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友查理給我回了一封電報,說回奧匈是正確的選擇,并且說到十幾天前,德國皇帝威廉二世專程派人去彼得堡送給尼古拉二世一副《黃禍圖》,現在歐洲是傳得人盡皆知。”
約翰滿臉駭然的說道:“在離開何長纓的那個夜晚,也就是一個半月的時候,何長纓當著幾十名抗倭軍軍官的面說到,‘德國皇帝威廉二世甚至親自構思了一幅《黃禍圖》,送給俄國沙皇,慫恿沙俄侵略中國。’我當時還在奇怪,為什么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
“你說昏話吧?”
布魯斯抬起了腦袋,包括奧黛麗幾人,都是滿臉的不信。
大海上。
“姐姐,姐姐,陪我玩么,好不好?”
一個小男孩跑到一個清秀的少女身邊央求道。
“原來是去了旅順,哥哥也在旅順,他們這是要開始打大連灣的日軍么?”
少女望著北方,似乎望癡了,海風吹著她的裙裾,身影婀娜而削薄。
“兆合,兆飛,上面風大小心凍著,趕緊回去。”
這時候,一個中年貴婦打扮的女人在一個婢女的跟隨下走出船艙,一個勁兒的埋怨著。
燕京。
張佩綸,李菊藕,李經溥,李經述,李經邁,李經方的繼配張氏,側室何氏,——
一屋子人默然坐在屋內,從院落的外面到處都是一片咒罵,一聲聲的傳了進來,不時還有爛白菜,臭雞蛋,被丟進院子,屋瓦,‘啪啪’亂響。
假如不是外面有陳占椿的親兵站崗護衛,估計憤怒的燕京百姓早就沖進了院落。
“咱們李家,就是朝廷的黑鍋王!”
李經述一臉的憤然。
“盛懷宣用快馬偷偷來了一封信件,唉,不枉中堂提攜他這么多年。”
張佩綸嘴角帶著一絲快意的笑意說道:“大沽兵站通過他租賃了兩艘小火輪,運走了很多的東西,還有在18號,大沽兵站的負責人熊凱玉通過他的門路,弄了二十九張津門至香港的門票,夏威夷號的船長在路遇北進津門招商局的貨船的時候,給盛懷宣帶了一個口信,讓他賠償失蹤的四艘救生艇的銀子。”
“什么意思?”
李經述表示聽不懂,李菊藕,李經溥,一屋子人都迷惑的望著張佩綸。
“從津門到魯東岬角,渤海口是唯一可以下船登島的地方,北面就是旅順,臺灣不是電傳誓死不降倭夷么?盛懷宣也不糊涂啊,他是看出來了一些東西。好一個何長纓,了不起!”
張佩綸發出由衷的贊嘆。
“你是說何長纓去了旅順,旅順軍隊不認輸?”
李經邁震驚的站了起來嚷道。
“聲音輕一點,千萬不能傳了出去,我感覺他們可能是要消滅遼南的第二軍,不然他們拿不出對抗倭夷的底氣;傳出去倭夷有了提防就壞了!不”
張佩綸遠望東方,目露亮芒:“過不出意外,就這幾天,自會見分曉。”
李經溥的俏臉則是分外的桃紅,那個男人,真的是要這么做么;只是這樣一來,朝廷會怎么說?
“嗚嗚——”
在淺淺的夜色之中,日軍混編艦群抵達塘沽碼頭。
“帝國萬歲!”
“完勝!”
“回家,回家!”
頓時,塘沽碼頭上,到處都是日軍陸軍的群呼聲。
當夜,伊東亨佑,山縣有朋,彰仁親王,桂太郎,野津道貫,黑木為楨,——
一群東洋的海陸將領在船上大飲,慶祝東洋的大勝,同時決定五號,六號兩天完成第一軍的登船,于六號深夜啟程回航。
大沽口。
在漫天繁星之下,薛迎春,小蓮,一群新軍家屬的女人們,來到了兵站的東海灘,北望著北塘海面上,如林的日軍艦船。
此時,大沽兵站除了家屬,醫生,傷員,就只剩下幾十名殘疾的退伍士兵在兵站巡邏。
之前夜夜開啟的發電機也被運走,也早已沒有了以前的熱鬧,一片冷清。
何長纓在途經大沽的時候,心硬的也沒有跟薛迎春見面,只是讓熊凱玉帶了一封信,路途匆匆上面寫的不多,‘一切安好,保重,等我回來。’
看著這封歪歪扭扭的毛筆字,薛迎春如癡如醉。
“這些天殺的倭狗,我恨不得同這些畜生同歸于盡!”
