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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回馬槍(下)

“表哥快看!遼軍分出一半人馬,回頭向我們衝來啦!”

“是啊!看來他們終於要動手了。叔父那邊只有一萬步兵,雖有樹林依託,但也難擋一萬騎兵的衝擊。我們趕緊收拾眼前的敵人,好儘早與叔父匯合。”

“好咧!勇士們——殺啊!”

在一陣瘋狂的追趕之後,完顏宗望與完顏宗翰率領五千大金騎兵也來到了樹林附近。隔著老遠,他們便看到兩萬遼軍分作一前一後,一隊衝向自己,一隊殺奔樹林。而樹林前嚴正以待的,則正是他們的主帥完顏杲,以及其麾下的一萬步兵。

“嘭——砰——”

戰馬奔騰、刀槍交擊,五千大金騎士與一萬大遼騎軍很快便短兵相接。由於雙方本就只隔著四五百步距離,又加上相互高速對衝,所以弓箭基本沒有了用武之地,所有戰士都手持馬刀或是長槍,並藉助戰馬之力蠻橫地撞向敵人。

“契丹雜碎,去死吧!”

“女真蠻子,休要猖狂!”

經過一開始的撞擊和一片人仰馬翻,金遼兩方的騎兵陷入了混戰廝殺。金軍儘管只有對方一半的人數,但士氣卻是無比的高昂。他們攜歷年來的屢戰屢勝之威,毫不畏懼地向對手殺去,哪怕是以一敵二或是以一敵三,他們都決不退縮。

相對於金軍的勇猛,遼軍的一萬士兵則顯得“溫柔”了許多。他們憑藉人數的優勢與對手周旋,如果一個對一個打不過,那就馬上叫來同伴幫忙。反正,所有遼兵都似乎在遵循著一條原則:能兩個打一個就絕不單挑,即使單挑也能拖則拖,絕不拼命。

一剛一柔,一張一弛,遼軍的“無賴”打法讓對手漸漸變得“癲狂”。包括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在內,五千女真勇士都覺得自己勢大力沉的拳頭彷彿打在了一團棉花上,完全是有勁無處使。

“哇呀呀!遼狗全都是孬種,像男人的就與本太子大戰三百回合!”

戰團中,完顏宗望越打越暴躁,他原本拿著一柄大斧橫衝直撞、所向披靡,但遼軍在被他砍翻幾人後,卻通通對他“敬而遠之”。每當完顏宗望殺向一處,這一塊的遼兵便一鬨而散,好像見到“瘟神”一般地躲著他。別看完顏宗望滿臉的殺意,並不停地咆哮,其實內心卻因找不到對手發泄而“可伶兮兮”。

“氣死我也!氣死我也!”

又與十幾個遼兵貓追老鼠般地“嬉戲”了一陣,完顏宗望的耐心終於到達極限。他將手中大斧甩到一邊,並且翻身下馬高聲大叫道:“老子就是大金國的二太子,現在赤手空拳,你們誰敢來殺我!”

“金國太子?”

完顏宗望話音剛落,他周圍的十幾個遼兵立即停止了“奔逃”。他們用眼神互相交流了一會兒,接著便策馬慢慢地向完顏宗望圍攏過來。從這些遼兵略顯貪婪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對完顏宗望產生了一種共同的感覺:真是一塊好大的“肥肉”啊!

遼兵們虎視眈眈,但此刻“肥肉”的心情卻更加興奮。完顏宗望看著漸漸向自己靠近的敵人,心裡不斷禱告道:千萬別怕,都過來,都快點過來……哈哈哈……老子終於有得玩啦!

“你們幾個都退下!”

“是!”

正當完顏宗望滿心歡喜,準備大開殺戒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卻突然響起,十幾個遼兵只是愣了一下,便乖乖地四散開來。

“誰?是誰敢壞老子的好事?”

到手的鴨子飛走,完顏宗望簡直是怒不可遏,他狂吼著瞪眼一看,原來是一員手提狼牙棒的遼軍大將騎馬趕了過來。

“你……你……你不是那個天師侍從嗎?你怎會……”

完顏宗望看清來人模樣,馬上回想起初見傲長風時的情景,這名遼將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跟在傲長風身邊的耶律宏贍。

“哈哈哈……二太子好記心啊!”

見完顏宗望一頭霧水,耶律宏贍得意地大笑了幾聲,然後禮貌地抱拳道:“我乃大遼世子耶律宏贍,今日能再次與二太子相見,真是有緣呀!”

“是啊、是啊……”

出於“熟人見面客套當先”的習慣,完顏宗望也下意識地拱了拱了手,可是他腦筋一轉,才突然回過神來大罵道:“有緣個屁!你原來就是大遼的世子,藏頭露尾算什麼好漢?說吧,你找本太子到底意欲何爲?”

“哼!”

見完顏宗望說翻臉就翻臉,原本也沒什麼好脾氣的耶律宏贍笑意全無。他哼了一聲,接著便丟掉狼牙棒,下馬對完顏宗望冷冷道:“本世子見你甚是囂張,所以特意來陪你玩玩。現在你我二人都不用兵器,就在拳腳上比個高低吧!”

“好!好!”

完顏宗望聞言大喜,趕忙併命點頭。不過,他好像深怕對方反悔,又“善意”地補充道:“雖然拳腳無眼,但看在長風道長的面子上,本太子會留你一條性命滴!”

“呸!呸!”

耶律宏贍可不是在言語上吃虧的主,他吐了兩口唾沫,也“仗義”地笑道:“儘管金人可惡,但念在你完顏家身患絕癥,本世子也不會痛下殺手!”

“廢話少說,來吧!”

“放馬過來!”

在千軍萬馬、刀光劍影的戰場之中,大金和大遼的兩位皇室血脈不再囉嗦,開始進行慘烈的徒手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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