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夭吐掉嘴里的血,一言不發地站起來,然后淡淡地重新擺好架勢說道:“再來。”
朱雀眼里閃過一絲贊賞,下手卻更重了。她人形的時候身材高挑,手長腳長,一拳下去山崩地裂,河水翻騰,夙夭的眼睛已經看不清楚她的動作,完全是憑著身體的本能在躲避。
一旁觀戰的綠衣男子也有了興趣,倒不是夙夭有多厲害,而是面對明顯比自己戰力高出一大截的人,她居然還能不卑不亢,用心對戰。
“你求饒,我今天就放過你。”
夙夭右肩受了一拳,果然像白玉傾說的一樣,這地方留下了隱患脆弱無比,竟然直接脫臼了。她摸著地方,反倒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硬生生徒手把胳膊接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爹娘沒教過我什么叫認輸。”
朱雀大笑,“那我今天就教教你!”
小朱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家母親拎著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回來,他以為是什么好吃的,興奮地撲上去,卻發現是它剛得到的新玩具。
“你把她打爛了,誰陪我玩呀!”
朱雀摸摸鼻子,“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她這么倔,認輸就完了的事硬是不松口,我一下子沒收住嘛。”
“她真的快沒氣了,你要是救不回她,我就自己去找爹。”
朱雀根本不理會它的威脅,“小崽子,你有本事下這個窩,老娘就服你。”
小朱雀用喙使勁推夙夭,想把她弄醒,見她沒有反應,心里著急便跳上窩的邊緣。
“喲,終于愿意飛了?”
小朱雀不高興地哼哼,它一點都不想飛,可是它更不愿意這個人死,它出生已經一個多月了,對外面的世界毫無興趣,在家里雖然舒服但偶爾會有點無聊,這個玩具它非常喜歡,要是死了它會很難過的。
它感受到陌生的空氣吹在臉上,一種說不上來的厭惡感,可是一想到玩它便沒再猶豫的直接躍了下去。
朱雀看著它有些笨拙地撲騰了幾下,差點撞在一片尖銳淡淡樹枝上,但身體的本能還是很快讓它平衡住身體,慢慢地往遠處飛去。
她沒想到,這狗東西她好說歹說都不肯出門的,居然為了一個人類跑去搬救兵。
朱雀蹲在夙夭身旁,有點想不通,又似乎有點明白,這些年每隔一段就會掉人進來,不是求饒就是想騙靈獸結契約,唯獨這個拼了命的打架,沒什么旁的心思。
嗯,既然小崽子喜歡就多留她一段時間吧。
小朱雀在林子里迷路了,它是頭一回離家,平時只看著母親往這邊走,卻不知道青鸞和鹓鶵具體住在哪里,逛了一圈實在沒有頭緒,它只好失望地飛了回去。
朱雀正在打坐,她的身體已經看不清楚形態,只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靈,小朱雀又羨慕又害怕,自己一個人坐到夙夭旁邊,居然發現她的呼吸好像比之前有力了幾分。
日升日落不知道過了幾天,夙夭被餓醒了。
她只覺得身上的疼痛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燥熱感。
“小東西,你該感謝我兒子,要不是它還想繼續跟你玩,我不會救你。”
夙夭拉扯開衣領,任由風灌進來,還是覺得熱。
“我這是怎么了?”
朱雀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四靈之血,畢竟養你當寵物,得對你好一點,不然死了我兒子又嘰嘰歪歪。”
寵!物!?
夙夭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脖子,她掉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不說,現在又莫名其妙成了寵物,這劇情還讓不讓人活了?
“既然做了本尊的寵物,那就有必要摸清楚底細,說吧,你從哪里來的?”
夙夭如實說了,只是聽到天寶秘境的時候朱雀勾起了唇。
“真是沒想到,除了無量天老頭子居然還有一樣法寶留在玄靈界,這下可有意思了。”
夙夭琢磨著她嘴里的老頭子怕不是個人吧?
“前輩說的是誰?”
“一個已經死了很久的家伙,他把我們靈獸關在無量天,有幾千年還是上萬年我已經不記得了。”
“前輩既然知道出口所在,為什么不離開?”
朱雀的表情像是嘲諷又帶了點不甘,“有禁制,靈獸出不去。”
夙夭就不明白了,如果這個空間是個異次元,在天寶秘境襲擊她的人是怎么把她丟進來的,難道這兩個異次元之間有什么關聯嗎?
“既然都是法寶,只要會使用就應該能解開禁制,只是那天寶秘境就連三宗要打開都非常費力,要放前輩出去恐怕很難。”
朱雀斜著眼看她,這寵物說什么傻話,要人類來救她,這是夢還沒醒嗎?
“你們現在的人類能有多少修為,玄靈界靈氣在消失,老頭子早就發覺了,算來現在恐怕是連大乘境都沒有吧?”
夙夭點頭,她所知道的似乎是寒英宮宮主修為最高,但也只是小乘境九階,連大圓滿都不是,就更別提大乘境了。
“所以別異想天開了。”
“我只是好奇,為什么我會進入無量天,如果這兩個空間相互有聯通之處,前輩應該早就發現了,如果不是那害我之人又是怎么把我送進無量天呢?而且無論是哪一種,知道無量天和天寶秘境關系的都只有像前輩這樣的人,那我覺得害我之人一定和無量天有關系。”
朱雀嗤笑,“本尊乃是南方之靈,修為已是小乘堪比人類的大乘境,尚且沒有辦法打開禁制,還有誰……”
說到一半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站起來化作鳥身飛了出去,夙夭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錯,繡花鞋的主人一定是知道所有秘密的人,只不過她把自己丟到無量天來做什么,要殺直接殺了便是,送進來豈不是給她活命的機會?
“我餓了!”
小朱雀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它拍著肚子表示它餓了,還把夙夭往外推。
“你……你說什么?”
“餓,吃蟲子!”
是她突然會鳥語了,還是這小家伙突然會人話了?怎么突然之間溝通這么流暢,莫非是那血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