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碧波蕩漾,海天一色。
余元赤條條地立于海天之間,任由那一道道天罰神雷劈落在自己身上。
片刻之后,風(fēng)吹云散,雷聲漸止。
余元心念一動,之前被他收起來的道袍便重新罩在了身上,將那猶如雕塑般完美高大體魄遮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隨后他便召出金睛五云駝,向著蓬萊圣境方向疾行而去。
整個過程他臉上連一絲多余的表情都沒有,仿佛早就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那天罰神雷帶來的傷害也在須臾之間消失無蹤。
和挨雷劈之前相比,他整個人看起來毫無變化。
哦,不對!
他那一頭蓬松的濃密發(fā)絲好像更加卷曲了,并且整體向后披散著。
若非他身形本就高大英武,相貌輪廓也棱角分明,恐怕都有些駕馭不住這種霸氣非凡的發(fā)式。
行了不一會,卻見一道霞光迎面而來。
那霞光之上托著一輛寶車,離得老遠(yuǎn)便能聞到陣陣異香撲鼻而來。
香車四周圍著彩色幔帳,在陽光照射下,隱約可見一道女子的剪影映在了帳上。
看到這熟悉的一幕余元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看來歷史應(yīng)該并沒有發(fā)生改變。
七香寶車在他身前停下,四周的幔帳自行向兩邊分開,露出一道風(fēng)華絕代的女子身影。
余元仔細(xì)打量著自己的師尊。
只見她一頭青絲梳成華髻,一身淡金色裙裳,腰束素色緞帶,盈盈一握襯出婀娜身段,頭挽飛星逐月髻,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頸項(xiàng)和清晰可見的鎖骨。
她未施粉黛,唯獨(dú)眉心處有著一點(diǎn)金色紋路,看起來顯得華貴中帶著勃勃的英氣。
尤其是此刻的金靈圣母面上沒有一絲表情,神情冷峻的好似冰山,雙眸之中隱約蘊(yùn)藏著怒火,就好像一座平靜的活火山般,隨時都有可能爆發(fā)。
錯不了,這就是自己的那個師尊!
余元心中暗道,也徹底放下心來。
這時,金靈圣母冷冽的怒斥聲如約到來。
“你知不知道穿梭時空有多危險?!”
“為什么你總是把我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
“呆在乾元宮里安心修煉難道不好嗎?!”
“……”
“好好好……您說怎么樣都好……”
余元很干脆地認(rèn)了錯,心中卻忍不住想起了那個向自己躬身道謝的“小金靈”。
相比之下,果然還是小時候的師尊更可愛一些。
“你真是……唉!”
望著笑呵呵的余元金靈圣母無奈地嘆息一聲,只覺得好像是重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拿這個徒弟全無辦法。
認(rèn)錯比誰都快,認(rèn)錯態(tài)度比誰都好……就是死不悔改!
最重要的是這個徒弟已經(jīng)長大了!
食髓知味般得空就往青丘跑。
這種情況下,她也不好再時時刻刻都跟著他。
偏偏這個徒弟還不省心,三兩天不見,就得挑出些事來。
……
跟著金靈圣母一起回到蓬萊圣境,余元便直奔乾元宮而去。
眼前的一切和他離開之前基本上沒什么變化。
旗幡、小桌、逍遙椅,全都在它們應(yīng)該待的位置。
問了下花圃中的那些花草精靈,它們也都說在余元離開的這段時間內(nèi),一個來訪的都沒有。
當(dāng)然,這段時間并不長。
他在上古時代待了三刻鐘,這邊同樣也過去了三刻鐘,就像是兩個不同的時間節(jié)點(diǎn)發(fā)生了等量置換!
余元不太明白這其中的奧妙。
畢竟他走的是體修的路子,講究的是一力破萬法,對于天地大道感悟自然是不夠的,因此也領(lǐng)悟不了太過深奧的時間法則。
他將此次從上古時代帶回來的寶物逐一取出。
一面三角小旗,一個大道寶瓶,一個陰陽寶印,數(shù)十根猶如闊劍般的金色翎羽,以及那一株被金靈圣母當(dāng)做洞府的奇花。
這些寶物剛剛都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天罰神雷的“考驗(yàn)”,是以此刻再取出來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三角小旗和金色翎羽全都?xì)w入乾坤如意袋內(nèi)的倉庫區(qū)域,而那一株不知名的奇花則被養(yǎng)在了一個大型花盆中。
這花是不能種在門前的花圃里的,不然肯定會被金靈圣母發(fā)現(xiàn),所以只能委屈它藏在乾坤如意袋里了。
隨后他察看了那兩件靈寶內(nèi)部的禁制。
大道寶瓶足有三十六道先天禁制,稱得上是上品先天靈寶中最頂尖的存在。
而陰陽寶印稍差一點(diǎn),只有三十二道后天禁制。
不過余元也不嫌棄,反正都是白撿來的寶貝。
之后他花了數(shù)十日將這兩件寶貝依次煉化,也得知了它們的神通。
陰陽寶印沒什么可說的,和他的混金錘差不多,除了一個大小如意外,就只有一個“重”字能拿得出手了。
但那大道寶瓶卻非同一般……的雞肋。
寶瓶高不過尺余,通體細(xì)長圓潤,表面烏光流動,如同墨玉一般晶瑩。
一眼望去,這寶瓶古樸而自然,樣式并不繁奧,給人一種大道至簡的感覺,就像是大道的載體,玄秘莫測!
