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碧癡立原地,劍光襲來,也沒有半點兒反應(yīng)。
青鋼劍劃過她的胸膛,直接刺穿而過,沒有一點兒阻力。
李不才臉色徹底變了,這才發(fā)現(xiàn),女子身體有些透明,就像一具魂體,青鋼劍只是斬在了空氣中。
“小公子非要楚碧動手嗎?”她有些傷心,很無奈地嘆了口氣,頓時間整個人氣勢大變。
像是嬌艷的玫瑰長出了刺兒,原本淡藍色的瞳孔變成一片死白,動人的面容也像是曇花開謝,瞬時凋零,一片慘白之色。
“真的不想變成這個樣子。”她聲音有些委屈,呢喃道。
就見她檀口微張,一縷如煙的青霧吐出,向李不才而去。
見霧氣擴散,李不才玄天指擊出,真元鼓動,指鋒化作金色勁氣,迎向襲來的青霧。
指鋒沖入霧氣,卻似泥牛入海,一點波浪也沒翻起。
李不才瞪大雙眼,自己的玄天指是三流秘術(shù),再加上純陽之氣的灌入,就是練氣四層的修士也不可能輕易接下。足可見,面前這女子修為,絕非他所能對付。
下一息,青霧便將李不才籠罩在內(nèi),濃郁的花香撲鼻,讓人心馳神搖,李不才不經(jīng)吸入了一點兒,便感覺渾身發(fā)軟,差點兒跌坐在地,趕忙催動通天元陽訣,驅(qū)散吸入的花粉。
提縱術(shù)施出,詭異的事再次發(fā)生,就像在原地踏步。
青霧隨即撲面而來,李不才驚恐萬狀,可卻沒有半點辦法,身體顫了顫,就軟倒在地。
楚碧張口一吸,青霧便凝成一縷,被她吸入嘴中,剎時,原本枯槁的面色再次榮光煥發(fā)。
她看著躺倒在地,神智不清的李不才,幽幽嘆了一聲,拂袖一招,頓時一朵蓮花飛出,越來越大,將李不才托起,向著楚碧飄去。
李不才發(fā)覺四肢綿軟,不聽使喚,腦中仍有微弱的意識存在,可就是無法睜開眼睛,像是進入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
對身外的感知完全消失,時間似乎都因此靜止了。
不知過去多久,待他能重新睜目時,又發(fā)覺眼皮沉重,有種幾十個小時沒入眠般的疲乏感。
眼神渙散間,入目一片黑暗,眼瞳逐漸聚焦,四周的景物卻全是重影。
前方好像有株海棠樹,但因為重影,他看不出究竟有幾顆。
仍然是黑夜,此時置身在一個封閉的環(huán)境內(nèi),只有穹頂破開的窟窿,透來微弱的月光。
李不才只感覺困意涌來,很想睡去,眼皮連續(xù)幾次閉合又睜開。
一點一點滋生的求生欲告訴他,現(xiàn)在絕不是休息的時候,處境未明,也不知道這是哪里。
雖然知道異世危險重重,但因為自己是掌教的身份就暗自慶幸,想著身邊還有那么多強者保護,定然可以安枕無憂,可哪里想,這才區(qū)區(qū)兩年,就有這樣的驚變發(fā)生。
連自己的地盤合歡宗,都有危險,還遑論出了九峰嶺外的中洲。
咬了咬舌尖,頓時神智清醒了不少,重影也慢慢消失,能夠重新視物。
四周是山石巖壁,身前身后還有數(shù)根石柱橫梗著,自己則是倚靠在一根石柱上。
可以觀測,這里應(yīng)該是一處山洞。
可山洞里怎么會長出海棠樹?
李不才保持著高度警惕,想起楚碧說過,她主人要見自己,希望自己能到府上一敘。
可四下大量了個遍,也沒見到楚碧的身影。
她所說的“主人”又會是誰?
這些都不得而知,不過現(xiàn)在暫且沒有什么危險,李不才干脆從乾坤袋里取出一枚聚元丹,塞入口中,運氣打坐。
體內(nèi)還有些青霧吸入后的花粉殘余,導致到現(xiàn)在還感覺四肢軟綿綿的。
約莫半炷香后,李不才睜開雙眼,狀態(tài)恢復了大半,直起身,本能的想在乾坤袋里取出防身的青鋼劍,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在林中自己被青霧吞噬后,青鋼劍也遺落在了原地。
他運轉(zhuǎn)真元,頓時手中騰起紅光,四周景象也看得清晰了些。
不遠處的那株海棠開得正是艷麗,桃紅色的花朵掛滿整個樹枝,風從穹頂?shù)目吡幋祦恚粫r卷落幾枚花瓣,落在李不才發(fā)梢。
他抬步往前走去,腳步放得很輕,生怕弄出點兒動靜。
掌心騰起的火光驅(qū)散前方的黑暗,隱約可見十米外有一處建筑的輪廓。
走進了些,這才發(fā)現(xiàn),是一尊蓮花型的祭臺。
祭臺之上,有一女子雕像,白玉刻成,栩栩如生,面容精致,身姿婀娜,身上披著彩帶,神情肅然,眼底隱有威儀之色。
細看女子眉眼,和李不才居然還有幾分相像。
“這是......”李不才低語一聲。
他看清女子雕像的一瞬間,心中莫名的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但細想,自己卻從未見過此人。
好奇怪的感覺!
他悄然靠近,令他有些大惑不解的,似乎自己離這女子越近,心臟就跳動的越快,好像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一般。
該死的好奇心作祟!
他腳步并未因此停止,很快來到雕像近前。
看著對方,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種悲涼的情緒。
忽然注意到女子的目光,好似注視著自己身后。
李不才猛然回頭。
是一根石柱!
女子凝望所在,是懸掛在石柱上的一副壁畫。
畫中有一男子,身形魁梧,手持戰(zhàn)戟,血染殺伐,目光銳利如劍,隔著紙張都有種讓人心顫的威壓透出。
“元陽之氣!”李不才注意到男子手中戰(zhàn)戟,被緊握中鍍上金芒,游走如絲,和他把純陽之氣灌入兵器后的狀態(tài)有幾分相似。
李不才把目光從畫上移開,這時一股潮濕的氣息流入肺腑,伴著點兒海棠花的清香,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兒。
讓他緊張的內(nèi)心又一次緊張起來。
“不......才......”
驟然間,一聲若有若無的女聲在洞中響起。
“誰?”李不才炸毛,大聲喝道。若不是四周環(huán)境安靜到了極點,他幾乎沒能聽見。
“不才.......”聲音又一次傳來,低若蚊吟,虛弱萬分。
“我......是娘親.......”
李不才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