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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八章 內外勾連百尺嘆(十三)

真正有心而又不曾被心事所困擾的人,應該能夠發(fā)現(xiàn)墨者的宣義部有些不對勁。

按照守城之初的宣傳態(tài)勢,這一次糧倉被燒、城內散佈不想守城的謠言之時,正應該是宣義部大肆活動的時候。

然而以適爲首的宣義部成員,這一次卻出奇地反應遲鈍,竟似根本忘記了糧倉被燒這樣事。

宣義部沒有對此事發(fā)表任何看法,也沒有代表墨者哪怕做稍微一點安穩(wěn)人心的事。

看上去,似乎是因爲從糧倉被燒那天之後,一連數(shù)日楚人攻城急迫,所以沒有時間去做這樣的事。

又似乎,墨者真的被楚人的攻城消耗了全部的精力,根本不能夠再分心去做這種事了。

城內的流言開始越來越多,就像是麥田收穫後燃起的大火,而唯一有能力救火的宣義部則彷彿睡著了,根本不在意這些野火的漫卷,於是滿城俱是謠言。

糧倉被燒的三日後,適帶著幾個人來到城牆下巡視。

許多的輕壯民衆(zhòng)都被徵召在城牆附近,防備這幾日似乎越來越“嚴峻”的形式。

因爲戰(zhàn)爭,將那些平日很難聚集在一起的民衆(zhòng)合理合情地聚集在了一起,這本該是宣義部最適合宣傳的時候。

城牆下的空地間,夜裡守城徵調的軍賦農(nóng)夫正在那裡閒聊著什麼,不知道是誰先看到了適,在人羣中說了句“墨者來了”,衆(zhòng)人便紛紛噤聲。

適走到衆(zhòng)人身旁,笑道:“怎麼,墨者竟然還有阻衆(zhòng)人之口的能力?所謂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我們雖然慕禹,卻還沒有大禹治水的本事,又怎麼能防住衆(zhòng)人之口呢?”

衆(zhòng)人也只是尷尬笑笑,適說的是商丘土話,又原本就是商丘城內的鞋匠之子,衆(zhòng)人並不陌生。

加之這些人或是用過城內的墨車、或是用過改造的犁鏵、或是去過城外的磨坊、或是種植過宿麥冬麥,對於墨者本身就有親近的好感。

適當然知道衆(zhòng)人噤聲的原因是什麼,無非是墨者之前有禁令,妨礙守城的言論不能隨便傳播,否則要受懲罰。

適便與衆(zhòng)人道:“是不是要守,是另一回事;已經(jīng)決定了要守卻又妨礙守城,那又是另一回事。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你們在說這幾日城內的那些話,對吧?”

幾個膽子大一些的笑出聲,適平日裡又相當和顏悅色,哪怕在沛縣適親手毒死幾十人,那依舊是殺的優(yōu)雅,更何況他的兇名在商丘還不盛大。

適便隨意地走到一個膽大之人的身邊,身後的劍手緊隨其後,將後面不經(jīng)意地隔開,保證一旦出事適可以隨時離開。

那人見適坐過來,先嘆了口氣道:“適,你們墨者是聰明人,也知道該怎麼辦,我們卻被城內的話都說的分不清對錯啦?!?

適笑道:“哪有什麼對錯?你們都聽說什麼了?”

可能怕衆(zhòng)人多想,適又開玩笑道:“你看,我問的是你們聽說了什麼。就算是我們墨者守城有禁令,也只是處罰那些煽動謠言的人,可沒說連聽到的都要割去耳朵?。 ?

旁邊的人聽了這話,算是真正放下了心,笑了一陣便道:“城內很多說法啊,你也一定聽過了。”

適回道:“聽過一些?!?

那膽子最大之人,便問道:“適,你之前說楚人破城我們要服勞役、要提供楚人軍糧又要加賦稅。所以纔要守城?!?

“可如今,再守下去,楚人萬一不能攻破,繼續(xù)圍城……城內糧倉被燒,我們那不是要餓死嗎?”

“你們又說,你們的鉅子說,權其害而取輕,是爲利……那麼,這麼一看咱們不守城讓楚人破城,纔是利啊?!?

“餓死,還是服勞役,難道這不是很容易選擇的嗎?”

那膽大之人說出這番話,也或許平日受到了太多墨者的宣傳,忍不住又道:“再說了,如今的君上,又不曾給我們什麼好處,相反還要加稅加賦。就算換了楚人,只怕也沒什麼區(qū)別了?。 ?

他既說了這些膽大的話,其餘人也紛紛附和。

或有人說:“我聽說,當年圍城,我的祖輩兄弟姊妹餓的只剩下兩人。實在沒有柴燒,那些餓死的人堆積在一起做篝火取暖做飯……”

或有人說:“你們那宿麥的法子才用了一年,君上就要加粟稅麥稅,還要服勞役修宮室,這哪裡能忙過來呢?”

