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尋聲看去,只見前方停了一輛馬車,一個美麗女子正掀開車簾走出車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在翠柳居見到的柳依依。
傲長風和趙澈略感驚訝,李家兩姐妹更是一臉警惕,似乎對柳依依大有敵意。
“原來是柳姑娘!”
待柳依依走近,傲長風有些疑惑地道:“在下隨意唱了幾首小曲,倒是讓姑娘見笑了。可姑娘怎會來到此地?”
“公子不是說有緣自會相見嗎?”
柳依依輕輕一笑,還有意無意地打量了李家姐妹一眼:“看來小女子與傅公子還真是有緣呢!”
“這......”
“等等!”
傲長風剛準備答話,李家姐妹卻搶先開腔了。
只見李笑笑縱馬向前一步,張口便對柳依依呵斥道:“柳姑娘不在泉州城裡彈琴,跑出來跟著我們作甚?”
“是啊!”
李歡歡倒是客氣些,但也顯得有點不滿:“柳姑娘孤身一人來到城外,難道就不怕遇到危險嗎?”。
“喲!……兩位小姐何必如此緊張?”
聽到李家姐妹的質問,柳依依倒是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道:“這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況且本姑娘出城比你們還早,怎麼能說是我跟著你們呢?至於孤身一人……本姑娘除了彈琴,倒也學了些防身之術,比起那些只會花拳繡腿的小丫頭,至少還有自保之力。”
“你!……你說誰花拳繡腿?”李笑笑頓時火冒三丈。
“李小姐覺得本姑娘說的是誰就是誰嘍!”柳依依也不怕得罪人。
“你!......”
聞言,李笑笑氣得柳眉倒豎,而姐姐李歡歡到底性格沉穩,只是冷聲道:“柳姑娘的武功定然是深藏不露,只不過今日再次相遇,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吧?不知柳姑娘意欲何爲啊?”
“李大小姐這話怎麼說的?我柳依依不過只是一區區弱女子,就算是故意在此等候你們,卻又能把你們怎麼樣嗎?”
柳依依抹了抹搭在肩頭的青絲,又接著道:“難道……難道兩位小姐怕我搶走你們的情郎不成?”
“你……你……”
李家姐妹雖然是江湖兒女,但臉皮畢竟沒有傲長風那麼厚。她們氣得面紅耳赤,只能用手指著柳依依,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隨著空氣中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傲長風趕緊對身邊的趙澈使了使眼色,想讓他出來說幾句漂亮話,打打圓場。可是,趙澈卻擡頭望天,裝聾作啞,一副生怕惹禍上身的模樣。
傲長風無奈,只得親自出馬:“這個……那個……三位小姐無需動怒啊!相識便是緣份,大家都算是朋友,切不可傷了和氣呀!”
“哼!”
三女見傲長風出面,相互冷哼一聲,暫時停止了爭吵,但彼此的目光中仍然火星四濺。
“哈哈哈.....”
又尷尬地笑了一笑,傲長風還是想先搞清楚狀況,所以他便向柳依依問道 :“不知柳姑娘準備去往何處啊?”
柳依依收回與李家姐妹對視的目光,聲音頓時變得輕柔:“小女子打算前去碧海閣,拜見江無涯江老前輩。”
“什麼!?”
衆人不約而同,驚呼一聲,而柳依依狡黠一笑:“有何不妥嗎?”
“並無不妥,並無不妥!”
傲長風覺得有些意外,但他微微思索了一會,接著道:“我等也是前往碧海閣。既然如此,柳姑娘可願與我等同行啊?”
“小女子求之不得!”
柳依依正中下懷,而李家姐妹也不好意思反對,只是一臉黑氣。
於是,柳依依懷抱瑤琴,棄車騎馬,五人一起繼續趕路。
這一路上,李家姐妹策馬圍繞在傲長風身邊,寸步不離,就像兩隻護崽的母雞,生怕柳依依靠近與他搭話。而柳依依這回倒也老實,只是靜靜跟隨。趙澈則是對著傲長風擠眉弄眼,一副有好戲看的德行。傲長風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總之,氣氛有點怪異。
……
五人騎馬走了一個時辰,終於到了碧海閣。
碧海閣建於南海海崖之上,瓊樓玉宇,巍峨雄壯。
江無涯帶著數十名弟子在大門前已等候多時。他見到傲長風一行人到來,便親自迎了上去。
“長風啊,你可來了!”江無涯已經很久沒看到愛徒了,顯得很是高興。
傲長風見江無涯出門相迎,馬上翻身下馬,快步來到他的面前,恭敬拜倒:“長風拜見師尊!”
“晚輩拜見江閣主!”趙澈和三位女子也紛紛行晚輩之禮。
“呵呵呵,快起來,都快起來!”
江無涯將幾人一一扶起,又對傲長風道:“三年未見,你又長高了,越來越俊俏了!你五位師母可想你想得緊啊,趕快去見見她們吧!……還有四位小友,也請快快入內!”
“謝江老前輩!”……
幾人又客氣了一番,一道走進碧海閣的廳堂之中。
大家剛剛落座,便見五位中年美婦飄然而至。她們都是傲長風的師母,也就是江無涯的五位夫人。
江無涯年輕時也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他陸陸續續娶了幾位妻子,要不是第五位過門後,五個夫人“同仇敵愾”,這碧海閣內怕是早就會有六夫人、七夫人,甚至來到兩位數了。不過,這麼多年來,也不知是何緣故,幾位夫人都沒有懷孕生子,傲長風便成了她們的“掌上明珠”。在傲長風跟隨江無涯學藝的一年時間中,幾位夫人對他就好像自己親生兒子般疼愛。傲長風也想不明白,或許是他聰明伶俐討人喜愛,又或許是幾位夫人母愛氾濫的原因吧。
五位夫人一見傲長風,便立刻圍了上來。她們嘰嘰喳喳地噓寒問暖,在傲長風身上這裡摸摸,那裡看看,好像離家多年的遊子突然回到了母親懷抱。傲長風倒是應付得得心應手,只見他左右逢源,一口一個“師孃”地叫著,好似一個聽話的乖寶寶,惹得幾位美婦眼眶都快溼潤了。他這本事可是有大有來歷的!小的時候,傅經綸就教過他,也是他專門對付母親林月冰的絕招——賣萌!
江無涯見她們幾個鬧騰了半個時辰還不肯停,不由出聲道:“五位夫人,還有客人在,千萬莫失了禮數啊!”
聽到丈夫的話,五位美婦這才“放過”了傲長風。可是當她們看到柳依依和李家姐妹三個美麗少女後,卻又像是有了新的發現。她們盯著三個少女上下打量,還不住地含笑點頭,好像當婆婆的見到了剛過門的兒媳婦,很是滿意。
三位少女哪見過這等仗勢,李家姐妹羞紅了臉,柳依依也很不自在。
隨後,大家聊了一陣,又一起享用了豐盛的午宴。江無涯打發五位夫人陪同三名少女去碧海閣各處遊玩,五位美婦欣然同意,親切地拉著三個小丫頭起身走了。而江無涯卻帶著傲長風與趙澈來到了他的書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