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陣陣...”
這是鎧甲與兵器擊撞的金鐵之音。
空中一團黑色的煞氣漸漸凝聚,向著這一方天地傾軋過來。
“違令者,殺!”
“殺!殺!殺!......”
陣陣的兵器擊打之音,宛若一道道強大的音殺之術轟擊著所有人的心神。
“止!”將領一出,三軍平息。
所有的聲音寂靜下來,只余下那空中凝聚不散的軍隊煞氣。
“煞氣凝聚為云,這云氣對我等修士竟然有不小的壓制!”隱隱約約感受到那軍隊云氣對靈力的壓制,有的修士陡然出了一身冷汗。
那些軍士顯然也是有些修為在身的。
一名名披堅執銳的甲士,全身武裝著重重的板甲,頭頂鐵盔,面上帶著一個鐵面,手持長戈打盾,一個個都有著蘊靈的修為!
單單一名軍士自然不能對在場的修士們產生威脅。
但這里,足足有三千軍士!
三千蘊靈境界的修士,雖然僅僅只是蘊靈一二層的修為,但是三千軍士靠著陣型,靠著精銳的軍團素質,竟然將自身的煞氣凝聚成云氣,三千蘊靈境界的修為凝練成的一個拳頭,該是有多大的力量?
況且軍隊云氣本就對靈力有著一定程度的壓制,他們看了看甲士身后那一柄柄巨型的弓弩,上面明顯鐫刻著破靈的陣紋!
弩箭上一點點的寒芒,眼尖的人一下子認出了這就是破靈弩!這玩意不僅是靈鑌鐵精打造,上面還刻著專門的破開靈力防御的道紋,一箭過來,足以破開蘊靈境界五層的全力防御!這要是千百弩箭齊發,就連通幽境界也得含恨當場。
想來這應該是吳越國最精銳的宮廷親衛了!
宛如鐵桶般嚴密的軍隊開了一個縫隙,一名將領踱步而出。
虎背熊腰,目光如電,修為...深不可測!
公孫劍吾目光有些凝重,他仔細打量了那名將領,拱了拱手:“太白公孫劍吾,見過將軍。”
“太白獨孤若愚。”
“太白林秋生。”
“太白黃茍。”
“太白慕容馮馮。”
“太白李暮秋。”
“太白洛眉。”
“見過將軍。”
那將軍掃視了全場,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化作妖獸的神獸宗門人身上:“城中禁戰,違令者殺。”
“殺!”三千軍士齊齊喝道。
聲若雷霆,空中鐵血凝就得云氣猛然壓迫下來。
一絲鮮血從吳旭的嘴角滑落,他也識趣地散去了神變形態,化作原本的模樣。
將軍冷哼了一聲:“國主與世尊有令,西子冬試期間,城內禁戰。”說罷他頭也不回,轉身離去。
“哦。”那將軍突然停了下來,“圣地的弟子,也一樣。”
三千軍士陸陸續續離去,盡然有序,沒有一絲一毫地停滯。
公孫劍吾撓了撓頭,大咧咧地說道:“既然如此,便各自住下吧。”
靈犀劍宗的李六劍點了點頭:“公孫道兄說的對,客棧如此大,也足夠我們都住下了。”
“哼。”那神獸宗的吳旭冷哼了一聲,冷冷地掃視著眾人,“圣地弟子,也不過如此。”
“我們走!”他大手一揮,便要帶著神獸宗的幾人離去。
“是誰口氣這么大,說我圣地弟子不過如此?”一道大喝射來,竟然宛如一柄劍器!
氣勢雄勁,頗有石破天驚,風雨大至之勢
“不如試試我南山劍宗的劍術如何?”來者認真地端詳著吳旭,滿臉真摯,“也好教閣下收回先前的妄言。”
四名衣著相似的年輕人齊齊地跟在他的身后。
青衣劍客,又敢言圣地,南山劍宗!
南山六秀!
少商劍器,劍路雄勁,頗有石破天驚,風雨大至之勢。
少陽劍器,劍勢巧妙靈活,難以捉摸。
中沖劍器,大開大闔,氣勢雄邁。
關沖劍器,以拙滯古樸取勝。
少沖劍器,輕靈迅速。
少澤劍器,忽來忽去,變化精微。
正是南山劍宗秉持六脈劍器。
眼前這六人,便是南山劍宗前來參與西子冬試的弟子。
“嗯?”公孫劍吾眉頭蹙了蹙,眼神飄向了那人。
“前些年南山長老風吹葉攜弟子前來試劍,你跟那人交過手。”獨孤若愚悄悄用靈力傳音道。
“我知道。”公孫劍吾點了點頭,對著那領頭的南山弟子拱了拱手,“少卿師弟,你也來了!”
