨大的撞擊聲突然傳來,在她們的前方,那個學校校園的圍墻已經被轟然撞開。伴隨著一個厚厚的身影,整個圍墻垮塌了一半,大量碎裂磚塊甚至被擊飛到杜若溪的身邊。
當這些倒塌的圍墻終于漸漸停止聲響,疲憊的魁斯特慢慢的從磚土廢墟中站了起來,擦去嘴角的血痕,死死的盯著校園里面。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魁斯特的身上已經套上了一件厚重的鋼甲,這個鋼甲原本應該看起來威風凜凜。但是這僅僅只能是一種推斷,因為,現在的鋼甲前方已經癟下去很大一塊,胸前巨大十字架的修飾至少有一半被完全粉碎。被灰蒙蒙的塵土籠罩,這個原本應該明亮無比的鋼甲現在也變得暗淡無光。
即便如此,魁斯特看上也沒有放棄繼續戰斗的打算,他的身體慢慢躬下,準備對著校園中再發動一次有力的沖擊。
就在此時,在魁斯特周圍的磚土廢墟中,大量的浮土慢慢升起,魁斯特也感到自己的頭發似乎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在他的身后,可能有著什么強大的電磁力場,才會導致這些輕薄浮土受到靜電干擾而紛紛蒸騰而起。
“我可不想和你們在一起戰斗,瀆神者們。”
魁斯特甕聲甕氣的說著,剛才杜若溪的那一擊似乎到現在還發揮著威力。以至于這名年輕樞機主教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被套在罐子里發出來的一樣。
“彼此彼此。”
站在魁斯特身后的杜若溪平靜的回答:“我只是想看看,最有前途的樞機主教,戰斗力有多么強大。”
“不用諷刺我,杜,你的實力僅僅只是來自你自己,而我的實力來自于尤克特拉希爾的庇佑。上帝保佑,主賜福與我,與所有不潔,忿怒。驕傲,貪婪的敵人作戰。”
魁斯特在胸前化了一個十字架,把拳頭放在嘴前似乎低語了一句什么。在那一瞬間,一道燦爛的光芒在魁斯特的拳頭中出現,伴隨著這個光芒,魁斯特的全身似乎都在一瞬間變得晶瑩剔透。就算是那些厚重的裝甲,也根本無法遮擋這些光芒。在那一刻。杜若溪甚至隱約看見魁斯特的背上忽然長出了2只羽翼。
這些羽翼不斷撲打著周圍的空氣,讓天空中不斷散落光芒化成的羽毛,每一片羽毛落在地面,都會立刻釋放出新的光芒。伴隨著這些羽毛越來越多,這個學校的空間似乎都變成了一片光芒的海洋。
“神降?”
恩努恩低聲在杜若溪的身后問著,這樣的光芒對他來說似乎也有些無法適應。以至于這位意大利試煉者不得不用手遮擋在眼前,以避開最為燦爛的光線照射。
“不是神降,是神恩,他的背后只有1對翅膀,按照天使的品階來算,只能算是中低階的天使,連高級天使的降臨都算不上。更談不上讓神明降臨。”
杜若溪同樣低聲回答:“他的身體還無法承受神降,也無法承受過于猛烈的神恩,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是他的極限。”
恩努恩皺眉說:“就算是中低階的天使,也相當于9級接近10級的覺醒者,這個等級在這個時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就算我們也對付不了他。“
杜若溪搖頭,反問:“你覺得一個4級的試煉者。能夠承受多久的神恩?1分鐘?或者是3分鐘?他一天能夠接受幾次神恩?1次還是兩次?他需要進行多少彌撒才能得到世界之樹的認可,臨時把9級的實力轉化給4級的身體之上?神恩可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到必要,沒有教職者愿意使用這個,那種痛苦要比你想象的更大。”
兩個人的話音剛落,恩努恩的身體已經消失不見,下一秒。在整個學校操場的空地上方,魁斯特正高高的飛在空中。在魁斯特的嘴中,正在低低詠頌著什么,伴隨著他的詠頌。整個學校的空間都開始像是水晶一般漸漸凝固。那些地面上的試煉者,站在試煉者中間的李儒然和李乘風,都像是被鑲嵌在圖畫中的人一樣,無法移動半步。
“這可不是9級覺醒者所能做到的事情!”
