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非野騰地翻過身跑到沈珉皓面前, 急忙問道:“怎么樣?有什么新的發現?”然而,那個少年面容蒼白,目光中帶著星星點點的暖意看著鏡子前的少女。
沒有理會原非野, 沈珉皓徑直走到葉苒面前, 每走一步額頭上便多出一層冷汗, 最后停在少女的面前暖暖一笑露出自己一排大白牙:“小苒姐, 你現在……真的很漂亮。”葉苒疑惑地看著他蒼白的臉頰, 只聽他繼續說道,“很遺憾,沒有辦法參加你的訂婚典禮了!”
雖然想問什么但到了嘴邊, 葉苒只能保持著微笑說道:“沒有關系。”
“作為道歉禮物,我想送你一件東西。”
沈珉皓眷戀地看著懵懂的少女, 他感受不到她心里的情緒, 少年苦澀地一笑, 是不是注定當心靈之間的聯系斷開,守衛與被守護的那個人之間的契約也會終止?
原非野不可思議地看著沈珉皓:“喂喂喂, 你沒發燒吧?”
沈珉皓抿了抿唇,將自己脖子上的吉梗花項鏈摘下——如果不能再繼續守護,那么請替我將她從桎梏中解救出來。伴隨著少年的動作,本來已經微微張開的吉梗花迅速地合攏了花瓣,葉苒一愣, 看著沈珉皓一臉鄭重地為自己戴上吉梗花的項鏈, 靈魂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發生變化。
打量著葉苒的少年終是微微一笑:“我現在終于聽到了, 你內心最深處的聲音。小苒姐, 我只有這個可以送給你, 所以請你一定務必要替我收好它。”
葉苒怔怔地看著沈珉皓,說了一聲“好。”
沈珉浩眉目漂亮地笑開, 單純又直白:“小苒姐,知道吉梗花的花語是什么嗎?”
“是什么?”少女順著他笑著問道,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
沈珉皓不好意思地撇過頭,目光觸及一旁侍從抱著葉苒換下衣服上的勛章時眼神微動,他低下頭在葉苒耳旁說了一句話,然后迅速地直起身皺眉轉身快步離開。原非野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莫,瘋了嗎?”
不是說好了要阻止訂婚的嗎,怎么現在還祝福大嬸兒跟崔以烈的婚約了?
葉苒撫摸著脖子上的吉梗花,之前加深對于情緒的桎梏正在一點一點地撥開,她轉過頭:“非野,我剛才……是不是該對他說些什么?”
是不是不應該,就這樣輕易地讓他離開?
原非野切了一聲,問道:“吉梗花的話語到底是什么啊?”
葉苒眼神微動,有些迷茫,說道:“一句,很奇怪的話。”
……勛章,是能打開死亡之地封印的鑰匙。
漂亮的吉梗花雨石前,V面具輕松而愜意地靠在石頭前,似乎心情極好地打量著回來的少年。只要在雨花石前寫下自己的名字,就可以讓不管在天涯或是海角的守衛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嗚哇啦,果然是這樣。”V面具輕松地一笑,看著已經收回防護層的少年,他伸出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高高的山根深邃的眉眼還有性感的唇,“我放過了那群孩子,那么你現在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少年單膝跪下,眉眼深沉地說道:“主人,有何吩咐?”
“脫下衣服。”凱爾命令道。
少年動作一頓,在身前那人釋放的威壓之下依言緩緩脫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伶仃的蝴蝶骨。凱爾打量著他的脊背中心那根脊骨,上面像是紋身一般繡著一個少女的名字。
凱爾哼了一聲:“真是令人羨慕的運氣啊。”他推出刻刀,眉眼中藏著戾氣與狠辣,“很抱歉,運氣太好總是會讓人嫉妒的。”說罷,下手飛快便將沈珉皓背上繡著名字的一層皮肉給挖了出來。
“啊——!!”少年疼得雙手支撐在地上,冷汗一滴一滴向外冒著,渾身肌肉都在顫抖。然而這還不算完,凱爾眼眸中閃過嗜血的意味,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疼到抽搐的少年,手指微動,少年的雙手便被無形的繩索緊緊地綁縛著。
沈珉皓緊緊地閉上眼,動用最后的念力將僅存的意志封鎖起來,再被黑暗一層層地籠罩之前,他將自己曾守護過的那些人一點一滴的音容笑貌徹底地鎖在了心底——
愿你被這世界溫柔以待,從此歲月無憂;
愿你眼中總有星光,活出我喜歡的模樣。
“記著,”
凱爾一筆一劃地用著刻刀在沈珉皓的脊背上刻著字,“從今往后,我,就是你唯一的主人!”
鮮血與汗水融在一起,刻刀掉落在地上,灑下一串血珠。凱爾踱步走到虛脫的少年面前,微微一笑帶著深深地惡意,他一手轉著V面具一手抖動著手指:“那么現在歡迎狼人殺國度里唯一的守衛,來到我仇恨的地獄!嗚哇啦!”