那人面色白凈如雪,一雙眉毛很是清秀,他眉頭寬了寬,點了點頭,笑了笑。
太白來的眾人,以公孫劍吾最為年長,除卻從小便生在云臺峰的獨孤若愚外,也是他最早入內山門。眾人也都是以他為首。
而南山弟子們,從這架勢看來,自然也是以走在最為前面的倪少卿為首,而他也是這一代修習少商劍器一脈最為出色的弟子。
倪少卿稍稍對公孫劍吾拱了拱手,隨即目光落在了吳旭的身上。被他這么一看,吳旭只感覺那仿佛人畜無害的臉龐,比之先前公孫劍吾的劍指更為可怕。
倪少卿身后的一名年少弟子說道:“難道現在的人已不知圣地之劍是如何凌厲的了么。”
“呵呵。”吳旭笑了笑,他自然也不是有勇無謀之輩,他瞧了瞧那人,暗暗記住了他的長相,濃眉大眼,相貌忠厚,“那便在西子冬試上讓我瞧瞧所謂圣地之劍吧。”
說罷轉身離去,他知道,沒人會對他出手。
不是圣地弟子不敢出手,而是他們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挑戰。
至于到了西子冬試的時候,呵呵,誰強誰弱還真說不定呢。
“這地方不小,不介意我等也入住?”倪少卿對著公孫劍吾挑了挑眉毛。
“哈哈,這客棧又不是我家開的,你想住自然可以。”公孫劍吾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兩年前一招之敗我尤記得,希望現在你的劍道有所精進。”倪少卿臉上滿是真誠。
公孫劍吾一頓,笑了笑。
他明白他的意思,兩年前,倪少卿以一招之差輸給了公孫劍吾,這兩年來他定然有所精進,所以才敢說出這樣子的話。
更深一層的意思自然是他的自信:若是你公孫劍吾沒有精進,這一次的西子冬試自然不是我倪少卿的對手!
“原來慕容師姐也來了呀!”一女弟子亭亭玉立,聲音裊裊動聽,“小妹也希望冬試之時還能與師姐討教討教。”
慕容馮馮眉頭一緊,面色一沉,此人正是秉持少澤劍器的姚圣潔,少澤劍器變化最為繁多而精妙。
洛眉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二年前,自己的這位執掌神劍流光的天之驕女般的師姐,竟然輸在了對面那位秉持少澤劍器的女子手中!
她卻悄然一笑:“自當奉陪。”
說著她眉頭一緊:“也好讓師妹見識見識真正的《百變千幻》劍術。”
姚圣潔嗤嗤地笑了笑:“那師妹我就等著師姐的賜教。”
林秋生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笑了笑:“怎么你們還穿著這青衣。”
一名弟子面色一紅:“林秋生,你幾個意思。”
“關烈,你性子怎么這般暴烈,虧你修的還是關沖劍器呢。古樸拙滯?呵呵。”林秋生轉了轉胖胖手指上的琥珀指環,“要不要我寫封信回家找我老爹給你們購置些新衣服。”
“大冬天的,怎么說也要添件絨毛袍子吧。”說著他抖了抖脖頸處的毛絨披肩,“要知道,我老爹可是......”
“用不著你費心!”關烈面色一紅,仿佛一團烈火。
這時候一只帶著白玉扳指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關師弟,你就隨他鬧去吧。”
“某些人沒見識,不知道我等這玉蠶金絲劍袍可避寒避暑,呵呵。”那人樂呵呵地笑著。
“何玉,你這個土包子,說誰沒見識!”林秋生胖臉通紅,指著那出聲的南山劍宗弟子說道。
那何玉也是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白凈的胖臉上掛著靦腆的微笑。
“在下家中四世三公,并不是土包子。”何玉靦腆地笑了笑,只是脖頸微微翹起,顯然極為驕傲,“想來你也不知道四世三公是什么意思,就是我父親,我祖父,我太祖父跟我太太祖父,都是三公級別的官員。”
三公者,丞相、太尉、御史大夫!
四世三公,顯赫無比!
“哼。中山國?也不知道是哪個山疙瘩里面的小國。”林秋生嘲諷著。
“至少也是顯貴,總比江湖草莽要好些。”何玉笑了笑,臉上依舊是那般標準的微笑。
江湖草莽,說的正是林秋生的父親,乃是齊國青徐二州掌控漕運的靖海幫幫主。
“何胖子,你找打!”林秋生面色一紅,兩只眼睛瞪得如同一對銅鈴。
“呵呵。林秋生,貌似你比我更加胖。”何玉笑了笑。
“你..”
“呵呵。”空氣中刺啦地劃過了幾道藍紫色的電弧,黃茍笑了笑,只是在林秋生的眼里,黃狗子笑起來比不笑更丑,“何玉啊何玉,雖然你滿嘴屁話,但好歹今天的確說了一句大實話。”
“嗯?”林秋生愣了愣,等待反應過來,“好你個黃茍!”
是日,距離西子冬試還有十日,太白門、南山劍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