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澤的傷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心里一直惦記著糧草和玲川的事,也沒心思再和羅姨糾纏。
“羅姨,我啥時候能走?”
羅姨沒理他,端著藥湯坐到他旁邊,吹了吹,“先把藥喝了。”
還喝什么藥啊,這都五日了,要是再沒有自己的消息,江淮那家伙怕是要急瘋了。
長澤推開遞在眼前的藥湯,“羅姨,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我還有要緊事要去辦……”
“能有什么要緊事比你的命還重要?那狗皇帝早就不配坐在那個位置上了,你為他賣命守著江山能有什么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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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姨突然爆發著實嚇到了長澤,他知道羅姨一直在盡心照顧他。
但畢竟非親非故,如今又為他如此大動肝火,不得不又一次讓長澤懷疑起羅姨的身份。
長澤久久不說話,羅姨也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態。
眼瞧著長澤開口要問什么,羅姨將藥放在桌子上,背著他說道:“要怎么做隨你,你愛去哪去哪,我可不會再救你第二次?!?
說完便離開了屋子,留在長澤身邊怕是會暴露的越多,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長澤,還是避開的好。
反正傷勢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隨他去罷。
長澤百感交集,他也確實明白這江山已經破碎不堪,但他身為皇子怎能不去戰守邊關,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定不會讓敵國打進中原。
門外看守的婢女也紛紛退下,長澤留下一封信,收拾好東西之后便消失在林中。
羅姨看著他遠去,輕輕摘下面紗,拿起桌子上的那封信。
不用拆開都知道里面寫滿了感激,豆大的淚水滴在封面上,羅姨恐被人瞧見,趕緊擦了擦,將信放入懷中。
“你們幾人遠遠跟著三殿下,確保三殿下平安回去?!?
“諾。”
同一時間,山洞這邊也有一道黑影閃過。
故里聽玲川講述事情的經過之后哪里還能坐的住,問了大概的方向便去尋找。
雖然這幾年他只往宮里寄了一封信,但卻始終沒有忘記當年長澤的恩情。
他離開皇宮太久,也不明白朝中到底是什么情況,但二皇子和他們本來就不對付,現如今二皇子成了榮安王必然不會對他這個三弟手下留情 。
故里在樹梢上來回跳躍,卻只能看到一批又一批的軍馬在林里穿梭,想來應該都是尋找三殿下的。
長澤為了能早日到達邊關,順手牽走了羅姨院子里的馬匹,卻殊不知,那馬被精心喂養了五日,是羅姨一早就為他準備好了的。
長澤騎著馬一路飛馳,很快就到了自己昏倒的地方,原來這地方與羅姨的院子不遠,只是道路中間隔著長長的草叢擋著,很不起眼。
周圍的士兵很快聽到了這里的異樣,趕緊過來查看,只見三殿下平安歸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故里站在高處,見到前方的人越集越密,靠近瞧了瞧才發現坐在馬上的那人是三殿下。
多年不見他倒是褪去了少年的稚氣,多了一分穩重。
周圍的侍衛紛紛跪下行禮,故里見他沒事笑了笑,坐在樹梢上吹了聲哨。
聲音并不大,故里離得不算遠,但也絕對說不上近,他確定這個距離長澤覺得聽不到。
但不知怎么的,長澤突然抬頭,正巧與樹上的故里對上了視線。
故里來不及回避,只能僵直了身子在樹梢上一動不動,兩人雖然有五年未見,但長澤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故里。
長澤輕輕一笑,調轉馬頭高聲喊道:“走了,駕!”
侍衛也來不及思考三殿下為何突然這么大聲,趕緊追著馬跟了上去。
一切不在言語之中,故里也笑了笑,不知道為什么,就算分隔了五年,再見時仍然沒有任何尷尬之情,一如初見時那樣。
長澤帶兵奔向前線,故里看見他沒事也不再多想什么,趕緊返回山洞告知閔懷。
玲川在一旁聽到三殿下平安無事,終于松了一口氣,但轉念又失落開,他都不說派人去找找她的嗎?
好歹也算是她舍身救下了三殿下,這人怎么這么忘恩負義,一點也不關心自己……
玲川的怨氣成功吸引了故里和閔懷的注意力,故里下意識覺得這個時候應該離她遠點。
果然,一聲怒吼成功送走了離她最近的閔懷,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小姑娘哪來這么大聲量?
玲川也懶得解釋,火冒三丈的沖出山洞就要找長澤算賬。
故里在一旁絲毫不在意的說道:“他是要去邊關的人,你要拿什么去追他?”
一句話徹底澆滅了玲川的怒火。
對啊,自己只是坊主在路邊撿到的小丫頭,哪能和皇子攀上關系,本就是帶著目的靠近三皇子的,不被他視作敵人就不錯了,怎敢奢求三殿下的關心?
在皇家的眼里,像她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怕是連眼中過客都算不上……
眼瞧著剛才怒氣沖天的小丫頭瞬間癟了氣,閔懷一個心軟,說道:“要不,我們送你過去?”
……
故里有些無語,這老家伙又給自己沒事找事了……
玲川當了真,雖然很想再見三殿下一面,但確實慫了不少,“三殿下真的會想見我嗎……”
故里受夠了這你來我往的兒女之情,收拾好東西拉著師父就往外走:“你愛去不去?!?
“誒誒誒,等等我呀!”
因為有個小拖油瓶跟著,故里和閔懷只能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向邊關。
三皇子平安無事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京都,長安和太子也松了口氣,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沒讓榮安王得逞。
太子經過此事之后,也開始派人暗自調查長澤臨走前所說的榮安王在城外養私兵的事情。
畢竟對手都已經開始下狠手了,他也不能坐以待斃。
榮安王得到消息之后臉色越發的難看,也不知道那些殺手是怎么做的事,居然能讓人毫發無損的回去!
這下可麻煩了,不知道長澤有沒有自己的把柄在手,若是真的將證據擺到朝堂之上,怕是會是一場硬仗。
“那些殺手絕不能留?!?
身邊的侍衛明白王爺在說什么,趕緊應下了:“諾,王爺放心罷,毒藥已經送到他們手里了,有全家妻小在掌中,他們會乖乖從命的?!?
聽到人證已死,榮安王松了口氣,雖然險是險了些,但好在沒將自己拖下水。
他知道父皇肯定知道這事是他安排的,但久久不見父皇傳召,那這就意味著父皇是默許的。
自己雖然沒有當上太子,但自己還是有機會的,父皇并沒有認定大哥,不試試怎能知道有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