一旦有人開了口,種種不滿的情緒就噴薄而出,之前這些不滿因爲守城終究還是有利而被壓制,現(xiàn)在卻因爲可能會餓死而變本加厲地迸發(fā)出來。

適從身上摸出來一個用繩子裝訂在一起的紙本,從篝火堆裡摸出來一根細細的松木枝丫,用這幾年磨練出來的粗糙的手指擼滅了上面燃燒的火苗,露出黑乎乎的木炭。

翻開一頁,佯裝總結道:“你們的意思,我大約聽懂了。就是說,守城無利,除非更有利,纔會守城?是這樣的嗎?”

這本來就是他一直在宣傳的道理,潛移默化潤物無聲地宣傳,一直就是這個目的,只是從未總結成簡單的一句話。

此時他卻不說,依舊是等著這些人承認。

待他說完,篝火旁的衆(zhòng)人琢磨了一番,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啊?!?

“是啊,你們墨者不是說,天下衆(zhòng)人皆爲取利嗎?我們也是人,幹嘛不能取利?”

“就是,守城得利的,只是肉食者。憑什麼讓我們守城?我們守城又不能得利,還要死。我死了,我家人怎麼辦?誰來供養(yǎng)?難道我死了,再修宮室之類的勞役,我的家人就不用去做了嗎?”

“你們不是說取利沒什麼可恥的嗎?”

衆(zhòng)人七嘴八舌地說著,適笑道:“這些道理,難道我們還不明白嗎?我的意思是,大家說的很對。那麼,怎麼樣才能讓大家守城呢?或者說,怎麼樣才能讓大家要冒著被餓死的可能去守城呢?”

適想了一下,又道:“假如我現(xiàn)在砍掉你的手指,卻給你百金,你願不願意?”

衆(zhòng)人哪裡見過百金?想都不敢想,又想無非是個手指,紛紛道:“自然願意?!?

適一拍手掌道:“那我現(xiàn)在殺了你,給你百金,你願不願意?”

衆(zhòng)人又想,若是死了,這百金要的可沒什麼意思。

也或有覺得或許可以留給家人,倒也不是不能死,於是有說願意的、有說不願意的。

適笑道:“你看,這就是問題所在啊。現(xiàn)在這百金變爲一金,仍舊要你們死,你們肯定都不願意,對吧?”

見衆(zhòng)人點頭,適拿著有木炭的松木枝在紙張上點了幾下,說道:“那你們就說說嘛,到底怎麼樣才願意守城呢?”

這看起來只是個幻想,或者只是個閒聊,衆(zhòng)人也不多想,紛紛開動腦筋,將自己所幻想的一切都說出來。

“要我說,那就是定下畝稅不變。就是在宿麥、犁鏵、堆肥使用之前的畝稅不變。那樣的話,幾年之後我家人也可以吃上肉了?!?

“要我說,那就是修宮室這樣的勞役,還是要給錢的。再比如修城牆,不要趕到麥收時節(jié),到時候耽誤耕種,又要自己準備食物?!?

“要我說,那就是倘若戰(zhàn)死,總要留給我的家人一些東西。比如免除一些賦稅什麼的也好啊……”

一條條、一樁樁,這些樸實的民衆(zhòng),第一次思索自己的利益,又將這些隱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

很簡單的要求。

簡單的讓適覺得心酸——原來他們連做夢都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適一一將這些話記錄下來,看似無意地說道:“你們想的和別處的人差不多,但是還有幾條是別處的人想到的,你們卻還沒想到的。”

至於別處到底是遙遠的沛縣?還是城牆之下另外一批守城的人?

適沒說,也沒撒謊,只讓這些民衆(zhòng)自己猜測。

衆(zhòng)人來了興致,適又唸了幾條聽起來極爲“大逆不道”的言論,衆(zhòng)人只當是城牆之下另外篝火旁的人在閒扯,紛紛贊同。

適將衆(zhòng)人的要求、墨者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一些條件,總結之後,一一念出,便道:“若是這樣,你們便肯冒著被餓死的風險守城了?”

衆(zhòng)人聽到那些在適看來很簡單的要求,早已如癡如醉,均想若是這樣,那豈不是便是墨者所說的樂土也差不多了?

真要這樣,倒真是可以守城,縱然可能餓死,但若餓不死,那將來可就有好日子過了。

也有人覺得,這就像是適剛纔說的那個玩笑:給人百金而殺人,會不會接受?況且,這人還爲必死,墨者一直在說三晉必然出兵以此來安撫衆(zhòng)人,若三晉出兵救援那就不用死,還能過上好日子,實在是可以接受。

可之前那個膽大之人終於問道:“就算這些可以讓我們效死,但誰又能答應呢?難道君上會答應嗎?我可是粗鄙人,哪裡能夠見到國君呢?”

