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陳曉明驚呼一聲，身形連連搖晃，真元運轉順心意而動，也如其心思一般陡然變得混亂不堪。若不是其作為修士的本能尚在，且對于駕馭飛劍早已練習得極為純熟，差點就要從空中跌下。
身后一人見狀伸手攙扶了他一把，關切問道：
“大師兄，怎么了？”
“我們現在在哪？九天大會呢？”
“...大師兄，咱們現在已經在返回天門的路上了。”
陳曉明這才意識到自己正站在飛劍上，跟著師門的隊伍朝某處飛去，腦袋中如被強行塞入了許多個片段，有些昏昏沉沉。
聽師弟說自己等人就要返回天門，茫然問道：
“返回天門？我記得...我好像是晉級了吧？怎么就不用繼續往下比了？”
“師兄你沒事吧？”被陳曉明問話的師弟顯得有些憂慮，之前他就覺得自己這大師兄好像變得有些呆愣，現在竟是連比賽的記憶都消失了，難道是承受不住被淘汰的打擊，傻了？
想要稟報給帶隊的師門前輩，又恍然記起只要他們一出天門，一切又都會恢復原狀。到時候就算大師兄在這里面受了天大的刺激，也影響不到外界，也就不必麻煩別人。還是先自己解釋著應付一下：
“大師兄你忘了？我們是晉級到了玄階，但是在玄階宗門的比試中，師兄你以十分之差被其它宗門給淘汰了。”
“也就是說，已經打完了？”
“對呀，打完好幾個時辰了。大師兄你的獎勵也已發下，現在應當收在你自己的乾坤袋中。”
陳曉明立刻檢查了一下自己的乾坤袋，果然看到了幾樣之前未曾得到過的稀有材料。同時，腦海中那些零碎的片段好像被開關激活一般，迅速拼湊出了完整的記憶。
玄階比賽中發生的一切，頓時變得清晰明了了起來。
“我好像想起來了。”
記憶一串上，陳曉明的眼神迅速變得靈動、自然，看向自己師弟時，也不再有之前那種恍如隔世之感。
不過，這樣也就證明了那考驗并非只是他的幻想、夢境，而是確切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一張怪異的面孔，重新浮現在他的眼前。
忍不住向自己師弟問道：
“在九天大會上，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臉上涂著兩道紅色油彩的怪人？”
“師兄你果然迷糊了，比賽未完之前我們都被云霧化身罩著，完全看不出其它人的樣貌。就算真有人涂了油彩，我們也看不出來呀！”
“比完之后呢？被淘汰的隊伍里，有沒有看到這樣的人？”
“沒有。”
“確定沒有？”
“確定沒有。”
“那和我們一樣同屬翠竹宗區域的宗門里，有誰晉級到了地階比賽？”
“嗯...應當只有林邊宗的齊理一人。”
九天大會共分為天地玄黃四階比賽，最開始出現在同一道天門里的便會劃分為一個小區域，湊在一起舉行黃階比賽。晉級者又會代表小區域，進入一個更大一點的區域，與其它晉級者進行玄階比賽。依次類推，最終能在天階比賽里獲勝者，便是整個九天聯盟里的翹楚，同階修士里的冠軍。
以齊理法寶之強，闖到地階比賽倒不算奇怪。
而自己看到的那些奇異景象，都是從最開始的黃階比賽中就出現的。
難道...那畫著油彩的人就是她？
陳曉明費盡心力想要想辦法將這條信息記下，但隨著他穿過天門，在九天大會中經歷過的絕大多數事情都逐漸變得模糊，直至徹底淡忘。
他能夠想起來的只有他參加了九天大會，并從中得到了些什么樣的獎勵。
除此之外，他在閉眼時，還總能看到一顆綠色的光點！
那是什么東西，他已然回憶不起，但每當看到綠色光點時，他總會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仿佛只要他想清楚綠色光點是什么，就能順便回憶起許多非常重要的事情。
只是，什么時候才能想清楚呢？
茫然回到自己宗門內的陳曉明不談，與他一樣從考驗里脫離出來的吳債，正在經受丁心臺的“盤問”：
“你剛才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
“不要裝傻，我感覺得出，你的部分神魂之前好像是被吸往了某個特殊空間。并且，你在里面還感受到了危險。而且是...”丁心臺說到這里忽然頓了一下，然后在神識里一字一停的說道：
“極度危險！”
吳債知道他們兩個因為眉間印記，彼此感應格外強烈，的確是沒有多大能瞞過對方的可能，而且好像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于是把剛才的考驗過程簡略說明了一下，只是隱去了其中的部分細節。
比如，他被林琦震懾到的那一段。
丁心臺聽得將信將疑：
“就這樣？可我怎么還察覺到你心神劇烈波動了好一陣？就像看到了什么驚世駭俗的東西一樣。”
“唔，那可能是我看到陳曉明居然真的順利通過了最后三重考驗，一時驚嘆。”
吳債感受到丁心臺還有些不信，打算繼續再問的樣子，連忙想辦法轉移話題。以油紙傘的視角看了一圈，故作驚奇地問道：
“怎么這次的人這么少？”
作為早有準備的一方，他脫離考驗空間后的后遺癥遠比陳曉明要輕，知道齊理又晉級了一次。所以沒問之前的瑣事，而是詢問當前的狀況。
丁心臺不好再繼續追問，只得答道：
“現在已經到了地階比賽，能來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每個小區域里能出一個就算不錯，你還想要多少？”
“也是，那我們會不會有暴露的風險？”
“在天階比賽之前，不會有風險。到了天階比賽之后，如果兩個大羅金仙階強者沒有親自到場，也不大可能會暴露。”
“如果他們來了，我們又怎么辦？”
“不動手，直接棄權。”
“這也行？”
“當然行，法寶雖然強大，畢竟還是存在有限制。到時找個借口說油紙傘被對方能力克制，棄權就沒有問題。”
“你有底就好。不過，我們不會是要爭天階比賽的冠軍吧？如果真拿下了冠軍，那么就算你沒有暴露，林邊宗也會引起九天聯盟的注意。”
“放心，我們不需要冠軍。”丁心臺一副“不要慌、鎮定點”的語氣，淡然答道：
“我們只需要拿到第十三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