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夭無法。
她總不能為了自己的目的害死不相干的人。
“你放開她，我讓你走。”
小程氏卻不肯。
“走？不消半刻城防衛的人就會來，若不是你我不會這樣走投無路，反正是死，熱熱鬧鬧才好。”
“你想怎樣？”
“哼，你死，她活。”
夙夭黑線，眼光瞟到人群里，嘴上還是同意了。
“那我跟她換，你親手殺了我應該很出氣。”
小程氏也不傻，“別動！再動我就擰斷她的脖子！”
夙夭面上很無奈，“你想讓我自殺？我不要，我很怕疼，要殺你殺，我把鏟子丟了，你不要這么膽小。”
小程氏不上當，“激將法對我沒用，你別耍花招，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動手，不然立刻殺了她。”
“啊！你看上面！”
小程氏紋絲不動，眼睛死死盯著夙夭，指甲刺的更深。
“既然如此，那你就看著她去死吧！”
她手下一收，正要發力，頭頂上突然一股火靈之力轟然落下，火焰凝成三支箭直取她要害。
小程氏趕緊松手逃竄，一躍而起，那火箭似有生命，在半空中呼嘯加速，咚咚咚三聲，將人釘在柱子上，引起一陣叫好。
“老祖！您沒事吧？”
夙夭將那姑娘扶起，交給了樓里的人，見夙念跑過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果然小姑娘又是小貓咪一樣享受的不行。
“沒事，多虧了你，不然還要一番糾纏。”
“老祖你怎么能一人來抓魔族，您現在可不是以前了。”
“放心，我這不挺好，要不是突發情況，我自己已經搞定了。”
“哼。”夙念有些氣鼓鼓的，又不敢說夙夭，只好跟在她身后，不敢離遠。
小程氏渾身流著血，幾乎去了半條命。
夙念是罕見的天火靈根，她的火不同于普通的火系仙法，等閑的水撲不滅，遇風便起，雖然還只是筑基期，卻已經能與普通的金丹勉強一戰。
“為什么？我跟你無冤無仇，就算我殺了程氏一家，跟你又有什么關系！！你為什么非要跟我過不去！”
“不為什么，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莞娘臨死之前托付我，定要為她報仇。”
“她不過是留你住了一夜，你還真是圣母！”
夙夭笑笑沒有說話，這種人即便她怎么解釋也不會懂。在馬車里莞娘幫她抹灰的時候，她便心懷感激，危難之時不落井下石已屬不易，更何況還出手相護，那她自然該投桃報李，才是做人的道理。
“找根結實的繩子捆了，我們帶她去仙堂。”
夙念雖然不知道這魔族跟夙夭有什么過往，不過老祖的吩咐她當然是要聽的。
“藍雪！”
人群中沖出一個小小的身影，夙夭沒想到瓦片會出現在這里，趕緊攔住他。
“不要過去。”
“夙夭姐姐，我要殺了她，我要親手為我爹娘報仇！”
夙夭捧住他的臉，看著他滿眼的恨意輕輕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她去了仙堂自然也是活不了的，這也是為你爹娘報了仇。”
“放開我！”
夙念覺得這瓦片怪里怪氣的，平時明明很聰明的一個人，怎么現在看著跟個小瘋子一樣。
“喂，小兔崽子，仙堂對魔族可不會手軟，你一個小包子來湊什么熱鬧，殺人可不是游戲。”
柱子上的小程氏這才認出來這孩子是瓦片，不過半年原本圓滾滾的小娃娃變的精瘦，原本的笑臉也變成了沉默不語。
“你居然還活著，憑什么！憑什么！”
“小程氏，你給我閉嘴！”夙夭見她這模樣，起了幾分殺心。
“她不配姓程！她不是程家的人！”瓦片推開夙夭，沖向小程氏。
小程氏見到他仿佛看見了小石頭，哈哈大笑：“我不配姓程？你也不配！你不過是……”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雙媚眼瞪的老大，然后咕咚一聲頭顱落地，就這樣死了。
夙念拉著瓦片，雖然她眼疾手快，小程氏的血還是濺了他們半身。
夙夭的鏟子釘在柱子上，正正好從脖子中間將人劈了，那場面還是十分血腥的。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已經將心底的恐懼勉強壓了下去。
若是小程氏再多說半個字，瓦片恐怕就保不住了。
“讓開，都讓開！”
城防衛的人終于來了，夙夭也不管他們，拎起小程氏的頭，出示了仙堂的任務玉牌后帶著兩個小的走出了紅袖招。
*
陳家最近很喪。
玄火城混進了一個魔族，那魔族還跟陳眉打的火熱，陳眉原本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上劍谷，可惜一封信來不僅斷了他的念想，連好不容易得來的百仙榜排名都被取消了。
那日紅袖招出事，陳家便想封鎖消息，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陳眉和雪娘的事不過半天便傳的沸沸揚揚，連城主都專門派人過來詢問，態度十分冷硬。
陳家自然是跟魔族沒什么關系的，可這事兒現在是惹了一身騷，三宗和仙堂都派人來查了一遍又一遍，玄火城如今沒有哪個家族想跟他們有來往。
陳夫人雖然對自家男人多有不滿，但這個時候還是得一起想辦法解決問題。
“我爹說了，如今風頭緊，等過一段時間大家都淡了，便也好了，你也不要太憂心。”
陳家家主陳旗已經連著好幾天都沒合眼了。
家族開的鋪子幾乎都斷了營收，派去仙堂接任務的弟子們也被請了回來，說陳氏子弟暫時接不了任務，這十天半個月還能撐住，日子久了陳家上上下下這么多人，根本守不住。
“陳眉呢？”
陳夫人給他倒了一杯茶，“還被關在祠堂思過。”
陳旗甩手便將茶杯摔在地上，怒不可赦，“思過？我看他該做的是自殺謝罪，因為他一個人搞得整個陳家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思過有什么用！”
陳夫人心里冷笑，陳家這半年跟著陳眉得勢的時候，你怎么不讓他去自殺謝罪？
“其實這事兒不能全怪他，你不覺得雪娘的事情明顯有人在后面推動嗎，我們明明在城防衛和紅袖招都塞了不少錢，為什么還會鬧的滿城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