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柄劍器圍繞在沉劍池之上。
無窮的劍意升騰著,仿佛沒有一個極點。
“獨魔,還不歸去!”性子暴烈的朝陽長老遠遠高深喝道,手中劍訣一捏,天煌神劍便散發(fā)萬丈光芒。
整座云臺峰好似有一尊朝陽升騰!
煌煌大日之威,磅礴如此。
獨魔劍身微抖,全然不在意六柄劍器的威脅。
劍身一射,只能看到長長一條墨黑虛影從云臺峰后劃來,直落藏劍林。
“胡鬧!”赤陽長老暴跳如雷,眼中烈火熊熊燃燒,隨著烈火的燃起,天煌神劍化作一尊大日,緩緩碾壓下去。
“師兄?”一只有力的手握在赤陽長老的肩膀上,手指修長,卻蒼白而蒼老。
赤陽長老回頭一看,正是獨孤傲云。
大日散去,諸劍歸鞘,眾人靜看。
獨魔落入藏劍林,墨黑的劍,帶來了一片寂靜。
流光頓時光彩四溢,原本即使萬劍齊鳴,也難以遮蓋下它作為神劍的傲氣,甚至它都沒有心思與這些劍器爭鋒。
然而獨魔的到來,不僅帶給了它戰(zhàn)斗的欲望,也帶給了它一絲絲的壓抑。
萬分光彩照耀全場,神劍流光的威儀全然綻放。
獨魔依舊寂靜,墨黑的劍身只有墨黑的色澤,任何的光照耀上去,只會被墨黑所吞噬。
林秋生手中的劍器在顫抖,這柄剛剛橫行霸道的弒靈在獨魔的威壓下瑟瑟發(fā)抖,甚至獨魔都沒有全部展現(xiàn)自己的威壓。
弒靈不畏懼神劍流光,但畏懼魔劍獨魔。
因為,真正的魔劍,只有一柄。
“這柄劍器,好強。”林秋生運轉(zhuǎn)靈力輸入弒靈之中,他感受到了弒靈對于這病奇怪黑劍的畏懼。
他吞了口唾沫,對著弒靈笑罵道:“原來你小子是個欺軟怕硬的家伙。”
慕容馮馮轉(zhuǎn)頭看向林擇:“這柄劍器似乎看上你了。”
仿佛是為了證實慕容馮馮的話,獨魔靜靜漂浮到林擇面前,墨黑的劍身上散發(fā)出一絲絲墨黑的靈力,攝人心魄。
慕容馮馮右手一伸,輕輕喚道:“流光?”
神劍流光輕輕低鳴,隨即化作一道劍光,落入慕容馮馮手中。
這女人真是........林秋生看了看落入慕容馮馮手中的流光神劍,眨巴著眼睛;“林擇,這柄劍器很有古怪!”
在林秋生看來,這突然出現(xiàn)的墨黑長劍可比自己的弒靈劍邪乎多了。
也不知道太白門哪里尋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劍器....想到這里,林秋生不由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在這藏劍林中藏著多少劍器?太白門又是哪里來的那么多靈劍。
此時的林擇注意力全然撲在面前的劍中。
仿佛,這柄劍器就是自己。
林擇顫顫巍巍伸出了右手,眼中閃著妖異的光芒。
“獨魔...獨魔..”林擇嘴里念念有詞,“有了你.....我就”
“喂,林擇?”林秋生似乎感覺到了林擇的不對勁,這小子練劍這么久,手何時像今日這么顫抖過?
林秋生拍了拍林擇的肩頭。
“別阻我取劍!”林擇嘶吼著,目露兇光。
“林擇?!”林秋生驚呼。
“清心回神!”一聲嬌喝,慕容馮馮晶瑩剔透的細長長劍拍在林擇的肩膀上,隨即射出一道奇異靈力。
林擇腦子頓時一陣清明,剛才恍恍惚惚間,自己做了些什么?
“怎么回事?”林擇揉了揉腦門,“剛剛的神識有些恍惚。”
林秋生捏了捏林擇的臉:“林小子,你剛剛老兇了你知道嗎?”
“嗯?”林擇回身仔凝神細端詳著那柄奇異的劍器,剛剛自己只是看了一眼這柄劍器,難道就著了道?
獨魔依舊寂靜。
林擇再次伸出了手,此時的他,目光澄澈,手掌穩(wěn)健有力。
“你還要拿?”林秋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這劍有古怪。”
慕容英也跟著說:“林師弟,你可想好,龍城神劍告訴我這柄劍器有股邪惡的氣息。”此言一落,龍城神劍發(fā)出一道輕輕劍吟。
慕容馮馮也開口說:“這劍的確有古怪。”
“我明白。”林擇回答得淡然而堅定,依舊握向獨魔。
“這柄劍器叫獨魔。”聲音傳來,林擇不得不停頓下來。
只因為面前出現(xiàn)了那位挺立如劍,溫潤如玉的人,兩鬢雖是微白,但一張臉龐始終保持在二十余歲的時候。
劍眉修長,星眸明亮。
“見過師父。”林擇拜道,他看了看徐常,徐常手中握著一柄帶鞘長劍,劍鞘很陳舊,似乎不是常叔叔的劍。
“見過徐師叔。”幾人拜道。
徐常微微頷首,算是應(yīng)下,他微微一笑:“擇兒,你可知此劍來歷?”
