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牛賀州
須彌山
西方極樂凈土就是鑲嵌在須彌山上空的一方大千世界。
凡有緣者,在逝去之后,便可從生死輪回中解脫,轉世至此享受無盡的福報。
這是余元第一次來到這方大千世界。
入目所及內的一切,都在綻放光芒,彌漫香氣,處處散發芬芳。
下從地起,上至虛空,宮殿、樓閣、寶池、色樹、蓮花等一切萬物都大放光明,無須日月,自然光明!
極樂凈土廣大無邊氣候溫和,沒有四季寒暑,沒有烈日暴雨,永遠是那么涼爽舒適,令人心曠神怡。
整個世界晝夜不停地從天空飄落天花,一落地便會自動消失。
極樂凈土內以七寶為地,地勢平坦,沒有群山峻嶺,也無深淵溝壑。
一眼望去,這方世界內有著無數宮殿樓閣,皆以七寶搭建,可懸于空,可置于地,可大也可小,可高也可矮,造型模樣全都隨心所欲。
每一座宮殿外面的空地上,都種植著排列得很整齊的色樹,由七寶合成,色彩繽紛,煞是好看。
這些色樹的上空彌漫覆蓋著由金縷珍珠等百千種珍寶所凝結而成的羅網,每當有微風輕輕拂過,上面的珍寶便會發出各種各樣美妙的天音,就如百千種樂器同時演奏一般。
在藍天白云之下,有許多比丘和比丘尼正跪在地上,朝著極樂凈土深處頂禮膜拜,臉上滿是虔誠和滿足。
仿佛這個地方給他們帶來一份無比的寧靜和安全感。
身處于凈土中,便會由衷地感到身心舒暢。
這不是外界所給予的,而是內心深處自然涌現出來的感受。
余元跟在準提圣人身后慢慢前行,整個世界都是平和安靜的,沒有鬧市吵嚷的鳴聲,帶著的香氣的微風輕輕從耳邊拂過。
他置身于這方極樂凈土中,仿佛可以忘卻世俗的煩惱和紛爭。
準提圣人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余元,輕聲問道:“小友覺得這極樂凈土如何?”
余元下意識便想點頭稱贊。
一路行來,他看到的的確是一幅祥和自在的極樂世界。
而在今日之前,他一直對此持著一個懷疑的態度。
當然,即便是現在,他也依然懷疑!
畢竟西方教那些強行度化他人的手段,便足以讓他先入為主地產生惡劣印象。
于是,余元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一般。”
準提圣人看了他一眼,也不以為意,笑著伸手指向極樂凈土深處的一座座恢弘雄偉的神像,“那便是我西方教的護法部眾,中間的則是我西方教的鎮教之寶八寶功德池。”
余元順著方向望去,只見為數眾多的神像中有八座異常的高大,比其他神像要高出一截,而且其中還有一座神像是從中間攔腰斷裂,上半身直接倒塌了下來。
這些神像余元大多數都認識。
正是夜叉王、修羅王、帝釋天、緊那羅等等。
而那座倒塌的神像,十有八九便是那個不久前剛被余元打死的毗那夜迦。
這么一想,他心中對于準提圣人邀請他來極樂凈土更加好奇了。
從開始到現在,這位圣人始終對他保持著善意。
這種善意既有對他的欣賞,又好像夾雜著其他什么東西。
就連那一次穿越到未來時空時,余元也得到了他的善尸菩提老祖的幫助。
這讓余元很是好奇。
他總覺得這位圣人好像是知道些什么。
這時,準提圣人已經帶著他來到諸多神像圍繞的八寶功德池旁。
池水之上靈氣氤氳,上面隱現功德之光。
這一汪池水不算寬廣,但池水看起來卻好像很深。
“八寶功德池,是我西方教鎮教之寶,只需沐浴池水,便可以消去身上業障。”準提圣人介紹道。
余元點了點頭,心想著八寶功德池肯定不止這一個作用。
不過準提圣人既然有所保留,那他也不好多問。
八寶功德池邊上還有著一株玄奧古樸的菩提古樹,繁茂的枝葉上道韻流轉,讓人一眼望之,心中便頓生無限感悟。
只可惜,余元受【倒行逆施】影響,卻是越看越迷糊。
當下,他也不敢多看,跟著準提圣人慢慢來到菩提古樹下。
這是一株極品先天靈根,自開天辟地之前便已經長存于混沌之中了。
古老相傳,準提圣人便是這株菩提古樹化形。
當然,這只是謠言,并無任何證據。
余元也沒有就這個問題多做猜測,只是神色平靜地望著這株極品靈根。
這株菩提古樹下有著兩個蒲團,仿佛自亙古以來就安放在那里,從來也不曾動彈過位置。
準提圣人自己背靠著菩提古樹坐下,然后望向余元微笑道:“這里也無外人,小友隨意坐吧。”
余元看了他一眼,心說咱們有這么熟了嗎?
