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勇敢的士兵你就在這安全地呆著。”白墨手持那從超市里弄出來的鐵管,對戴維說:“我是懦夫,所以我去和暴徒戰(zhàn)斗,剛才不也是一樣嗎?要不然,肥弟是怎么得救的?不要告訴說你在掩護我!你他媽的快退役吧,為什么?你足夠水平去當政客了,你實在有太多的借口了。”
白墨不是無端找事,他這么做,是因為他到現(xiàn)在沒有找到張狂也沒找到要營救的僑胞,而單單靠他一個人,白墨覺得他很難在這個鎮(zhèn)子孤獨的搜索下去,更別提這里不是他的目的地,只是他目的地城市的郊區(qū)小鎮(zhèn)。所以他認為把戴維如拉下來一起干,應該會好些。
而無疑,他成功了。戴維用力的一拉槍栓,粗暴地推開白墨沖了進超市。白墨得意地笑著也跟了進去,戴維比白墨更加熟知電源線路,起碼他進去以后,超市第一層就有了照明,白墨笑望著家電部展示用的電視機,紛紛出現(xiàn)畫面,不禁也對戴維伸出了大拇指。
戴維卻沒有理會白墨的恭維,他從超市的爐具展廳中拖了兩大罐天然氣,然后扔給白墨兩把甩棍,這是他在超市里隨手牽羊弄來的,他對白墨說:“勇敢的狗屎,用這玩意吧,總比你手上的空心薄皮鐵管強,別看電視了,盯著這樓梯口!”白墨本身對那在講著什么“美軍……控制局面……”的英文電視也是沒有興趣,就抖開兩把甩棍盯著地下一層。
很快戴維就拎個大煤氣罐過來,還有從勞保店里找到的防毒面具,以及一些酒。戴維對白墨說:“好了,讓我們開始吧,我們戴上防毒面具下去,把這四個大煤氣罐擰開,然后讓它盡量地滾進去一點,過上五分鐘我們把燃燒瓶扔下去就行。”
白墨不解地說:“你是不是特種部隊的啊?電影的特種部隊戰(zhàn)士,都會用手表和幾節(jié)電線,做定時炸彈,你做一個綁在煤氣瓶上,扔了,我們就走……”
“我是突擊手!不是爆破手!狗屎,你干不干?不干我們現(xiàn)在就走!”戴維憤怒地說:“我居然同一個相信好萊塢電影會在現(xiàn)實中發(fā)生的家伙合作!上帝啊!”
白墨無奈地道:“為什么你不去?”
戴維仰著臉說:“那么,你負責弄燃燒瓶?”
白墨不知道燃燒瓶怎么弄,于是他只好按戴維所說的,把氣罐放在扶手電梯運下去,再把擰開的氣罐用力地一個個踹了出去,然后快速地往上跑。
但戴維剛剛做好兩個燃燒瓶,地下一層就傳來騷動。一種低沉的騷動聲就從地下一層傳了上來,白墨側(cè)起耳,那是似乎有無數(shù)腳步在慢慢地拖動,雜亂而無秩之中,還混合著武器拖在上面?zhèn)鱽淼穆曧懀欠N聲音如同用鐵釘在鋼板上劃動,使人覺得牙齒發(fā)酸。
這時看著電視的戴維把一瓶可樂扔給白墨說:“嘿,男孩,不要怕,煤氣的密度比空氣大……天啊!那金發(fā)女主播還說控制局面呢!這是重播的新聞,你剛才不是一直呆著這里嗎?上帝啊!”白墨喝著可樂不解地問:“什么意思?”
“這個電視臺的婊子,居然說局面已被控制,美軍在積極進行撤僑!我們來撤僑的部隊就余下樂肥弟和我了,還積極地在進行撤僑呢!”戴維急急地吼道,手上連忙把兩個燃燒瓶點上火,對白墨叫道:“來吧!你先跑!”
燃燒瓶摔落在地下一層,在玻璃的破裂聲剛剛響起,兩聲悶雷在地下一層炸起,跑動中的白墨和戴維狠狠被劇烈晃動的地面絆倒,天花板上不停墜下一塊塊塑料封裝片,電視里那位女主播笑容可掬地說著這次暴民并沒有造成多大損失的謊言,就和所有的照明一樣,全部停下了。因為爆炸使得電源被破壞。
白墨搖晃著拉起戴維,誰知又一聲爆炸傳來,大約是某瓶煤氣剛才沒有一起殉爆,現(xiàn)在不知什么原因又爆炸了,兩人又摔了個四腳朝天,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這一層的地板陷下了一塊,而一支骨肉蒙糊的手正搭在那裂口上,戴維急道:“快!”兩人連爬帶滾沖向超市外面,但這時“轟”的一聲,似乎消防門被推開,無數(shù)腳步聲向這邊而來。
很明顯,暴徒們并不只在于地下一層。那個超市老板日籍華人,提供的線報明顯有誤。
這時他們已經(jīng)奔到超市的門口。卻見到那個昏過去的日籍華人,不知什么時候醒了,他拿著那枝方才白墨扔到肥弟身上的霰彈槍,一見他們出來,槍口就沖白墨指著,叫喊著:“都是你們打壓我們!要不我們錢淹腳目!都是你們矮化我們,要不暴徒也不會對我們動手!”
