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明朵的腦中忽然冒出一個人來,這個人不管是她本人,還是她的江湖地位,都十分神秘,有了她的幫助,麒麟一定可以脫險。
事不宜遲,顧不得換件衣服,游明朵已經(jīng)沖出房門,來到花馨閣前廳。
“閣主?!卑凫`的房門被游明朵拍的啪啪直響,可拍打許久,依然沒有人出來或是應(yīng)聲,游明朵沖動之下,竟想撞開房門。
“你干什么?!眲偺鹉_,還未發(fā)力,身后一個略帶憤怒的男音傳來。
知道自己有些魯莽,游明朵忙放下腳,轉(zhuǎn)身有些抱歉的說道:“蒙鐵,我不是有意的,實在是有要緊事要找閣主,萬不得已,閣主她在哪?”
“閣主不在?!?
“她去哪了?”游明朵一時激動,聽到蒙鐵的回復(fù),焦急之下抓住他的臂膀。
蒙鐵朝自己的臂膀上看了看,游明朵忽然意識到自己魯莽,收回手臂,“抱歉,快告訴我閣主去了哪里,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找她?!?
“閣主她閉關(guān)了。”
“什么?”游明朵驚訝,沒想到百靈竟然閉關(guān)了,急忙問道:“何時閉關(guān)的,什么時候出來?”
“那日從宴會回來不久就閉關(guān)了,具體何時出來,閣主沒說。”
蒙鐵的話如冰冷的刀子澆在游明朵的頭頂,閣主閉關(guān)了,本以為可以求閣主幫助麒麟,哪怕她要任何條件自己都會答應(yīng)她,卻沒想到碰了釘子,一時竟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看游明朵臉色很差,神情焦急,蒙鐵補充道:“閣主閉關(guān)的地方在朵山深處的叢林,但具體在哪她從未告知,每次去少則一月,多則半年,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回來了。”
少則一月,多則半年,可麒麟冒險就在這幾日,哪里等得及,游明朵不知自己是如何從這走出去的,無助與擔(dān)憂彌漫著她,如靈魂出竅,晃晃悠悠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別哭了,哎呀,我的頭都被你哭大了,你要實在委屈,我這就告訴游游,破壞解藥的是我妹妹,你只是替她受過,行不行,哎呀,你別哭了。”
屋里有聲音傳出,夾雜著嚶嚶的哭泣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入游明朵的耳朵,以為自己幻聽,走進(jìn)一看,血眉竟然摟著獨孤鏡的腰,不停的鼻涕與眼淚的混合物擦在他的身上,而一旁的獨孤鏡頭上裹著白紗布,透過白布,隱隱有鮮紅的血滲出,像是受了傷,一邊拍打著血眉的背部,一邊向后躲閃,嫌棄的瞪著血眉擦在自己身上的贓物。
“游游,你回來了?!笨吹接蚊鞫溥M(jìn)屋,獨孤鏡一把推開血眉,興高采烈的迎了上來。
“你受傷了?!庇蚊鞫涞哪抗饴湓讵毠络R滲血的額頭之上,關(guān)心的問道。
沒想到游明朵竟然如此關(guān)心自己,獨孤鏡受寵若驚,臉上樂開了花,在頭上輕輕一摸,無所謂道:“沒事,小傷,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兩天就好了,你不必太過擔(dān)心?!?
看游明朵依然看著自己,獨孤鏡拍拍自己的胸脯,強調(diào)道:“真的不用擔(dān)心,我沒事?!?
“我沒空擔(dān)心?!?
游明朵冷冷的一句話,在獨孤鏡的耳里卻是暖暖的,他堅信游游非常關(guān)心自己,只是不愿承認(rèn)罷了,要不怎么會一進(jìn)門不問血眉為何
哭泣,而是問自己的傷勢,心中滿足,在一旁偷偷樂著。
遞了塊毛巾到血眉手里,看著獨孤鏡,道:“我猜的果然沒錯,破壞解藥之事,血眉果然是代人受過,你頭上的傷應(yīng)該也是她的杰作吧,說,綠浮在哪?”
“我……”獨孤鏡一時語塞,沒想到方才自己給血眉安慰的話,游游竟然全聽見了。
血眉看到獨孤鏡為難,抬頭迎著滿臉的淚水,抓著游明朵的手臂,連忙解釋:“游姐姐,是我,是我做的?!?
拿過血眉手中的毛巾,為她擦了擦連累的淚痕,“代人受過,未必就是助人,說不定也是害人?!?
血眉愣住,很快便聽明白了,低頭不語。
獨孤鏡自然知道破壞解藥事關(guān)重大,如今又讓妹妹逃了,心中愧疚,道:“游游,你不用擔(dān)心,血眉說有把握將解藥重新配好,到時候……”
“來不及了?!庇蚊鞫浯驍嗨脑?,“解藥配好容易,可熬放的先后順序卻很有講究,稍有差池必死無疑,連蕭博城都束手無策研究無果的事情,何必強求?!?
血眉忽然想起什么,激動道:“姐姐,還有一個辦法,我聽父親說過,有一種還魂草,可以幫人續(xù)命一年,只要我們拿到這草,一年的時間,研究解藥綽綽有余,只是……”
“只是什么?”一聽還有這樣的神藥,獨孤鏡來了精神,催促道:“你快說呀?!?
“只是這藥十分難采難尋,且長在地勢險要之處,有多少醫(yī)者為了采摘它丟掉性命,無一人生還?!?
