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般人物,燕晴兒也不敢輕易接觸,畢竟,若是哪裡做的不好,惹到了對方,瞬間,鳳凰閣百年基業(yè),就要毀於一旦。
而且像蘇武這般神仙人物,怎會理會凡間兩個小小勢力的生死,眼下出手,燕晴兒也不得多想些,揣摩蘇武二人的來歷。
胡亂想著,燕晴兒心情也是複雜起來,但手下動作卻不慢,快步走上前去,欠身行禮,垂下頭來,柔聲道:“燕晴兒見過兩位上人,兩位上人慈悲爲懷,出手解救我鳳凰閣,燕晴兒代表鳳凰閣,感謝兩位上人的大恩大德?!?
雪凝香瞥了燕晴兒一眼,突地道:“你爲何要帶著面紗,解下來給我看看?!?
燕晴兒一怔,但也不敢擡起頭來,遲疑了一下,還是擡起手,準備解下面紗。
一如黑公子的青銅面具,這面紗燕晴兒戴了十幾年,從不曾爲誰摘下,更不曾讓誰見過自己的真面目。乃至於那黑公子,都想一窺燕晴兒真容,足見這面紗對於燕晴兒的重要性。
可是迫於雪凝香實力,燕晴兒還是得乖乖的摘下面紗,如若不然,一言不合惹到了雪凝香,燕晴兒可是承受不起這損失。
“好了,你既然戴上面紗,必定是有你的理由,就不用特意摘下了。凝香,你也別胡鬧了?!本驮谘嗲鐑簩⒁庀旅婕喌臅r候,蘇武出聲制止了燕晴兒,向雪凝香微微搖頭,才道:“凝香,這黑公子先不要殺,鎮(zhèn)壓起來。”
“哼?!毖┠阄⑽⒉粷M,但也不會違逆蘇武的意思,瞪了燕晴兒一眼,揮手之間,那被鎮(zhèn)壓住,連動彈也不能的黑公子便消失不見,卻是被鎮(zhèn)壓了起來。
“多謝上人體諒?!毖嗲鐑鹤允遣活娨廨p易摘下面紗,可沒想到,最後時刻,蘇武卻出面幫了自己,連忙欠身答謝,望向蘇武的目光也是多了幾分異彩。
覺察到燕晴兒目光有異,雪凝香心下更是不快,輕哼一聲,剛要開口數(shù)落蘇武幾句,卻被蘇武制止。
“你尋個地方,我有些事情要問你。”蘇武制止了雪凝香,見在場無數(shù)人的目光均是注意著自己,出聲說道。
燕晴兒神色不變,但心下卻輕嘆了一口氣,心道一聲果然如此,卻也沒有多說,向陳落木點頭示意,才恭敬的領著蘇武二人進入了寶樓。
黑公子已經(jīng)被鎮(zhèn)壓,請來的高手也被一併擊殺,整個黑衣客受到重創(chuàng),士氣大落,鳳凰閣危機已解,剩下的事情也不用燕晴兒特意囑咐,陳落木等人自會辦得妥當。
所以燕晴兒也是輕鬆一口氣,只是在心裡暗暗揣測著蘇武二人的來意。
這寶樓乃是鳳凰閣禁地,內(nèi)裡裝飾典雅,均是人間少有的金貴之物,與外面的殺場煉獄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步入寶樓,雪凝香也未客氣,拉著蘇武顧自在上首坐下,打量起周圍環(huán)境起來。
“燕閣主也坐下吧?!币娧嗲鐑汗Ь吹牧⒃谝慌裕K武心下微微感慨,開口說道。
“多謝上人,但我還是站著吧。”燕晴兒連忙說道。
“我們是客,你纔是主人,你都不敢坐下,那我們是不是也要站著了。”蘇武道。
聽蘇武這麼說,燕晴兒遲疑一下,纔在一旁坐下,不過也只敢坐半個屁股,挺立著上身,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直到這時,蘇武才細細的打量起這位陳落木口中被誇上了天的鳳凰閣主人來。
燕晴兒戴著面紗,僅能看到一雙柔媚的眼睛,盈盈的散發(fā)著水潤般的光澤,有一種溫婉賢淑的氣質(zhì)。
應當是個美人。
蘇武暗暗想著,也未深想,取出那麒麟玉佩,放在桌上,道:“燕閣主,我也就直言不諱了,想問問你,這塊玉佩的來歷?!?
蘇武細細觀察,發(fā)覺當自己取出玉佩之時,燕晴兒可見的打了一個激靈,顯然是震驚不小,沒有想到這塊玉佩會落在自己手中。
而且一瞬間,燕晴兒的目光便躲閃了起來,看不真切,好似在組織著話語,準備掩飾這麒麟玉佩的來歷。
“回上人的話,這塊玉佩乃是我鳳凰閣祖師傳下,一直是我鳳凰閣的鎮(zhèn)閣之寶,但具體什麼來歷,有什麼用處,我也不太清楚。如若上人知曉一二,還望不吝賜教,解我心頭這二十餘年的困惑?!毖嗲鐑撼烈饕幌麻_了口,目光灼灼的望著蘇武,倒是沒有顯出絲毫的異常來。
“你說謊。”雪凝香美目一凝,沉聲喝道。
“上人息怒,小人句句屬實,萬萬不敢欺瞞?!毖嗲鐑核⒌恼酒穑炭植灰训幕氐?。
“不敢,哼,我看你是膽大包天才對,說,若是不說實話,看我不把你這莊園變成塵埃?!毖┠阋慌淖雷?,威嚇道。
燕晴兒身子一顫,膝蓋一彎,直接跪倒在地,急聲道:“上人息怒,不過小人說的都是實話,這玉佩來歷,還有用處,我實在不知啊?!?