少年背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將臉埋進手掌心中,再次抬頭時已是面無表情的冷漠:“是,主人。”
知道吉梗花的話語是什么嗎?
是永恒的守護啊。
而當吉梗花開,則是幸福再度降臨的時候。
在靈魂被占有的前一秒,少年許下心愿,會永生等待吉梗花開,哪怕是永墮黑暗的代價。
波塔湖森林中,莫可看著擋在面前的‘不速之客’,抬了抬精致的下巴,有些奇怪:“你來找我做什么?”
銀發少年坐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水,言簡意賅地說道:“自然是有事情要問你。”
“有什么事情,還需要你親自來問我?”莫可淡淡垂眸,冷言說道,“我已經是被禁足在這里的人了,沒有什么好告訴一個狼人的。”
贏朗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說道:“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爭執上,我來,是想讓你告訴我,讓你把那瓶烏蓬草液交給金俊恩的是誰?讓你偷去崔家那張納雅王牌的又是誰?”
莫可嘲諷一笑:“你覺得,逼問對我來說有用嗎?請你離開這里,波塔湖森林不歡迎任何一個狼人!”
贏朗目光一寸寸冷下去,他捻著自己的手指淡淡說道:“你覺得如果不是看在金俊恩的面子上,我現在會有耐心地坐在這里跟你說話?莫可,如果你還有一點點良心的話,告訴我,到底是誰讓你那么做的?!”
少女撇過頭,不得不承認當贏朗提及金俊恩時她便敗下陣來,少女泄氣一般說道:“我沒見過他真正的樣子,他一直警惕地帶著面具,我沒有見過他的樣子,只不過聲音聽起來算是年輕……他很高,大概有一米九的樣子。”
“什么面具?”贏朗不動聲色地握手成拳。
莫可有些猶豫地握住手,回答說道:“嗯……一張V面具,看起來很嚇人。”
贏朗瞇著狹長俊美的眼睛,一字一頓咬牙說道:“V、面、具——呵,果然是他!”
莫可不明白地看向銀發少年:“是誰?”
贏朗為自己的手指戴上手套,站起身來睨著莫可似笑非笑說道:“跟一只徹頭徹尾的惡魔合作,我看你是笨得無可救藥了!”
“你!——”莫可氣結,然而銀發的少年早已消失在屋子中。
贏朗乘著月光穿過樹林,被欺騙的憤怒充斥著胸腔——整個巴克部落上上下下都被一頭白狼玩弄在掌心中,然而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知道那頭白狼到底是誰?!少年迅速地奔回部落中,他落到教堂的塔尖上,小心翼翼地潛伏下來,注視著下面所有狼人的一舉一動,瞇著眼睛:“年輕……很高……能力者,到底會是誰?!”
他不記得在部落里見過這樣的人,若是見過又怎么會沒有印象?!
“哦,我終于找到你了!”身旁出現一個少女的聲音,帶著歡快與嬌蠻,“嘿,七號,贏朗!”
銀發少年不悅地回眸,看著蹲在自己身旁的嬌俏少女,只見她月光下雪白的膚色襯著飽滿的粉唇看起來漂亮極了,贏朗皺著劍眉不耐煩地問道:“你,誰啊?”
少女眼睛一瞪剛想發火,卻又隨即泄氣:“也對啊,你還不認識我。那么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安迪!”
然而少年只是不耐煩地看著她,并不打算介紹一下自己又或者給那個漂亮的少女捧場。安迪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試圖喚醒贏朗一點點憐香惜玉的心:“你還記得嗎?那頭……北極狼?你救過的,那頭北極狼?”
贏朗長長地哦了一聲,無語地挑眉:“然后呢?”
安迪深吸了一口氣,一臉期待地看向他說道:“不是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嗎?所以,那個……你懂嗎?”
贏朗冷漠地轉過臉,說道:“我不懂。”
安迪紅著臉頰,有些激動地說道:“就是,我喜歡你,能娶你哦不,能嫁給我哦不,能喜歡我嗎?”
贏朗無語地挑眉說道:“對不起,我不喜歡結巴。”
安迪嘟著嘴不服氣:“我才不是結巴!”
“你是巴克狼人部落的嗎?我怎么從來沒有見過你?”贏朗皺眉轉移話題問道。
安迪笑瞇瞇地說道:“我的任務從來都是我哥幫我完成的,所以,我就不需要露面!我哥不喜歡我出現在大家面前,說會這樣就有危險——”說罷,少女就像是說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樣,緊張地捂著自己的嘴巴,眼睛慌亂地瞟著贏朗。
會有危險?贏朗瞇了瞇眼睛,打量著安迪的外貌,下一秒他的手指便勒住少女纖細的脖頸,危險又冰冷:“你是一頭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