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承遠的大吼下命令中,剩下的抗倭軍士兵們,都血紅著眼睛快速聚攏過來。
這兩百四五十條漢子里面,有很多人的身上都帶著刀傷,槍傷。
然而只要是還能站起來,能繼續戰斗的士兵,都緊緊的握著手里的步槍,仇恨的望著日軍的騎兵,準備突擊。
看到這一幕的日軍騎兵們,不禁紛紛變了顏色,對步兵1連的絞殺,頓時就慢了下來。
“撤退,立即撤退,去中部陣地。”
此時此刻,鈴木莊六看到部下紛紛變了的臉色,心顫的知道如果在戰斗下去,也許能殺光這剩下的清軍,但是自己這邊剩下的一百七八十名騎兵,包括他自己的性命,十九都要玉碎在這里。
而且這還是樂觀的想法,最有可能的真實情況是,這些兇神惡煞般的清軍一撲來,自己的隊伍說不定就像剛才的步兵那樣一哄而散。
在這個時候,心里已經膽怯的鈴木莊六,給自己的怯弱找到了一個極好的借口。
他大吼著命令道:“去打垮中部的清軍,再打垮唐河口的清軍,然后回來消滅這群瘋子!”
“殺清狗!”
受到鈴木莊六的啟發和命令,剩下已經接近奔潰的日軍騎兵們,紛紛大吼著自欺欺人的調轉馬頭,蜂擁的朝西逃去。
“兄弟們給我打死他們!”
1連連長崔承遠,一邊大吼著下令開槍射殺逃跑的日軍騎兵,一邊急忙的跑到躺在沙灘上的副團長沈增甲的身邊。
沈增甲在和一個日軍少尉拼刀的時候,把那個日軍扎下戰馬,卻沒有注意到那個小隊長的腰上還綁著一把匕首,被捅進了身體。
“千總,千總!”
崔承遠是沈增甲手里的一個哨官,跟了沈增甲有七八年的時間,此時看到這個跟自己和兄弟們常常一起喝酒吹牛的漢子,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不禁淚從中來,哀傷不已。
“兄弟們,逐一檢查,把所有的倭狗全部捅死!”
崔承遠蹲在沈增甲的尸體邊,怒吼著下令:“血債血償!”
“是!血債血償!”
所有的士兵都是齊聲應令,怒氣沖沖的掂著刺刀,朝著沙灘上那些未死慘叫呻吟著的日軍傷兵撲去。
“啊!”
每一聲凄厲而急促的慘叫,就預示著一個罪惡生命的結束。
此時,已經是清晨的7點15分,金色的陽光終于發揮出它驚人的熱力,開始大片大片的控干著海灣上空的薄霧,四五里的距離里面,都已經變得清晰澄澈起來。
海灘上的三個陣地之間,已經能夠通過望遠鏡一覽無余,而大批正在南部冰帶下船登陸集結的日軍步兵,也進入了所有人的視線。
此時,沙河口陣地上,日軍步騎已經全部逃離。
逃跑的兩百余名日軍步兵,遠遠的看到中部陣地的戰斗已經結束,成群的抗倭軍士兵正在朝著東面兇悍撲來,立即嚇得紛紛折向,朝著南面冰層上的日軍那里逃去。
“繞開他們,繞開他們,從北面麥田繞開這群清軍,去唐河口!”
看到這一幕的鈴木莊六。此時也嚇得魂飛魄散,然而騎兵和少佐這個軍銜的榮耀,使得他無法厚著臉皮率領騎兵殘部逃往南部冰層。
就大吼著下令騎兵北向繞行,避開迎面撲來的津門旅2營和警衛連的鋒芒。
“停止前進!”
在殺戮完了日軍第4中隊以后,曹義濤就急忙下令部隊奔跑前進,去增援沙河口的3營。
然而,視線里遠方的一幕,則是震驚了所有的中路抗倭軍士兵。
3營憑著500不到的兵力,對抗著日軍大約不下于兩個中隊的步兵,加上一個中隊以上的步兵的克星騎兵。
不但沒有潰敗,反而把這七八百日軍打得落花流水。
這也太生猛了吧!
曹義濤看到在前方近兩百米處,日軍沙河口潰散的步騎一分為二。
步兵哇哇大叫著跑向海中冰帶,朝著南部冰海交接處的日軍步群跑去;而騎兵則是朝北折向,想從麥田里面穿梭而去。
曹義濤的臉上,就露出了一副極其不可思議的神情,低聲嘟囔著笑著自語道:“居然還有這種死法?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團長,騎兵這群兔子逃得太快,咱們去打步兵,把他們統統趕進大海喂魚!”
2營營長周中盛從平壤到安州,最后一路潰逃到了山海關,幸虧何長纓援手給朝廷去電,才躲過了下獄的大罪。
在關外三城的這一個半月的時間里,周中盛的思想終于慢慢的被抗倭軍的宣講員們給撥正,變成了一個堅定的戰士。
尤其是之后,陸續聽到大批的逃將被光緒皇帝毫不留情的全部處死,大難不死的周中盛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意志。
他知道不是何長纓,他不但早已死去,而且遺臭百里,讓家人父母成為鄉里的笑料。
所以他現在是如此的渴望建功立業,才有臉去見老搭檔馬德草。
在剛才的刺刀戰中,周中盛的左臂被一個日軍士兵刺穿了一個血洞,然而他只是胡亂的用布條扎了一下,就繼續死戰。
“不用,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關于柳剛志的具體作戰計劃,只有旅團級軍官,炮營指揮官和參謀們知道,很多的細節營級軍官也不是很清楚。
曹義濤大聲的喊道:“所有士兵原地休息,受傷的簡單包扎一下。等待野戰醫生來處理傷口;兄弟們,咱們今兒的任務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當觀眾看爽戲!哈哈——”
曹義濤猛然拔高了聲音,大笑著吼道:“先看騎兵!”
所有的中路戰場的抗倭軍們,都扭頭望向在西北麥田狂奔的日軍騎兵,然后紛紛露出了恍然大悟的喜悅。
“哈哈,他釀地,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地兒!你說這些孫子瞎幾把折騰個熊?”
警衛連副連長劉光政,看了也眉飛色舞的大笑起來。
“老劉,什么個意思?”
齊三看得一臉的懵逼,尤其是看到更多的士兵都在大笑,更是被搞得一頭的霧水,急的直搓手。
劉光政和齊三都出身于山海關軍團的總指揮衛隊,兩人的關系鐵的是同穿一條褲子,劉光政故意的就是不說破,大笑著嚷道:“別急,別急,這就有驚喜。”
“噠噠噠——”
“噠噠噠——”
就在此時,之前被抗倭軍寄予厚望,開戰以后一直啞火當孫子的兩挺格林炮,終于怒吼了起來。
在金色的陽光下面,兩道金色的金屬‘長鞭’,在綠油油的麥田上空迅疾揮舞,狠狠的‘抽’向日軍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