戴維毫不遲疑拔出手槍沖那日籍華人腦袋上開了一槍,改裝過的m1911a手槍發(fā)射的.50口徑子彈,馬上把那日籍華人的頭蓋骨掀走,他手上的霰彈槍隨著他的倒地,沖天放了一槍,白墨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戴維把那日籍華人手上的霰彈槍扯過來扔給白墨,白墨接過槍有點愕然,這時戴維回過身對白墨怒吼:“開槍啊!對著他的頭!”一個聽到爆炸聲響沖了過來的暴徒,就離白墨不到十米,他的臉因為某種狂熱而扭曲,他的眼神里閃爍著如同野獸的光芒,一塊吊著他肩頭的腸子隨著他的走動而晃蕩著,而明顯他對此無動于衷,白墨閉著眼睛對著向自己走來的暴徒扣動了扳機。
當他睜開眼睛時,卻見那暴徒已離他不到五米,在十米距離內(nèi),他居然打空了!白墨驚叫道:“戴維!”
“不,你自己處理。”站在他身后的戴維冷靜地說,其實他那大口徑的手槍就放在白墨的肩膀的上方,但他有點喜歡這個小伙子,也正因為如此,戴維希望白墨可以更快地學到東西。恐怖一旦超過了人所能承受的某個程度,如果沒有把人逼得發(fā)瘋,那它或許會使人比平時更加冷靜,白墨現(xiàn)在就是這樣。
他快速地把槍背上,從后腰拔出一根甩棍抖開,大喝一聲:“犯強漢者!”一棍就把那個暴徒的持著菜刀的手臂打得反折過去,似乎痛切讓這暴徒清醒過來,他似乎眼睛里出現(xiàn)了驚恐,但憤怒的白墨此時已再沒有半分慈悲,吼道:“必誅!”一棍當頭擊下,那暴徒頓時七孔溢血倒了下去。
白墨轉(zhuǎn)過頭想罵戴維,卻在轉(zhuǎn)身時就見到那握著手槍虛懸在自己肩膀上方的手,戴維把手槍收入腿上槍套,點點頭道:“好樣的。快撤!”他跑過去用力拍打樂肥弟和那個女孩的臉,來不及說話他就舉起突擊步槍打了個單發(fā),子彈準確的把三十米內(nèi)一間比薩店里走出來的暴徒撂倒。但只命中腿部這似乎沒有什么用,很快那暴徒慘叫著又爬起來,戴維忙又補了一發(fā)子彈,這次射中他的腦袋,在他眉心開了一個血洞。他終于不再爬起來了。
“放開她!”戴維只聽白墨在身后叫道,他一回過身,只見那樂肥弟干死淫笑在撕著那個女孩的衣服,而那個女孩拼命在把樂肥弟推開,白墨的槍口就頂在樂肥弟腦袋上。樂肥弟獰笑著張開嘴說:“這么多暴徒我們跑不了的!讓我爽一把吧!”
“轟!”沒等戴維開口,白墨已經(jīng)扣響了扳機把樂肥弟的腦袋打飛,阿爾瑪驚恐地把身上無頭的樂肥弟推開,爬起來失控地捉著自己金黃的長發(fā)尖叫著。
天灰蒙蒙的,太陽整個已被遮蔽,只能無力地在邊緣透著些象征性的光。
超市的落地玻璃墻傳來了破裂聲,戴維扯下失去腦袋的樂肥弟腰間的對講機,仔細一聽卻又沒有聲音,他把對講機掛在腰間,一槍托就把阿爾瑪打昏過去交給白墨說:“快扛著她!走!”他不停地扣動了m16a2突擊步槍下掛著的榴彈發(fā)射器,冒著煙的榴彈一枚枚分別落在剛剛擠破玻璃幕墻的幾堆暴徒之中。
“走!走!走!”在戴維的吼叫之中,榴彈一枚枚爆炸開來,一個剛好在榴彈落點邊上的消防水喉被炸裂,飛灑的水柱和被轟飛的碎裂長凳一起沖向空中,幾堆蜂擁而來的暴徒被炸飛,不少被炸中眼睛的人嗬嗬作聲用那被炸傷的雙手摳在地上,拖著流著腸子的上半身爬行。
扛著阿爾瑪?shù)陌啄驗榭植雷屗麜簳r忘卻了雙臂長時間持槍的酸痛,對著一個因為爆炸失去平衡感的暴徒,毫不遲疑地扣響了扳機,于是這個跑得比其他暴徒快的家伙,就被轟掉了腦袋倒下。
白墨跑了不到一百米,就不得不停下來了,因為對于他來說,并不見得比他矮小多少的阿爾瑪實在太重了,這時戴維沖后面的暴徒打了幾個點射,換了彈夾把阿爾瑪扛在肩上,快步向前奔去。
戴維的舉止也許符合軍隊戰(zhàn)術(shù)里,小分隊對大股敵人的方針。但他似乎忘記這是暴徒而不是武裝部隊,暴徒不見得有共同信仰也不見得受過軍事訓練,暴徒是什么?有便宜一哄而上,吃了虧跑得比誰還快。本來爆炸過后暴徒們已隱隱約約有恐懼后退的趨勢,但戴維這么一撤,倒給暴徒們吃了定心丸一般,又涌了上來。
白墨他們很快就沖到那輛油箱漏了的全地形車邊上,戴維把阿爾瑪放在車上對白墨叫道:“快去把車開過來!”白墨很久沒有跑過這么長的距離,盡管他在大學里還拿過校運會中長跑名次,但是畢業(yè)以后就沒有練習,剛才又跑得實在太急,已經(jīng)拼命喘氣了。不過身后那些如同陷入瘋狂的暴徒們……委實給予白墨無窮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