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教主這是把咱們師徒打發(fā)來北俱蘆洲了?”
北海上空,一道七彩云霞托著七香寶車快速地奔行在滾滾烏云之上。
寶車內(nèi),余元老老實實地盤坐在蒲團(tuán)上,取出火爐、靈泉、茶葉等等器物現(xiàn)場烹制了一杯香茶遞給了金靈圣母,順勢好奇地詢問道。
金靈圣母沒有接過茶杯,只是冷淡的“嗯”了一聲。
余元知道她是在生氣。
這事也的確怪他沒把握好時間。
主要也是沒想到她會來得這么快。
不過……
“只是讓您多等了半個時辰嘛,也耽誤不了什么,您這么生氣干什么?”余元十分不解地小聲嘟囔道。
金靈圣母鳳眼含威,冷聲怒斥道:“你一個修行中人,成天想著男女情事,如何能夠證得大道?”
余元正色道:“陰陽雙修之道也是三千大道之一,師尊您不能歧視啊。”
“好!”金靈圣母氣極反笑,望著余元道:“就算你是在參悟雙修之道,那我問你西牛賀州的溫柔鄉(xiāng)里不是已經(jīng)有了一個妙緣仙子了嗎?為何還要來青丘找那狐貍精?”
聽到這話,余元沒好氣地道:“我與那妙緣仙子只是機(jī)緣巧合,算不得數(shù)的……等等!”
他忽的恍然大悟道:“原來師尊您不是反對我參悟雙修之道,而是看不上白泠啊……”
“哼!”
金靈圣母也不反駁,正色道:“那煙視媚行的狐媚子,當(dāng)初便是她哄得你日夜宿青丘,連蓬萊都忘了回,吾如何能看得上她?”
余元瞪大了雙眼,“這都千年前的事了,您還記著吶?”
當(dāng)初他第一次離開蓬萊,尋找一切能夠提升自己的辦法,最終在青丘和白泠勾搭上,體驗到了被采補(bǔ)的快樂。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他在在青丘過著快樂似神仙的生活。
結(jié)果就是被金靈圣母找上門來,只當(dāng)余元是被迷住了,差一點(diǎn)就把青丘九尾一族給滅了。
即便余元努力和她解釋清楚,她也依舊覺得余元是被白泠給迷惑了心神。
自那以后,她對青丘九尾一族便沒什么好感。
這也是為何上次白泠去到蓬萊也不敢前去拜訪金靈圣母的原因。
“吾自然記得!”
金靈圣母的語氣聽起來十分不善。
頓了頓,她正色道:“你若是想要締結(jié)道侶,為師也不反對,那火靈兒便是一個不錯的道侶。
她與你青梅竹馬,從小就粘在一起,對你的心意,為師也看在眼里,若是你與她結(jié)為道侶,為師自然不會反對。”
“……”
余元頗為無語,兩世為人,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婚姻被長輩支配”的恐懼。
他鄭重其事地道:“我可是一直都拿她當(dāng)妹妹的,您別亂點(diǎn)鴛鴦譜,咱不帶這樣玩的。”
“當(dāng)真?”
金靈圣母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可你們不是牽過姻緣線了嗎?”
“嗯?”
余元有些訝異地道:“這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姻緣線的事除了他之外,便只有龍吉、嫦娥兩人知道,當(dāng)初他也交代過兩人勿要說出去,就當(dāng)這事沒發(fā)生過。
那之后,他就把這事給忘了。
沒想到今日居然又從自家?guī)熥鸬淖炖锫牭搅诉@一茬。
金靈圣母卻沒有多說什么,淡淡地道:“你別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總之那個狐媚子不適合你。
若是不愿意和火靈兒結(jié)為道侶的話,那個妙緣仙子也可以考慮一下。
聽說上次你們和闡教爭斗之時,她也趕過去援手了,想來對你也是比較認(rèn)可,為師也比較滿意。
當(dāng)然,你現(xiàn)在最要緊的還是專心參悟大道,爭取早日證得混元道果。”
余元微微勾起嘴角,端起那一杯清茶一飲而盡,笑著道:“是是是,您說的都對!”
