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宋佔標一臉的震驚,心裡面費勁的算著一個月七塊光洋,合著一天有多少大子。
何長纓就轉身帶領著抗倭軍軍官們,下山而去。
“這次從旅順運來這麼多的子彈,咱們算是不缺了;現在劉坤一天天跟王文韶上勁要子彈,官司都打到皇帝那裡去了。”
李經方看著山下驛道那三十馬車的子彈箱,一臉的喜悅。
這關外三城,現在就一百二三十萬發子彈,6號那場戰鬥,輕鬆鬆三城八千來士兵就放了三十餘萬發,沒有子彈,再好的步槍都是燒柴棍。
臘月二十九號,在山海關內炮兵陣地宋佔標例行轟擊老龍頭海域冰層之後,和抗倭軍肖立剛營進行了換防。
劉坤一聽到屬下稟告之後,冷哼一聲:“不管是誰在炮臺,要是戰事中誤了大事,我都會斃了他們以正軍紀!”
隨後,劉坤一命令駐紮在灤州的直系部隊,銘軍將領陳鳳樓的三營馬隊,移軍至山海關關內驛道沿海岸線紮營。
一邊防止小股日軍冒死繞過老龍頭突襲炮營,同時監控炮營的舉動。
臘月二十九號中午,何長纓,李經方,徐邦道,賈起勝,夏青雲,劉明陽,範文禮,聶鵬程,沈增甲,一羣將領正坐在安格魯的參謀室裡,查漏補缺。
就得到北翼城北城傳來的消息,日軍那邊有大量的異動。
衆將匆忙登上北城牆,只見在北方日軍陣地的方向,數道黑色的細線朝南延伸,然後在廣闊的北面山地丘陵間,成一個模塊一個模塊的分散集結。
何長纓放下手裡的望遠鏡,臉色鐵青的說道:“山縣有朋終於來了!”
衆將寂靜無聲,一個個傳換著望遠鏡,都是一臉的鐵青色。
東洋陸軍第一軍軍部本部。
陸軍第三師團本部,及第五,第六(缺19聯隊2大隊,小原芳次郎部)旅團。
陸軍第五師團本部,及第十旅團。
陸軍第三旅團。
炮兵第三聯隊,第五聯隊,要塞炮第一聯隊。
騎兵第二大隊,第三大隊(缺1中隊——順安驛被全殲),第五大隊(殘缺三分之二之1中隊——被抗倭軍陸續殲滅。)
工兵第二大隊,第三大隊。
輜重兵第二大隊一中隊,第三大隊,第五大隊。
陸軍野戰醫院。
不算上萬的大清朝鮮役夫,上萬的東洋軍夫,輜重兵,戰地醫生,整個日軍第一軍的作戰兵力達到了近兩萬七千人。
而在它的對面,清軍山海關防線,也集中了近三萬七千大軍。
在數量上,清軍似乎佔據著極大的優勢,而又是日軍攻,清軍防守,佔著天時地利人和。
似乎日軍必敗無疑。
然而,在現實的戰鬥中,一百匹餓狼,絕對是可以輕鬆鬆的打殘一千隻綿羊。
南水井。
山縣有朋和一羣日軍的高級將領們,站在高坡上遠望山海關。
“大寺安純的第十一旅團,廣島大本營將會爲之配足矣萬人的軍力;至此,帝國陸軍6個野戰師團12個旅團,將會有9個投放進大清,參與這場清日戰爭;如果不勝,你我諸軍就統統剖腹自盡,不要回東洋蒙羞了。”
“嗨!”
滿山坡的震天大吼。
“清軍的北洋精銳,已經在朝鮮,遼東,被帝國陸軍反覆攻擊殲滅,僅僅剩下的殘軍主力,被壓縮在旅順,等待著他們最後覆亡的命運,還有一支殘軍被死死壓制到奉北茍延饞喘,也已經時日無多;對面的清軍,不管有多少的軍隊,都是一羣剛從田地裡出來的泥腿子,面對帝國的鐵蹄,只有跪下顫抖祈求!”
山縣有朋躊躇滿志的大吼道:“既然關外三城是他們的釘子頭,那麼,明天就敲掉他們,給大清送一個大大地新年禮物!”
“報告司令,西洋觀摩團和戰地記者要求進入山海關,回津門過新年,這些洋人正在騎馬趕來南水井。”
一個日軍中尉騎馬奔上山坡,跳下馬匹大聲的彙報。
“八嘎,這些混蛋!”
山縣有朋正指點江山的準備賦詩一首,結果就聽到了這個消息,心裡極爲不滿。
“恐怕不是這麼簡單,洋人的新年早就過了,怕是因爲進攻山海關,這些傢伙要去和他們的大清使節商量事情。”
第一軍副參謀長田村怡與造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十分的難看。
“隨便他們怎麼商量;這羣洋鬼子,早晚帝國的屠刀會把他們殺得乾乾淨淨!”
光棍兒武士出身的山縣有朋,向來信奉輸人不輸陣,雖然心裡明鏡著帝國還是搞不贏西方列強,可是嘴裡面的話噴得倒是極爲氣勢。
聽了田村怡與造的話,山坡上的日軍將佐們都是一臉的憤然,這從朝鮮到大清,這羣洋大爺整天四處指手劃腳,那是真是不是一般的惹人討厭。
“來了;看看他們怎麼說。”
桂太郎知道老師一直就看不起這些洋人,可是卻不得不憋著一肚子的火氣。
上次就是因爲訓斥了沙俄遠東軍區司令部參謀官斯米爾諾夫中校幾句話,被斯米爾諾夫小報告打回東京,被伊藤博文拿住把柄,電報裡好說了一陣。
一羣西洋人來到南水井卻並不上來,只有英國炮兵司主事蒲雷中校走了上來。
還好!
桂太郎和一羣參謀們都舒了一口氣,斯米爾諾夫那個討厭鬼沒上來,發生不愉快的機率就會小很多。
“伯爵閣下,明日就是你們東亞的新年,我們決定去津門過一個盛大的節日,同時採買一些用具;麻煩閣下的工兵繼續修葺我們的臨時住房,各國團員們抱怨不通風,而且屋裡太冷不保暖,希望我們回來時,這個小問題已經能夠很好的解決。”
蒲雷中校在大清和東京都呆過數年,雖然他欣賞倭夷的銳意進取,很鄙視大清百姓的麻木,官員的狡黠,可是對於一路日軍偷偷避開他們進行的殘忍殺戮,還是極爲不滿。
“通風又保暖?”
蒲雷的這句話,聽得坡上的日軍將佐都有些怒色。
“不用修葺了,福島安正,士兵們不是嫌棄天冷風大吹屁股麼?把這些屋子改成茅坑,讓士兵拉屎暖和一點。”
看到已經是滿臉羞怒的蒲雷,山縣有朋冷聲傲然說道:“中校你們不用回來這裡受凍了,還沒等你們過完年,帝國大軍就已經攻陷津門了;何必再來來回回的跑著白費力氣。”
“伯爵閣下真是自信;我拭目以待,只希望閣下不要讓我們失望,還要走一趟這兩百里的驛道。”
蒲雷的話也變得很不客氣。
“哈哈——”
山縣有朋手指山海關:“所謂雄關,在我眼裡,紙糊的城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