不過他略微遲疑之后,還是坐了下來。
他相信準提圣人此番舉動必然有所圖謀,但對他來說卻未必全是壞事。
事情到了現在這般田地,他也愿意賭上一把。
準提圣人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伸手輕輕一拂,在他和余元中間便多出了一張古色古香的茶幾,上面茶具齊全,壺中的茶水還冒著淡淡的熱氣。
他倒了兩杯茶,遞給余元一杯,自己也拿起一杯細細品味。
余元看了看杯子,發現這茶杯中有一朵盛開的蓮花,非常漂亮。
他舉起茶杯抿了一口,頓時感覺到一股清涼的口感,還有淡淡的清香,讓人精神一震。
“這是我西方的苦蓮茶,小友可還能喝得慣?”
準提圣人微笑著問道。
“甘香味甜,唇齒留芳,實乃不可多得的好茶。”余元由衷地贊嘆道。
在【倒行逆施】的作用下,溫熱苦澀的茶水變得甘甜清涼,讓他回味無窮。
準提圣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小友若是喜歡,便帶上一些留待日后慢慢品嘗。”
說著,他便伸手輕輕一拂,頓時便有一個精致小巧的瓷罐出現在余元面前。
“多謝圣人賜茶。”
余元起身恭恭敬敬地道謝,然后收起瓷罐,正色道:“不知圣人此番帶我來極樂凈土,究竟有何賜教?”
“小友莫要多想。”準提圣人微笑道:“吾只是見那通天師兄不似往昔模樣,這才將你帶來極樂凈土暫避,對你并無惡意。
當然,若是小友信得過吾,也可將你所知道的告知于吾,或許吾能夠幫助到你。”
“圣人慈悲為懷,小子先行謝過。”
余元道了聲謝,心思快速轉動,最終下定決心,擇取一些能說的告訴了準提圣人,只說通天去了一趟天外混沌后,那本該消散的惡尸突然又重新出現,并且還占據了上風,卻隱藏了“隕圣丹”這一關鍵信息。
聽完余元的話后,準提圣人微微頷首,淡淡地道:“看來通天師兄的確是出了些意外,或許是在天外混沌中發生了某些特別的事。”
頓了頓,他望著余元道:“小友盡管放心,在問題解決之前,你可以一直待在這極樂凈土之中。當然,如果你想要離開的話,也隨時可以離開,沒有人會阻攔你的。
西方教的大門會一直為小友敞開,你可以自由來去。”
聽到這話,余元心中更加覺得古怪。
據他所了解,這位準提圣人雖然一直是滿面慈悲,但暗地里的手段卻是層出不從,需要施展辣手的時候也不會有絲毫手軟。
可偏偏這位圣人對他卻是從始至終都抱有善意,這讓他非常好奇。
“多謝圣人厚愛!”
余元恭敬地作揖一禮。
不管準提圣人的這番舉動是出于何種目的,從目前來看對他的確是非常有利。
至少在這極樂凈土之中,他不用擔心會被通天教主追來。
嗯……應該不會追來吧?
極樂凈土內可是有著兩尊圣人,如果通天教主只是一個人來的話,多半也會吃虧的吧?
除非擺下誅仙劍陣!
可問題是這極樂凈土乃是西方教的地盤。
跑人家地盤上擺下誅仙劍陣,多多少少有點欺負人了啊!