一個軍官的女人,兩眼冒火,憤恨盯著海上的艦船大聲的咒罵著,滿臉的眼淚。
她的男人在去山海關時來了一封信,她的親弟弟就在廊坊突圍時英勇的戰死,如何能不心恨落淚?
而也就是在這個淺夜,大沽炮臺的電報,還有成山角的一只信鴿,到了旅順總參謀部。
“電:日軍艦群已到北塘,陸軍已在碼頭集結。”
“報:成山角海域出現日軍艦群,繞向渤海口。”
“命令!”
“啪!”
隨著何長纓的話音,整個旅順軍團作戰室內所有的軍人,全部滿臉激動的筆直立正。
“陸軍各部開始進入各個預定陣地,海軍東進艦群補充滿水煤炮彈等各種軍資,準備啟航仁川港,海軍大連灣戰役艦群和陸軍進行最后的戰斗設計。”
何長纓望著滿作戰室里面的海軍軍官,大聲的說道:“各部等待攻擊命令,一旦下達,立即出擊!”
“殺敵!”
滿屋大吼。
五號清晨,日軍第一軍開始登船。
日軍軍艦吉野號,耀武揚威的直接停泊在大沽口碼頭,引得碼頭百姓無數咒罵。
六號下午,日軍兩萬五千余陸軍,五千余東洋軍夫全部登船完畢,包括在廊坊被抗倭軍騎兵炸毀炮管的大炮,也被日軍全部拉上軍艦,準備帶回國內換裝炮管。
六號夜晚八時,在蕩滿塘沽的汽笛聲里,日軍艦群起錨,駛離北塘碼頭,朝東而去。
日軍第一軍,終于全部離開直隸。
大沽炮臺總兵府。
在目視日軍艦群駛離塘沽以后,柳剛毅匆匆的走進總兵府,朝著電報局走去。
新任大沽炮臺總兵吳宏洛,雖然已經大部分傷好,不過暫時還在北乙‘高’字炮臺住下,而柳氏也將在近日離開大沽,到津門去住。
“表哥,你這么快干什么?”
這時候,羅顰兒正和丫鬟小倩在院子里閑逛,看到一天都沒有見到影子的柳剛毅,不禁高興的打招呼。
經過了傷心事的羅顰兒,臉兒在這一段時間已經消瘦了很多,在暗夜的春風里娉婷窈窕。
“你轉吧,我有點小事兒。”
柳剛毅隨口敷衍一句,腳下卻是絲毫不停頓,大步朝著西院走去。
“滴,滴滴,滴——”
不久,一封電報發到旅順電報局:日軍艦群攜帶所有陸軍,剛剛起航。
七號,下午三時。
魯東岬角,成山角。
“咕咕,咕咕——”
“撲啦啦——”
隨著鴿籠子打開,兩只鴿子振翅飛上天空,在空中略微確定了一下方向,就沿著海岸線,朝著渤海口飛去。
“袁翌箐,你一定猜測著為什么要來這里,為什么要帶三只鴿子;我們的目的就是看著日軍艦群離開這里南下。”
伍念華滿臉興奮的指著海上的日軍艦群說道:“從現在開始,日軍聯合艦隊將會用至少三天三那也的時間才能到達東洋島嶼,就算是立即折頭,回到大連灣至少也需要總計五天五夜的時間。”
袁翌箐聽得是懂非懂的望著海上,在那里由四五十艘軍艦,運兵組成的龐大艦群正在南下。
看到袁翌箐還是不太明白,潘霆洲大笑著說道:“在明天開始,咱們的旅順軍隊,海陸大軍,不出意料的話,就會發動遼南戰役,全殲日軍第二軍!”
“哈哈,痛快,痛快!”
看到任務終于完美的完成,章明喜得心里放下了壓了多日的巨石,滿身輕松的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