“……”
金靈圣母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對這個徒弟她太了解了,越是這樣就越說明他一點(diǎn)都沒聽進(jìn)去。
不過她也不知該如何說服這個徒弟。
只得在心中暗嘆一聲,閉口不再去談這個話題。
車廂內(nèi)一時間也變得安靜下來。
……
北俱蘆洲是一個充滿荒涼和危險的地方,毒瘴叢生。
在這片廣袤的大陸上,黑壓壓的毒氣匯聚成灰黑色的云霧,籠罩了大半個大陸。這些濃密的云霧彌漫在空中,劇毒充斥著每一寸空間。
在這灰黑色的云霧下,大地荒蕪,草木凋零,生機(jī)幾乎斷絕。
毒氣的存在使得大陸上的動植物無法生存,只有少數(shù)適應(yīng)了這種環(huán)境的生物在其中茍延殘存。
外來者如果沒有靈寶護(hù)身,想要穿越這片毒氣籠罩的云霧,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那劇毒的瘴毒,以及催生出來的各種毒物隨時都能讓外來者付出慘痛的代價。
就連那些被放逐到北俱蘆洲無數(shù)個元會的巫妖兩族,在外面行走時也必須時刻警惕,采取各種防護(hù)措施來保護(hù)自己。
不過余元他們自是不用在意這些。
那些毒瘴根本無法侵入七香寶車內(nèi)部,更別提傷害到他們了。
余元倒是饒有興趣地走出車廂,沒做任何保護(hù)措施便施施然走進(jìn)了毒瘴之中。
金靈圣母微微皺眉。
換做以往的話,肯定又要斥責(zé)他為了修煉不要命了。
不過如今她深知這個徒弟早已磨礪出一副堅不可摧的完美體魄,自是不會再去阻攔他。
余元也沒在外面待多長時間,很快便又回到了車廂內(nèi)。
因為外面的毒瘴和他預(yù)料的一樣,已經(jīng)無法對其造成任何傷害了。
兩人此行的目的地是在北俱蘆洲北部的荒蕪沙漠之中,是以七香寶車也沒有停下,繼續(xù)一路向北疾行。
不知過了多久,七香寶車快速駛?cè)氡本闾J洲北部荒漠。
眼前是一片無垠的黃沙,仿佛漫天飛舞的金色細(xì)沙遮蔽了整個視野。
刮起的風(fēng)沙呼嘯而來,席卷著北俱蘆洲的荒漠。黃沙在空中形成起伏的沙丘,宛如無情的巨龍伸展開來,似乎隨時都要將一切吞噬。
這是余元第二次進(jìn)入這片荒漠了。
他帶著故地重游的心態(tài),四處張望著。
雖然大漠黃沙不停地變化,但他還是能夠找到一些熟悉的方位。
比如爆揍大勢至的地方,比如暴揍緊那羅的地方,比如暴揍云程萬里鵬的地方,比如暴揍鯤鵬老祖的地方……
搞錯了,那里是他被鯤鵬老祖暴揍的地方。
再往北邊去一點(diǎn)才是他手持青萍劍暴揍鯤鵬老祖,奪取北冥宮,一劍斬落鯤鵬翅的地方。
此行并無明確的目標(biāo),只知道妖皇殿曾在茫茫荒漠中出現(xiàn)過。
就連消息是如何傳出來的都找不到確切的來源。
是以金靈圣母也只能駕馭著七香寶車,在荒漠中漫無目的地周游巡視。
時間一天天過去。
這一日清晨,一股心悸般的異樣感覺突然自余元心中涌現(xiàn)。
沒有任何征兆,就這么突然地出現(xiàn)了。
同時方法有一道模糊的聲音在他耳邊呢喃著什么。
余元眉頭微皺,放出神念掃向四周。
“怎么回事?”
金靈圣母察覺到他的異樣,好奇地問道。
“您聽不到嗎?”
余元詫異地看向金靈圣母。
“聽到什么?”金靈圣母一雙鳳眼中滿是疑惑。
余元見狀,立刻便明白那聲音只有他一人能夠聽到。
他連忙將身上的傳音寶珠、留影神珠等等全都掏了出來,又把銅鏡拿出來察看,卻始終找不到聲音的源頭。
忽的,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再一次打開乾坤如意袋,在里面翻找了許久,才翻出來一根玉杵。
這是一根色澤通碧的玉杵,長度不足一尺,頭粗尾細(xì),中部有環(huán)紋,表面鏤空雕刻著許多符文,看上去非常神秘且雅致。
當(dāng)時他從嫦娥仙子手中得到它時,它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玉杵,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然而此刻這根玉杵卻在閃爍著淡淡的寶輝。
最重要的是,當(dāng)余元伸手握住這根玉杵的瞬間,耳邊那模糊的呢喃聲瞬間變得清晰而真切。
那是一道女子聲音,低沉婉轉(zhuǎn)。
“莫……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