余元飲盡了杯中茶,然后便在準提圣人的安排下,跟隨一個小道童去往寶殿內休息。
在他離去后不久,一朵十二品功德金蓮自那八寶功德池中升起。
金蓮綻放,從中現出身材枯瘦,滿面愁苦的接引道人。
他眉宇間充滿著疑惑不解,出現在準提圣人的身邊,在那個余元坐過的蒲團上跏趺而坐,神情嚴肅地望著準提圣人道:
“那余元打殺了我教中護法天尊,師弟你為何還要留下他?”
“毗那夜迦已經隕落,師兄何必再執著于過去,何不展望一下未來?”準提圣人給接引圣人倒了杯茶,淡淡地道。
接引圣人神色微變,有些不解地道:“莫非師弟你能看到未來?”
準提圣人搖了搖頭,“師兄不能,我自然也不能。”
“那你為何如此看重這余元?”接引圣人不解地看著準提圣人,“之前你想拉攏他來我西方教倒也還算個理由,可如今紫霄宮降下法旨說他是域外邪魔,連他的師祖都欲除之而后快,你為何還要把他帶來極樂凈土?”
“正是因為現在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域外邪魔,所以我才更加看重他!”準提圣人淡淡地道:“如此方能結下一段善緣。”
接引圣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錦上添花始終是不如雪中送炭的。
可問題是,他們可是圣人啊!
需要給別人雪中送炭來結下善緣嗎?
況且這余元還是一個連他師祖通天教主都在追殺的域外邪魔,那闡教的元始天尊也多次表示要將其斬殺,甚至連紫霄宮都下了法旨要將他就地正法!
現在西方教若是包庇他,已經不是得罪通天教主、得罪元始天尊那么簡單了,而是等于在違抗紫霄宮之命!
念頭至此,接引圣人沉默片刻后,望著準提圣人正色道:“師弟,你這么做恐怕會為我西方教招來禍患。
如果師弟你不能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我沒法陪你拿整個西方教去賭!”
準提圣人眼皮都沒抬一下,“即便我想要去賭,師兄也不愿相信我嗎?”
“不行!”接引圣人搖了搖頭,“除非你能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準提圣人輕嘆一聲,望著接引圣人道:“如果我說,現在結下這個善緣,未來或許便是西方能夠大興的關鍵呢?”
“你的意思是,我西方能否大興,全系于那余元一人之上?”接引圣人驚訝地看著準提圣人,皺著眉頭道:“師弟這說法是從何而來?”
準提圣人淡然一笑,并未解釋,只是說道:“眼下我也只是有一點猜測,尚未得到證實,不過我覺得很值得一試。”
接引圣人神色有些陰沉,“師弟,無論怎么說,這西方教是你我二人共同的西方教,你此番決定有可能會給帶來滅頂之災,理應事先告知于我。”
準提圣人微笑道:“師兄言之有理,此番確是我思慮不周。不過師兄也不必擔心,很快通天師兄大概便會找上門來,到時我便帶著余元離開極樂凈土。
若是此番我賭輸了,師兄你也只需要裝作不知道即可。”
言罷,準提圣人站了起來,“西岐已經開始伐商了,師兄也該做準備了。”
接引圣人定定地看著他,過了片刻之后,才緩緩站了起來,目光之中依然閃爍著擔憂的神色,道:“師弟,萬事小心!”
準提圣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師兄放心。”
接引圣人輕嘆一聲,身影緩緩消失不見。
……
與此同時,余元在童子的引領下也來到了一座美輪美奐,充滿了西方風情的宮殿中。
房間里空無一物,只在正中央有著一個柔軟的蒲團。
余元盤腿往上面一坐,感覺舒適度還不錯。
剛剛和準提圣人的交談,他仔細琢磨了一下,最終也沒能猜到準提圣人的用意,索性便不再去想。
對他而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在通天教主的追殺下保住性命。
然后便是想辦法壓制住通天教主身上的惡尸,讓其恢復正常狀態。
除此之外,便是盡快證道成圣。
而且他原先的打算也要徹底推翻。
最開始,他是想著大劫將至,唯恐通天教主獨木難支,不管走哪一條道路,先成圣再說。
可是這次通天教主在去尋找紫霄宮之時遭遇意外,服下了隕圣丹,引得惡尸占據了身軀,也讓他心中警鈴大作。
毫無疑問,通天教主變成這模樣,那位身合天道的鴻鈞道祖絕對是擺脫不了嫌疑。
從他降下法旨污蔑自己為域外邪魔開始,仿佛就有一只大手在背地里操控著一切,使得諸位圣人紛紛走出了自己的道場,或是主動或是被動地參與到大劫之中。
雖然不知道那位道祖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有一點卻可以肯定——如通天教主這樣的天道功德圣人在其面前根本翻不了什么大浪!
