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漩直徑十數米,仲澤兩人一出現,就引起附近各族修者、商客們的注意。
各樓巡邏的蛇紋人護衛,反應極為迅速。
數息之間,他二人便被數百護衛圍住,守護各樓的近千黑甲衛則手持短矛,遠遠將他們鎖定。
蛇奎閃身而出,浮在半空,緊皺眉頭。
在他身旁的是乙海和幾個仲澤未見過但似乎身份不低的二階。而乙江此時正立在眾人之后,眼神若有所思地看著仲澤。
“鼠王,你還敢回來?”
金紋怕龍蛭人,那是因為龍蛭人不露聲息就可碾壓自己的超強實力。到了鬼坊,他的膽子就立馬就又大了起來。
金紋冷著臉,沖著蛇奎冷笑幾聲挑釁道:
“桀桀桀...人多就是陣仗大,可惜這會不找你打架,不過只要你能承受鬼坊坍塌損傷,打上一架也無不可。”
“你...”
仲澤在一旁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已經晉級二階破限期的乙江,眼中閃過一絲嘲弄之色。
當初他自恃實力強要仲澤交出血人經,結果被仲澤埋下了第一顆牧種。當時是突發奇想,牧種或許不完善,可此時的長勢卻極好。
眼見蛇紋人越聚越多,周圍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仲澤將手伸入懷中,就要拿出龍蛭人交給他的血杖。
一個白須老者突然從上方躍下,站在仲澤身后,神色激動。
“少爺?”
老者試探著輕喚了一聲。
“嗯?...”
熟悉的聲音讓仲澤臉色一變,驟然轉身。
“鄭仙爺爺...”
老者身材魁梧高大,短須短發皆白,眼神溫和。
仲澤一眼就認出老者,激動地叫了一聲,隨后腳下邁步,眨眼跨過十數米,來到近前。
“鄭爺爺,你怎么在這里?”
仲澤一臉不敢相信,親昵地抱了抱比他高出半個腦袋的高大老人。
“哈哈...可算找到少爺了,當日聽說有人跳進河里時還不敢確認那人就是你,后來打聽清楚了,可蛇紋人死活不讓下去尋找。”
“少爺,你模樣變了...”
鄭仙輕撫著仲澤的腦袋,仔細地看了又看,言語中頗為高興和心疼。
“你去血塔半年多,芒城發生了很多事,族長讓我來看看你,沒想到你一個人偷偷跑了這么遠。”
鄭仙三言兩語間將來此原因解釋清楚。
仲澤聽完,臉色陰沉,傳音問道:
“鄭爺爺,是血塔的人告訴你,我是偷偷到這里的么?”
“血塔是這么說的,怎么了?墨城主塔的人在上方宿樓中,我們稍晚些再說,先解決眼前。”
鄭仙跟隨仲澤爺爺數十年,掌管著族中內事,不是愚笨之人。仲澤神色間的變化他立馬就察覺到其中定還有隱情,本想繼續詢問,但隨后迅速冷靜下來,傳音囑咐道:
“鬼坊前兩日來了一個三階,很強勢,恐怕要有大麻煩。”
“哦...?”
仲澤聽到有三階坐鎮鬼坊,臉色一動,隨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烽塔塔靈被困,即使能找到原因,也不是一時三刻就能解決的。恐怕是蛇紋人怕鬼坊有失,才安排了一個三階在此。
三階筑器期強者,是方界各塔城的威懾性力量。
金紋這樣的偽三階,在真正的三階面前,絕不夠看。
更何況三階只要不遠離主塔千里,都能夠或多或少接收到戰塔的加持。
想到這里仲澤不敢再猶豫,怕有意外發生,伸手入懷將龍蛭人的血杖掏出。
“鄭爺爺不用擔心,蛇紋人的事情已經有辦法解決了。”
仲澤安慰了聲鄭仙,轉身看了眼正與金紋相互謾罵不休的蛇紋眾人,朗聲說道:
“晚輩與鼠王金紋皆是龍蛭族的異族客人,蛇奎前輩還請約束族人莫要引得鄰里不快才好。”
“龍蛭族...”
“龍蛭族是哪個族,沒聽過呀...”
“...”
圍觀的商客們在經歷過上次金紋大鬧鬼坊導致巖壁坍塌之后,此時留下的都是實力不俗的。
你一言我一語中,大家對龍蛭族似都未聽說過一般。
“哈...龍蛭人我知道。”
一個在此長久經營的商人,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大聲嘲笑著與身旁打聽的人說道。
“啊...你聽過?快說說...”
“龍蛭人,微末小族罷了。”
“膽小老實,被蛇紋人圈養奴役上千年了。”
“這小子也不知是嚇傻了還是不知內情,竟拿龍蛭人與蛇奎談判,這不就是泥蛙找巖蟒討理,自尋死路么。”
“原來如此...”
“...”
在場的沒有一個普通人,聽力自然不弱,這人說話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蛇奎未理睬眾人的言語,他在見到仲澤拿出的血杖后,眼神凝重,并未開口。
蛇奎身側站著的乙海在聽到議論后,神色更是不屑。他的視線一直未離開過仲澤,眼神怨恨。
上次他在金紋身上丟了面子,讓毒龍殿顏面盡失。
他打不過金紋,就將怒氣轉移到了仲澤身上,更何況仲澤還將他哥哥乙江打成重傷。
他看著仲澤手中的血杖,忍不住嘲諷道:
“一個微末小族,也配與我蛇紋相提并論?”
“就算是鄰里,那也是依附我族受我族庇護的鄰里。就你這樣一個異族客人的微末身份,也好意思拿出來告訴我們!”
“哈哈哈....你怕不是想要笑死我呢...”
“住嘴!”
“無理!”
乙海身旁的蛇奎聽到乙海的嘲諷,臉色頓時一變,厲聲訓斥。
而剛與仲澤相認的鄭仙,則怒瞪著乙海,高聲呵斥的同時,身上氣勢隨之騰然而起。
鄭仙周圍驟然鼓起一陣狂風,吹打得身旁的河面泛起一圈圈深深的漣漪。
“咦?...”
“鄭兄,這就是你家的少爺?”
蛇奎感知著鄭仙外露的氣息,神色鄭重,這是一個實力不下于他的強者。
鄭仙上前,將仲澤護在身側,向蛇奎拱了拱手說道:
“這是我家族長嫡孫,事情原委這幾日老夫有所聽聞,是非各有曲直,此時很難辯得清楚,不如各退一步,日后由大人們去討論解決之法,如何?”
蛇奎神色沉吟。
乙海卻是一急,指著鄭仙罵道:
“哪來的老東西,你說再論就再論了,莫說他是個微末小族的異族族人身份,就算是金紋鼠王今天也別想走的了。”
“我蛇紋人在此數千年何曾被人這么欺上頭來,管你是龍蛭人還是什么人,今天都活不了!”
“你們都給我上,弄死他們,誰攔一起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