“你先起來吧?!碧K武拍了拍雪凝香的手,遞出一個眼神,示意不用玩黑白臉的把戲。
有關麒麟玉佩的來歷,燕晴兒必然瞭解一些,只是不願輕易透露罷了。
而且蘇武隱隱覺得,燕晴兒並不是一個吃威脅的人,這個女子管理鳳凰閣這麼多年,也是見過無數(shù)風浪,不下一劑猛藥,斷然是問不出來有用的信息的。
想了想,見燕晴兒長跪不起,蘇武突地笑了出來,慢悠悠的道:“燕閣主,你既然不說,那好,我倒是可以說個消息給你聽。”
蘇武態(tài)度的突然轉變,倒是令燕晴兒心咯噔一下,迅速的擡頭瞥了一眼蘇武神態(tài),又連忙收回目光,遲疑著問道:“不知道上人有什麼話要示下。”
“我想你應當知道,黑公子爲了覆滅你鳳凰閣,請來了不少高手。”燕晴兒的一舉一動都落在蘇武眼裡,心中大定,繼續(xù)道:“除卻先前被我們擊殺的六人之外,還有一人,乃是漳龍山的龍顯真君。燕閣主,這龍顯真君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吧。”
燕晴兒遲疑一下,還是點點頭,道:“回上人的話,這龍顯真君乃是離火城東方三百里,漳龍山的散修,那漳龍山常年被毒瘴圍繞,生人勿近,所以這漳龍真君的具體情況我也瞭解不多。敢問上人,提起這漳龍真君,又是爲何?”
“那漳龍真君實力低微,可以不去說他,不過我想說的是,眼下這漳龍真君截殺你的兩位手下不成,心生一念,轉頭去尋了那南華山的毒真仙?!碧K武答非所問,慢悠悠說道。
“南華山毒真仙?!毖嗲鐑荷碜涌梢姷囊活?,但還是強作鎮(zhèn)定,反問道:“回上人的話,這南華山的毒真仙我也聽聞過,據(jù)說是南方小國河源國的散修高手,來歷神秘,交往不少高手,只是鮮有外出,就算這龍顯真君前去尋他,恐怕也無法說動他吧。”
“是嗎?”蘇武呵呵一笑,道:“若是龍顯真君帶著一個消息去呢,一個有關太古時期隕落宗門,閻火宗遺址的消息呢?”
霎時間,當蘇武拋出閻火宗的消息之後,燕晴兒也是面色大變,錯愕的擡起頭來,呆呆的望著笑吟吟的蘇武,說不出一句話來。
寶樓之中,蘇武拋出消息之後,也是老神自在,一副穩(wěn)坐釣魚臺的模樣端坐在上首,等待著燕晴兒的反應。
“怪不得你不讓我殺那龍顯真君,原來還有這般考慮,哼,大壞蛋,你實在是太壞了。”見燕晴兒沉默不語,眼底滿是駭然,雪凝香暗笑一聲,傳聲對蘇武說道。
“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蘇武苦笑一番,才道:“一個黑衣客不足掛齒,咱們就算不動手,鳳凰閣也不一定會覆滅。可若是牽扯到閻火宗的秘密,那燕晴兒就不得不掂量一二了。畢竟這消息傳揚出去,可是能吸引來不少高手的,那樣一來,鳳凰閣必然覆滅?!?
“所以這燕晴兒爲了保住鳳凰閣,就得乖乖的投向我們,求助我們。”雪凝香嘿嘿一笑,接上了蘇武的話,遞出一個你壞死的俏皮眼神。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碧K武也沒否認,隨即沉吟一下,又道:“不過,我這麼做,並不全是爲了逼迫燕晴兒投向我們?!?
“哦,怎麼說?”雪凝香一愣,有些捉摸不透蘇武的心思了。
蘇武遲疑一下,還是緩緩吐出了三個字眼來:“白骨宗?!?
“白骨宗!”雪凝香悚然一驚,失聲喊道:“我想起來了,那龍顯真君曾說過,這毒真仙曾是白骨宗的弟子,莫非……”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蘇武目光一凝,沉聲道:“西山一戰(zhàn),我修爲損失九成九,偏偏又惹了不少仇人,臧默,溫瓊,白骨宗,乃至羅勝,都欲除我而後快。眼下我急著尋找五行秘境,就是爲了修復那套五行靈寶,給自己增加一個護身符。”
“不過依著我的猜測,我偷偷外出尋找五行秘境的消息隱瞞不了多長時間,所以我也要試探一下這白骨宗,看看他們的決心。”蘇武道。
“試試白骨宗的決心?”雪凝香語氣也凝重了起來,道:“蘇武,既然如此,那咱們躲開就是了,眼下你實力沒有恢復,再用這毒真仙試探白骨宗,豈不是玩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