考慮到這一點,余元毫不猶豫地放棄了走捷徑,也就是那一條功德成圣的路子。
他現在的敵人已經不再只是元始天尊和太清圣人他們,那個降下法旨要取他性命的鴻鈞道祖才是他最大的敵人!
是以功德成圣和斬三尸這兩個證道之法都可以宣布放棄了。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證道之法就只有法則成圣和以力證道這兩種。
只不過這兩種都是無比困難,而且是毫無半點頭緒。
法則成圣倒還好說。
相傳,只要徹悟三千法則,便可證道成圣,與天道平起平坐。
可問題是許多大能費盡千萬年時光,也僅僅只是悟到了一個淺顯的法則至理,想要徹悟一條大道都是極為困難的事情,更別說徹悟三千大道法則了。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即便余元修習有大夢心經,可以分化萬千,夢中悟道,也并不能起到什么關鍵作用。
不過法則成圣之路再怎么困難重重,至少也是有個方向,可那以力證道才是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
以力證道之法,傳說中盤古大神所開創的證道之法。
簡單來說就是自身強大到極致,足以壓服萬道,便可證道成功,成為凌駕于三千大道之上的無上存在,也就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大道圣人。
據說當初的盤古大神之所以開天辟地,便是為了鎮壓萬道,結果遭到萬千大道魔神群起而攻之。
在經過一場激烈殘酷的大戰之后,盤古大神斬殺了絕大多數的大道神魔,最終卻還是倒了下去,肉身化作洪荒天地的日月星辰和萬物萬靈,元神則化作了三清。
余元所了解到的信息僅止于此。
在他看來,這個以力證道之法比法則成圣還要更加離譜。
如果說法則成圣多少還有點機會的話,那以力證道就是純粹的沒有半點可能。
畢竟連盤古大神都失敗了!
可是除了這兩種證道之法外,好像也沒有別的可以選擇了。
余元輕嘆一聲,感覺前方的道路真的是困難重重。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響。
余元睜開眼睛,也沒有起身出門,只是放出一縷神念前去察看情況。
只見一群穿著西方服飾的西方教弟子從天而降,將他所在的寶殿前圍的水泄不通。
站在最前面的是三個道行高深的中年男子。
其中左邊的中年男子相貌粗獷丑陋,身軀高大威猛,皮膚黝黑,瞳孔中閃爍著凌厲的寒光,大馬金刀地將雙手交叉在胸前,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壓迫感。
余元一眼便認了出來,此人正是那打過幾次的西方教護法天尊夜叉王。
還有站在最右邊的那個中年男子生的同樣丑陋不堪,身材高大,只不過膚色并不黝黑,而是帶了點暗紅色,仿佛是污血一般。
這人余元也見過,乃是阿修羅一族的族長,喚做天波旬。
只是不知道這家伙什么時候跑來西方教當了護法天尊。
余元心里估摸著,十有八九是那冥河老祖和西方教達成了某種協議,才讓天波旬這個阿修羅一族的領袖人物轉而投身西方。
在兩人中央的那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留著長發束成一鬢,眉宇間透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嚴。他穿著華貴的龍紋袍,上面繡著金絲的紋飾綴滿全身,腰束玉帶,腳踩青麻鞋,宛如尊貴的帝王一般。
這人余元倒是不曾見過,但卻明顯能夠感受對方的氣息比天波旬和夜叉王高出了一大截,十有八九也是一尊準圣大能級高手。
“你就是打殺了毗那夜迦他們的那個截教一炁仙余元?”