“我不怕,只要能救游游,我就是死也要把這還魂草拿回來?!豹毠络R語氣堅定,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說罷就要走。
“你去哪啊?!毖紨r住他,“你這是找死。”
獨孤鏡用力掰開她的手,“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游游……”
后面的話沒說下去,血眉的手緩緩松開,有一絲晃神,她為游姐姐體內(nèi)的毒擔(dān)憂,也為獨孤鏡愿意為了游姐姐不惜犧牲性命而羨慕嫉妒,她甚至想,倘若換做自己,獨孤鏡會不會為了自己,而義無反顧。
“不用了?!庇蚊鞫涞穆曇魝鱽?,淡淡的,“麒麟已經(jīng)去朵兒山尋找還魂草,你沒必要搭上性命?!?
一聽到花麒麟去尋找還魂草,獨孤鏡男兒氣概長了幾分,眼神也亮了許多,“他能去,我也一定要去,拿不到還魂草,我絕不回來見你?!?
“你……”不要去三個字還未說出口,獨孤鏡已經(jīng)沒了身影,以獨孤鏡的修武,和他的性格,去了怕幫的只是倒忙而已,不過有麒麟在,他絕不會讓獨孤鏡以身犯險,想到這,游明朵放心了許多,只是麒麟性格堅毅,他誓要拿回還魂草的決心和眼神,讓她無法心安。
這么多人為了自己去犯險,求生的欲望在游明朵腦海中逐漸清晰,她不能讓麒麟擔(dān)心自己,她要好好活著,她忽然想到,血眉是蠱子的女兒,她雖然不及蠱子精通醫(yī)藥,但是也強過許多庸俗的太醫(yī),看著血眉,帶著滿滿的求生欲望,忽然說道:“血眉,我需要你的幫助?!?
還在自責(zé)和哭泣中的血眉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半天才破涕為笑,開心道:“姐姐,解藥我研制了許久,已經(jīng)有些了一些心得,等蕭太醫(yī)回來,請教之后,便可著手研制。”
“蕭太醫(yī)他……不會回來了?!?
游明朵將幻若的話進(jìn)行轉(zhuǎn)告,血眉一聽果然十分驚訝,“他怎么了?”
“被都仙二公主抓了回去。”游明朵說道。
血眉臉色微微失望,有了蕭博城在旁邊指導(dǎo),配藥的速度自然會快許多,眼下看來是指望不上,游姐姐毒發(fā)之日越來越近,不容等待,想到這,血眉打起精神,“游姐姐,我這就帶你去蕭太醫(yī)房間,我們從長計議,一定能來得及?!?
游明朵點頭,倆人一前一后,向蕭博城房間走去。
——
從武師府離開的綠浮,沿著大空國繁華的街道,一路來到四王子府,如今的四王子府,沒有了顏龍這個真龍所在,已經(jīng)荒廢不堪,房屋雖大,也極盡奢華,但下人們卻懶得搭理,一副凋零的模樣。
如今,意兒身為四王子府的女主人,因為她丫鬟的低出身,卻被下人看不起,能應(yīng)付的都應(yīng)付對待,別看她肚子里懷著的是皇家血脈,可畢竟沒有明媒正娶,身份自然低微了些,況且,連四王子本人都將此女子棄而不管,其他人自然不管不顧,能湊合也便湊合了。
“麻煩你幫我將洗凈的白菜端來?!?
意兒挺個大肚子,艱難的坐在一堆柴火前,拉著風(fēng)箱,看著身旁的一個小丫鬟,請她幫幫忙。
丫鬟瞥了一眼意兒,沒有立馬行動,許久,將一筐洗凈直滴水的白菜臉盆帶框扔到意兒面前,頓時幾片葉子飛框而出,掉落在地,“自己沒長手嗎,不就是懷個孕嘛,有什么嬌氣的,以前不也是個丫鬟嘛,還使喚別人?!?
意兒抿抿嘴唇,沒有反駁,這些話這些日子她已經(jīng)聽得多了,早已經(jīng)產(chǎn)生的了免疫,為了肚里的寶寶,她克制自己不要動怒,不要計較,淡淡的起了身,“謝謝。”
撐著后背,艱難的彎腰將地上的葉子撿起,重新洗凈,放到鍋里。
剛開始,有四王子顏龍的囑咐,也有游明朵經(jīng)常來關(guān)心,這些丫鬟不敢放肆,面子上還過得去,經(jīng)常兩菜一湯將飯做好端給意兒,可慢慢時間一長,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大家竟然不再將意兒放在眼里,做飯不是殘羹剩飯,就是他們吃剩的飯食,大人可以將就,可孩子需要營養(yǎng),意兒只能自己來的廚房,每天做一些新鮮的飯菜。
沒想到,自己動手,卻換來丫鬟們更加懶惰的習(xí)性,意兒也不在乎,雖說沒有魚肉,可每日有新鮮青菜,也很知足。
“姑娘,我來端菜吧,她們怎么又給你買白菜,連一點肉星都沒有?!毖诀咝∮翱匆鈨憾瞬诉M(jìn)來,忙從一堆衣服里脫身出來,在裙擺上擦擦手,上來接菜。
意兒笑笑,“小影,沒事,你也辛苦了,每天洗那么多衣服,一起吃飯,吃完再忙吧?!?
小影接過飯菜,嘟囔道:“他們就是仗勢欺人,姑娘怎么不去告訴你家小姐,讓她來治一治這些人?!?
意兒聞言愣住腳步,小姐,她已有太長時間沒有見過小姐,她現(xiàn)在怎么樣,不知道她是否從失去父親的痛苦中走出來。
“你要干什么!”正在愣神的意兒身后忽然一緊,整個胳膊已經(jīng)被緊緊勒在一起,脖子不停的向后扭動,試圖看看究竟是何人綁了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