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夭知道夙唸的手重,便讓她去警戒四周,她來上藥。
其中一個男孩子低著頭不敢看她,夙夭奇怪地瞟了他兩眼,覺得有些眼熟。
“你哪裡不舒服?”
“沒……沒有?!?
夙夭聽他沒有什麼地方不對,也沒再問,過了一會兒聽見他蚊子似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之前我說你逼夙嵐師姐的事?!?
夙夭這纔想起來這個孩子就是那個與她打嘴炮的人。
“沒關係,知錯能改就行?!?
小男孩看著大概十七八歲,脣紅齒白,漲紅著臉十分羞愧。
“你真的不怪我嗎?”
夙夭回想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好像性格沒這麼彆扭。
“怪你罵我?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有那時間怪你,不如做自己的事去?!?
小男孩負罪感少了些,“我只是覺得你真的誤會夙嵐師姐了,她是宗門裡最溫柔的人,我不喜歡你那樣說她?!?
夙夭呵呵,“那你就繼續喜歡,但不要要求我也喜歡?!?
“可是你也救了我,我覺得你也不壞,爲什麼你們不能解釋清楚呢?”
夙夭給他包紮好,微微嘆了口氣,“小朋友,姐姐的忠告只給一次,管好你自己,別對自己太有自信,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
說完她起身準備去治療下一個人,小男孩在後頭喊:“我叫徐慕辰,多謝夙老闆相救,玄金徐家記下這恩了。”
夙夭搖搖頭不以爲意,舉手之勞談不上救命之恩,誰會一直記得。
所有的傷者都做了緊急處理,其中有七位傷勢較重,已經昏迷,還有五位意識比較清醒,吃過藥之後還能行動的幫著夙夭和夙念照顧傷員。
“這個地方血腥味太重了,恐怕會引來其他的靈獸,念兒你先找個地勢高相對安全的地方,然後我們把他們一個個帶過去?!?
夙念也覺得這個地方不能久留,但是昏迷的人搬動起來非常費力,老祖是肯定弄不動的,那必然得跑兩趟。
“就去庫房吧,那邊也有禁制,這些靈獸應該不敢過去?!?
夙夭覺得可以,“那你就和這幾位還能走的一人帶一個過去,還剩下一個人我看著,你一會兒來接?!?
“你一個人不行。”
徐慕辰便說:“那我留下來,我腿雖然傷了,但有危險還是能戰鬥一下的,你們速去速回?!?
夙念覺得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快些回來便是。
“你們小心一些?!?
夙夭和徐慕辰面對面坐了下來,“你的傷也不輕,真有什麼事你還是先走吧?!?
徐慕辰手裡玩著小石頭,一臉的少年氣。
“我不會,你不是說知錯能改嗎,我現在就在改,就算你依然誤會夙嵐師姐,我也感謝你,再說我覺得應該沒什麼事了,這麼大規模的獸潮,那北地的靈獸們也得觀望一下?!?
夙夭笑:“它們又不是人,還觀望 。”
徐慕辰認真地和她解釋:“它們雖然不是人,但很多和人一樣聰明,尤其是那些修煉到元嬰境之上的,幾乎可以與人類修士相匹敵?!?
夙夭很驚訝,“還有這麼厲害的?那寒英宮爲什麼要殺了它們,直接馴服不是更好嗎?”
“馴服不了,靈獸根本瞧不起人類,不管是仙族還是魔族,都沒有辦法。”
兩個人聊了幾句,徐慕辰似乎突然看見了什麼,起身朝後面跑過去,夙夭也回頭,整個人驚在了當場。
徐慕辰的前方沒有任何人,可他還是十分興奮地往前跑,而他的背後憑空出現了一隻手,白皙的手指又細又長,在空中咔咔擰了幾下瞬間扎進了他的背。
“噗!”
夙夭看著幾秒鐘前還活潑生動的臉,倒向了土裡,她感覺到自己渾身發冷,想要動卻動不了。
那隻手血淋淋的,慢慢地轉過來朝向她,夙夭大腦一片空白,只聽見血滴在地上的嘀嗒聲,像是被喇叭放大一般,清晰的可怕。
就在手指快要碰到她的臉時,夙夭終於動了,她從來沒有這樣慶幸腦子裡面有系統的存在,每次遇到精神壓力的時候總能救她於水火。
她趕緊拿出鏟子,腳底下卻不知道拌到了什麼,整個人往後倒去直接撞到了巖石上。
眼前的一切模糊起來,一雙繡花鞋走了過來,粉紅色的鞋面,精緻的荷花刺繡,一顆小小的粉色珍珠在鞋頭上顫巍巍的抖動,還有一雙又細又長的小腿,夙夭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白玉傾處理完自己負責的刺貓獸,與東方瓊和寒英宮大師兄展六在仙女像前匯合。
三個人下去,看見朱蕊正在山壁上瘋狂跑動,她腳下踩著靈氣形成的薄霧,氣喘吁吁,累的要死卻完全不敢停下來。
白玉傾飛到角落裡與落陣弟子交換了一下眼神,又看了一眼法陣,便朝朱蕊大喊:“朱蕊姑娘,準備撤?!?
朱蕊跑的不分東西南北,撤出去她根本不知道往哪裡撤,不過她熟悉的就是裡頭的小祭臺,於是當她看見法陣慢慢降下來的時候,卻沒有立刻行動,反而反手將昨天的刺貓獸屍體丟了出去,然後才趁機從縫了滾了出來。
星月海閣的大束縛陣,是七位弟子形成七星之陣,不論是人還是怪物,送進去都會被原地罰站。
朱蕊看著之前還張牙舞爪的刺貓獸現在都站在原地拼命掙扎,覺得總算出了一口惡氣,她從地上爬起來,御龍珠便出現在手上,朝著法陣裡頭就扔了過去。
白玉傾的令牌應聲而起,在空中和御龍珠繞了兩圈,便將它直接推回了朱蕊手裡。
“白師兄你做什麼!”
“做事留一線,原本就是你先闖入了對方的勢力範圍,殺了這靈獸不少子民,人家找你報仇也無可厚非,現在既然已經將它們控制下來,能溝通還是好好溝通?!?
“它們差點殺了我師兄!”
“你殺它一個便引來了這麼大一羣,若是將這些全殺了,又會引來什麼,你想過嗎?”
朱蕊說不過他,一個人坐到水邊生悶氣,白玉傾正要指導弟子們收網,突然聽見夙念慌慌張張的喊話:“白師兄,老祖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