中間那個華服男子眉頭微皺,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余元。
“是我。”
余元微微頷首,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打殺了毗那夜迦這件事,然后望著那個華服男子道:“不知閣下又是什么身份?”
“吾名帝釋天,乃諸護法天尊之首!”
華服男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余元道,“毗那夜迦乃是吾志同道合的至交好友,卻被你活活打死,此事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
“哦~”
聽到這里,余元就明白過來了,望著那帝釋天笑著道:“怎么,你是想要替那毗那夜迦復仇嗎?不過你來之前難道沒有打聽過我是跟誰來的極樂凈土嗎?”
“我知道是二教主將你帶回來的。”帝釋天冷笑一聲,“不過你以為這樣說就能嚇退我嗎?!今日我不僅不會退縮,還要當著大家的面替毗那夜迦討個公道回來!”
余元微微挑眉,“如果你非要這樣做的話,我也不反對。只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活著最重要,死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哈哈哈——”帝釋天冷笑一聲,望著余元寒聲道:“如果你覺得這樣就能嚇住我的話,那你可是太小瞧我了!”
“呵呵。”余元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么。
正所謂好言難勸想死的鬼!
既然這位護法天尊執意要跟他較量一番,他也不好一味的推辭。
“很好!”帝釋天看出了余元的輕松,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冷笑著道:“好一個狂妄的截教仙!”
“什么截教仙,我看是域外邪魔才對!”夜叉王也冷笑道。
一旁的阿修羅王天波旬沉聲道:“迦樓羅和摩呼羅伽兩位道友十有八九也是被他所殺,這筆賬還沒有算呢!”
余元伸手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地道:“那要不你們一起上?”
“狂妄!”
帝釋天怒斥一聲,高聲喝道:“讓吾先來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完,帝釋天扭頭對邊上的夜叉王等人道:“你們幾個替我掠陣,莫要讓這廝逃了。”
隨后,他一臉傲然地望著余元道:“出手吧,讓吾好好見識一下你這截教一炁仙的實力!”
“你確定要跟我動手?”
余元覺得有點好笑,“我勸你還是別浪費時間了,直接三個人一起上,豈不是更好?”
“對付你,本座一個人足矣!”帝釋天大喝一聲,一步踏出,瞬間跨越了兩人之間的空間,揮手朝著余元拍了過來!
這一巴掌遮天蔽日一般,直接將余元整個籠罩在底下。
余元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在那手掌落下來的瞬間慢條斯理地伸出右手,輕輕揮動之間,便將帝釋天的手掌一把抓住,讓其使盡了渾身力氣也無法再前進半分。
“這怎么可能?!”
帝釋天頓時大驚失色,感覺自己的手掌好似被一道秩序神鏈束縛住了一般,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掙脫一絲一毫。
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就算是他也不相信自己竟然會面對這種情況!
他可是一尊準圣大能啊!
居然在一瞬間就被對方制住。
這也太恐怖了吧?
“看招!”余元輕喝一聲,隨后便握住帝釋天的手掌用力一捏,緊接著稍一用力,便將帝釋天整個身體都撈了過來。
“你……你要做什么?!”帝釋天的聲音多了些慌亂。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一切的發生。
這一刻,他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危機感襲來,整個人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能任由別人宰割。
果然,只聽余元輕笑了一聲,右手拎著帝釋天輕輕旋轉了兩圈,隨即就把他整個身體都掄了起來,然后用力向下摜去。
“轟——”
帝釋天發出了凄厲的慘叫,被余元狠狠地摜在七寶鋪就的地面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恐怖的力量再次將他掄了起來,再一次狠狠地摜在了地面上。
“啊——”
帝釋天瘋狂地咆哮著,試圖讓自己掙脫開來,可不管他多么努力,卻始終無法動彈半根手指頭,只能任由余元將他當成布娃娃一樣甩來砸去。
“這……”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遠處圍觀的眾人看到這一幕,一個個猶如見了鬼一樣,驚駭欲絕。
尤其是剛剛還出聲的夜叉王和阿修羅王,此刻全都是雙目圓睜,兩條腿都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他們都和余元打過交道,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初。
萬萬沒想到,對方已經是他們難以理解的恐怖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