此寶可以用來可聚納無量法力,也可吞吐日月菁華,天地元?dú)猓`物精粹等等,最終將這些積聚來的力量演化為毀天滅地的殺伐之力。
簡單來說,就是它需要充能。
要么花時間,要么喂靈物。
總之它積聚的力量越多,所能發(fā)揮出來的殺伐之力也就越強(qiáng)!
這是一件上限很高,同時下限也很低的靈寶。
如果將其放在蓬萊圣境這種靈氣濃郁之地,花上幾萬年時間來積聚天地元?dú)猓鼙l(fā)出來的威力一定非常可觀。
至于現(xiàn)在嘛……
作為親身體驗(yàn)過其威力的余元,很有資格地說上一聲:
也就一般!
對這件比較雞肋的靈寶,余元也沒有太過在意。
相比之下,反倒是那個只能丟出去砸人的陰陽寶印更符合他的胃口。
畢竟他走的是莽夫路線,講究的就是一個直來直去!
這一趟回到上古時代,靈寶什么的倒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終于見到了一直以來所要尋找的目標(biāo)……紅云老祖!
和傳聞中的一樣,這位紅云老祖的確是一個性情溫和,且樂于助人的老好人。
余元跟他相處雖然短暫,但卻頗有一種熟悉感,就好像已經(jīng)認(rèn)識很長時間一樣。
唯一可惜的就是沒能從其口中得到鴻蒙紫氣的消息。
不過相比較之前,這次已經(jīng)向著他的目標(biāo)邁進(jìn)了很大一步了。
甚至可以說,已經(jīng)讓他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相信這樣的情況只需要多來幾次,他一定能夠得到鴻蒙紫氣這一個成圣的“門票”!
當(dāng)然,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愿意用一種和平的方式從紅云老祖那里得到鴻蒙紫氣。
這樣一來,說不定還能改變他因鴻蒙紫氣而隕落的結(jié)局。
不過在這種可能性顯然并不大。
在需要向紅云老祖出手的時候,他絕對不會有半點(diǎn)猶豫!
一定!
……
時光如水,歲月如梭。
在混沌鐘靈蘊(yùn)耗盡需要恢復(fù)的日子里,余元的生活又安靜了下來。
到了他如今的境界,尋常的修煉方式已經(jīng)見效不大了。
好在那十支玄黑寶箭還算給力,至今仍舊能源源不斷地給他帶來相當(dāng)可觀的提升。
不過這一閑下來,他就有些無聊了。
聞仲這個師弟回家省親至今未歸,火靈兒雖然時常來與他嬉鬧,但大多數(shù)時間都要花在修煉上。
演練神通、修習(xí)道術(shù)、熬煉體魄、參悟大道等等全都要耗費(fèi)大量的時間。
好在她身為多寶道人的親傳弟子,不需要自己去采藥煉丹,或者收集天材地寶煉制靈寶,不然她的時間會更加緊張。
看到她這么努力,余元也不禁反思了一下。
自己居然還在守著登記處……
睡覺去!
反正只要玄黑寶箭釘在耳朵上,就算是睡著了也照樣能夠強(qiáng)化他的元神和體魄。
對了,還有釘頭七箭書!
失去了呂岳他們幾個“天選打工人”之后,這釘頭七箭書就閑置下來了。
這樣可不太行,那么強(qiáng)力的寶貝放在角落里吃灰,實(shí)在是有點(diǎn)暴殄天物。
看來得再想辦法遴選一批新的打工人了。
這般想著,他心中忽地一動,取出一枚正在閃閃發(fā)光的傳音寶珠,手指稍稍用力,便將其捏成了粉末。
微風(fēng)輕拂之下,這些粉末迅速在空中幻化成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個面方額寬、濃眉大眼的青年,額頭中心尚有一道金色神紋,看起來剛毅正直。
只不過此刻這張四四方方的國字臉上卻滿是驚慌,高聲大喊道:“師兄救命啊,淮水這有個水神非要搶我回去雙修!明日就要上門迎娶!”
“嗯?”
余元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道:“還有這等好事?”
聞仲:“……”
“這個水神為禍淮水一帶,致使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余元好奇地道:“那伱干嘛不從了她,用你的真誠去感化她?”
“師兄別開玩笑了……”聞仲哭喪著臉道:“這個水神有八條腿啊!”
“好事啊!為兄這里剛好有八種不同顏色的絲襪,你要的話我派人給你送去。”
聞仲:“……”
“這水神是公的啊!”
“……”
“師弟你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