恩努恩忽然說,他的眼中并沒有表現出驚慌,確切的說,反而表現出了一絲迷茫。
“絕對神圣領域,信仰最為虔誠,內心最為純凈的覺醒者能夠獲得額外的神圣領域加成,無論是9級還是傳奇。這種領域會對所有在場的人進行審判,無論敵我,就算我們現在上去也會變得和李家的人一樣。在這個領域中無法通過善惡審判,就無法移動。如果惡行昭彰,還會受到進一步的傷害。當然,等級過低的絕對神圣領域只會讓接近使用者的人行動遲緩。”
杜若溪低聲接著說:“我只想看看,他能夠堅持多久。”
魁斯特的吟唱還在繼續,整個天空都在彌漫著他那低沉渾厚的聲音,這些聲音最終重新凝聚在一起,在天空中轟隆隆作響。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橫亙在天地之間的巨人在向著這個世界訴說著什么,每一個單詞都像是這個世界中的曾經發生過的秘辛,每一句話似乎都是這個世界上曾經有過的輝煌。
伴隨著這個聲音,校園中的那些晶瑩璀璨的絕對神圣領域正在慢慢的向著周圍不斷擴散,這種擴張談不上迅速,但是氣勢逼人。看著一堵幾乎可以堆到天高的玻璃幕墻向著自己慢慢推進,即使是強大如杜若溪都忍不住向后退縮了幾步,至于杜鵑和恩努恩更是退的更遠。
與此同時,恩努恩以外的發現,杜鵑的表情不是太好。確切的說,她的臉色非常難看,似乎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這個發現讓恩努恩微微一愣,忍不住低聲問:“看上去你非常不好?”
聽到恩努恩的問題,杜若溪首先扭頭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微微皺眉,直接問:“你還帶著那個東西?”
杜鵑沒有回答恩努恩的問題,而是看著杜若溪說:“是,我還帶著,如果不帶著這個,我害怕我會漸漸忘記母親,失去對她的回憶。”
杜若溪似乎嘆了口氣,不過這個聲音微弱不可聽見,隨后,她輕輕吟唱起了一首歌謠。
這首歌謠聽起來婉轉流暢,似乎是在說春天之中,那些盛開的花朵,剛剛化冰歡快流淌的小河。還有那些飛舞的蝴蝶和蜜蜂,在這樣低微的歌聲中,無數次微小的光爆在三個人的身邊不斷發生。每一次光爆都會讓杜若溪的眉毛微微一皺,似乎承受了相當劇烈的沖擊,但是她的歌聲沒有停息。在這樣的歌聲中,杜鵑的表情慢慢好轉,最終,杜鵑臉上的痛苦完全消失。
不過這并不能讓杜鵑感到高興,她有些生氣同時又有些背上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問:“你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和尤克特拉希爾的圣潔做對?”
杜若溪的歌聲曳然而止,在她周圍,已經開始出現了潔白無瑕的火焰,在這些火焰中,似乎到處都在涌動著一股讓人無法想象的圣潔感。由于和世界之樹對抗,那些光芒轉化成這種神圣火焰,并且灼燒著女覺醒者的身體。不過女覺醒者似乎對這種痛苦毫無所知,她再次展現了那種可以讓整個世界屏住呼吸的微笑,回答說:“因為你是我的姐姐。”
杜鵑微微退了一步,猛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似乎在哭泣。
恩努恩面對這樣的景象,也只能只是傻傻的看著,根本無法進行任何干預。就算是杜若溪因為這樣的圣火灼燒受到嚴重的傷害,不能繼續進行下一步的戰斗,現在都已經無關緊要,如果沒有人與人之間的親情,這個世界也就不值得被珍惜。
杜若溪扭頭看著遠處同樣承受巨大痛苦,身體各處都在溢流鮮血的魁斯特,說:“而且,我不能比這個家伙更差。他能承受的,我又為什么不能?”
“他最多還有1分鐘,1分鐘后,這個領域就會徹底消失。問題是,到那個時候,你怎么對抗校園里的那兩個家伙?他們可都已經是5級了。”
聽著恩努恩的問話,杜若溪微微搖頭,她伸手猛然攢住一團潔白無瑕神圣火焰,用力一握。
當火焰從杜若溪的手中砰然熄滅后,杜若溪盯著操場中的那些人,說:“世界之樹的歸世界之樹,天國的歸天國,死亡的歸死亡。僅此而已。”
遠處天空中的魁斯特聲音正在逐漸嘹亮,似乎將要進行最后一次的奮斗,在他的吟唱中,這些光芒幾乎將整個酒店附近的所有重構空間完全擠滿。
杜鵑的臉色再次變得異常難看,她的身體似乎無法承受那種恩努恩所不知道的痛苦,開始慢慢跪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丟掉它,杜鵑,姐姐,丟掉它!”
杜若溪在火焰中大喊,與此同時,她身邊的火焰也變得更加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