適笑道:“那也未必見不到。鉅子這幾日聽城內謠言,又想到利天下之事,倒是想出了一個辦法?!?

“這樣吧,你們這百人之中,選出一人,作爲民意之代表,說不定過幾日可以跟隨鉅子一同去見宋公,大聲說出來你們想要的利?!?

“這是利於自己,也是利於衆(zhòng)人的。你們誰人有這膽量?願意跟隨墨者去追求你們自己想得的利?”

他起身看著衆(zhòng)人,又道:“這種事啊,就像是種地一樣。你說你不受累,又怎麼可能有收穫呢?你們都敢想要收穫,怎麼這種比收穫更重要的事,竟然不想去做了?”

這話一出,之前膽子最大那人便站出來道:“誰說不敢?匹夫亦有膽魄!況且這是爲自己爭利之事,爲何不做?”

他不去看適,反身面對衆(zhòng)人道:“你們覺得我如何?”

篝火旁這些人是因爲守城這件事,而被集中在一起的。

原本或許相識,或許不相識,但這個人前幾日守城極爲膽大,又有勇氣,而這件事許多人看來……有些危險。

萬一宋公不答應?

萬一將來被報復?

萬一將來會反受其禍?

萬一種種威脅到自己性命家庭的可能?

既然有人站出來,又因爲守城而聚集在一起的人此時只能注重勇氣,就像是餓了的時候會最注重廚藝一樣,衆(zhòng)人便紛紛喊道:“好!”

適便問了這人的名字,說道:“這件事尚且再說,過幾日我再來尋你。你們也可以繼續(xù)商量這事,算不得犯禁。追尋自己得利,又有什麼錯呢?我們墨者利天下,其實還不是爲了利你們?”

“只是你們非是墨者,便不能要求你們利於其他人。可你們做些利自己的事,總是可以的吧?”

衆(zhòng)人也都覺得這話有理,適又和衆(zhòng)人說了幾句,便說自己要繼續(xù)巡城,與衆(zhòng)人道別便先離開。

只是他說是巡城,實則是又去了下一處民衆(zhòng)聚集的地方,說了類似的話,爭取到更多的人站出來。

因爲守城,商丘的民衆(zhòng)被君王所允許組織起來。

也因爲守城,商丘的民衆(zhòng)有了更爲便捷聽宣義部宣傳的機會。

甚至,在守城之時,宋公是希望民強的,但民強總有一天會爆發(fā)出對君主的威脅,這又是在守城的時候所不能考慮的。

適想,飲鴆止渴,只怕便是如此。

這些守城在城牆之下的人,代表著他們身後的家庭,只需要他們敢於要求自己的利益,那麼墨者就可以有更多的操作空間。

城內自然還有沒有被集中起來的人,那些人可能此時聽到的,都是那些六卿貴族的傳言,適也不在意。

他不是放棄了城內,而是認爲城內那些人貴族們不可能操控他們,而且城內的人分散著,並沒有力量。

城牆下這些被徵召的人,聚集在一起,雖然還算是烏合之衆(zhòng),但畢竟是之衆(zhòng),比起那些城內分散的個體而言,力量仍舊強大。

況且,適很自信,一旦真的出事,他有能力讓城內那些被煽動的民衆(zhòng)很容易倒戈,站在自己這一邊。

道理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就是最簡單的自私自利。墨者不自私自利,但卻可以藉助天下人的自私自利去做成許多事。

楚人一天還在圍城,這些因爲自私自利被煽動起來的民衆(zhòng),就還能保持著最基本的組織結構。

名正言順宋公允許且盼望的組織在一起,終究會讓宋公有苦難言。

待適與宣義部的人走訪完城牆下聚集在一起的、以守城防備楚人強攻爲名義的城內國人民衆(zhòng)後,已經(jīng)遴選出百餘人的民衆(zhòng)代表。

他們暫時未必有力量,但他們卻可以讓墨者做一些名正言順的事。

種種消息彙總起來後,適相信,此時那些散播傳言的人,也必在準備。

若要動手,只在兩天之內便見分曉。

因爲墨子告訴適,楚人已經(jīng)裝不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楚人的軍心士氣都會崩潰。

內外勾連之下,城內的人也必然選擇這幾天就動手。

貴族們,或許會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認爲民衆(zhòng)們想的,就是他們所能聽到的。

只是他們卻不會知道,城牆下那些以守城名義組織在一起的民衆(zhòng),所想之事已經(jīng)完全不是貴族們認爲民衆(zhòng)在想的了……

適想,此時那些散播謠言的貴族們,在忙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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