“弟子不知。”林擇老實地搖搖頭。
“那你可知太白沉劍池?”徐常面色不改,“百年來,太白沉劍池中只沉了此劍。”
“天魔教秦焚陽?”四人同時高呼。
這等太白門的大事,作為太白弟子,自然是要牢記于心的。
秦焚陽三字落下,那劍器仿佛聽到了呼喚,一陣陣劍吟沖天而起,無邊的黑色靈氣散發(fā),之前齊聚此處的靈劍紛紛退避。
“靜!”徐常手中長劍微微一提,獨魔在一陣嘶吼后漸漸平息下來。
百年來,真正能在太白沉劍池沉劍的唯有天魔教原長老秦焚陽。
相傳秦焚陽自劍道徒步上山,先后經(jīng)歷劍道上無邊劍意的“劍試”,然后又經(jīng)過燕松風(fēng)長老的“人試”,在最后的“心試”之中,秦焚陽明了本心,最后決定散去一身修為,隱退世間。
卻是不曾想到,眼前的這劍器,竟然就是當(dāng)年秦焚陽留在太白沉劍池的劍器。
“當(dāng)年的秦焚陽天縱奇才,他的光芒,甚至遮蓋了那百年間出生的所有人。”徐常回憶起往事,面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向往,“可惜,生于他后,那時候的我只是太白門中一少年,雖然親眼見證了那場沉劍,卻無緣與之論劍,可惜可惜。”
如果說秦焚陽的光芒遮蓋了那一百年間出生的所有人。
那么,徐常出生的那一百年間,他便是最耀眼的那一顆璀璨明星。修煉百余年便步入天人境的天縱奇才。
“奈何秦焚陽明了本心,散去修為下山之后,還是受到了神廷與天魔教的追殺。”徐常,“神廷裁決司欲殺秦焚陽自是師出有名,而天魔教出手則更多是為了秦焚陽的佩劍,也就是這柄魔劍獨魔。”
“魔劍獨魔?”林擇的目光轉(zhuǎn)向那柄懸浮于半空中的劍器,“原來你叫做獨魔。”
獨魔低吟,仿佛是對林擇的回復(fù)。
“這柄劍器是世間獨一無二的魔劍,是被作為天魔教教主佩劍的存在。”徐常停頓了,“當(dāng)年的秦焚陽若是不沉劍,想來現(xiàn)在已是天魔教教主了。”
“嘶。”幾人倒吸一陣冷氣。
“嘿嘿。”林秋生嘿嘿笑著,“既然這劍器是天魔教教主的佩劍,那么還是把它困起來比較好。對吧,林擇。”
說著他還使勁向林擇眨巴眼睛:“我們繼續(xù)尋找,藏劍林這么大,肯定還有不少劍器。”
林擇默不作聲。
“的確,此劍器因果太大。”徐常緩緩說道,目光閃過一絲復(fù)雜,“你若是接下此劍,便是接下來秦焚陽與天魔教之間的因果。”
“興許,還有秦焚陽與神廷之間的因果。”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是不死不休的。”
“你可以考慮一下,不過只能給你一刻鐘的時候。”徐常說完一堆話,長長呼了一口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大徒弟,似乎很想知道他的抉擇。
“不急著決定。”看到林擇嘴角微微一動,徐常又補充道,“若是你選擇不接劍,林中就我所知道的神劍便還有八九柄,以你的天資,取劍不難。”
“是啊是啊,林擇,這把魔劍我們還是不碰的好。”林秋生一張胖臉抖了抖,忌諱地看了看那柄魔劍。
林擇嘴角一咧,看著徐常,徐常也是嘴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再看看那柄魔劍獨魔,獨魔寂靜。此時不僅僅是林擇在抉擇,也是獨魔在考驗面前這人是否有資格成為自己的劍主。
“敢為劍主否?”這就是魔劍獨魔,他在問林擇。
林擇伸出了手,這一次沒有人可以阻止了。
“敢為劍主。”
有力的手握緊墨黑的劍柄,墨黑的劍上輕輕一吟,自此,劍與人,相伴而行。
林擇握劍往天上一斬:“劍者為魔,用者在人,劍者為善,用者也在人。
一道墨黑的劍氣沖天而上,獨魔也在嘶吼,那是劍主與劍全力的一斬!
“轟隆!”
一劍沖天,異變再生。
林中各處丈寬的劍柱紛紛拔起,似流光,似幻影,似猛獸,似洪水,似星辰......
藏劍林中各處的神劍開始微動身形。
它們終于感受到了危險的存在。
獨魔?敢戰(zhàn)否?!
無數(shù)的劍光向著那道沖天墨黑劍氣斬去。
“天下皆為圣,唯我獨成魔。”那一劍“唯我獨魔!”
“真是會惹事的劍。”一邊的林秋生安撫著悲鳴的弒靈劍,一臉凝重地看著林擇,心里想著:也不知道以后還會生起多少事端。
不過,有事兄弟一起扛,怕什么?
“退去,此時還不到爾等出世之機。”徐常嘴角微微笑著,手中古樸長劍輕輕抽出鋒芒,僅僅抽出三寸。劍芒閃過整片藏劍林,漸漸,神劍平息,萬劍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