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狂徒!”
眼見余元沖進月亮車內(nèi),望舒仙子柳眉倒豎,手中的寶境陡然射出一道清冷的月華,精準(zhǔn)地射在了余元的后背上。
嗯,不痛不癢。
余元對她撓癢癢般的攻擊毫不在意,只是盯著面前的嫦曦的仙子,上上下下打量著。
此刻這位端坐在云床的月中女神也正在打量著他,一雙澄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滿是驚訝和好奇,就像是頭一次見到生人一樣。
看面相的話,她很年輕,比余元第一次見到她時要年輕的多。
就如同一個少不更事的豆蔻少女。
她的容顏無可挑剔。
那白皙嬌嫩的肌膚,光滑如玉的額頭,狹長彎彎的柳葉眉,雙眸如鳳凰般迷人,古典香韻的鵝蛋臉……每一處都是精致絕倫。
尤其是她挺立卻又靈巧的鼻梁下,一雙紅潤小巧的嘴唇微微勾起,明亮的大眼睛撲閃著,顯得十分清純可愛。
相由心生!
對絕大多數(shù)仙神都是適用的。
雖然兩位月中女神幾乎是同一時期誕生的,區(qū)別只在于化形先后,但從面相來看卻存在著巨大的年齡差異。
余元也曾見到羲和妖后未成婚時期的相貌,那時候她便已經(jīng)足有雙十年華,宛如皮紅汁滿靜待采摘的水蜜桃。
而現(xiàn)在距離那時已經(jīng)過去足有數(shù)十個元會了。
本應(yīng)和她相差仿佛的嫦曦仙子卻依舊如同豆蔻少女。
由此可見,這位月宮仙子有很大概率是未經(jīng)世事,不染紅塵,才能保持心性澄澈……簡單來說,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化形到現(xiàn)在,整日里不是在修煉就是在悟道,活人都沒見到過幾個。
就好像火靈兒那個資深宅女一樣……不對,她要是當(dāng)真上千元會如一日待在月宮足不出戶的話,那可比火靈兒宅多了!
不過她相貌雖然如同豆蔻少女,但身材和她姐姐相比卻也絲毫不落下風(fēng)。
只見她身上穿著一襲潔白如雪的仙裙,交疊的衣領(lǐng)下是那被白衣堪堪裹住的身姿,玲瓏浮凸,恰如高山雪蓮。
風(fēng)情外露卻又神圣高潔。
精致的鎖骨下是一條清晰分明的倒人字形鴻溝,無形中散發(fā)著一股高貴中又透著些許青春嫵媚的氣息。
在余元的注視下,嫦曦仙子率先開口了。
不過卻不是沖著他,而是朝著那正在用實際行動來詮釋“蚍蜉撼樹”的望舒仙子道:“你先停手吧。”
“可是他……”
望舒驚愕不解地看向自己的主人。
嫦曦仙子那明亮的大眼睛撲閃著,紅唇微微抿起,勾出一個自然的笑容,“他對咱們沒有惡意……不然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形神俱滅了。”
聽到這話,望舒不由地轉(zhuǎn)頭看向余元,只見自己的皓月靈鏡雖然一直在持續(xù)不斷地轟擊著這個膽敢擅闖月亮車的“狂徒”,但卻像是在給對方撓癢癢一樣,也沒造成什么傷害。
看到這一幕,她對嫦曦仙子的話不由相信了幾分。
同時一股巨大的恐懼從心底滋生出來。
她的皓月靈鏡可是羲和妖后賜予她的密寶,乃是一件上品后天靈寶,能夠從鏡面中放射出太陰月華來傷人,威力強大無比,即便是大羅金仙也不敢輕攖其鋒。
可是面前這個來歷不明的家伙,卻是完全無視了。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強撐著畏懼直視著余元,沉聲喝問道:“上仙到底想要做什么?”
余元沒有理會她的問題,似笑非笑地望著嫦曦仙子道:“你怎么能肯定我對你們沒有惡意?就算我沒有動殺心,可也不代表我不會動別的心思?”
嫦曦仙子眨了眨眼,“我有一顆九色琉璃心,如果別人對我有惡意的話,我全都能夠感應(yīng)到。”
九色琉璃心?
余元心中微微一動。
他也聽說過曾有至純至真至誠至善之人,天生一顆九色琉璃心,汲日月之精華,納天地之靈魄,擁有不可思議之神通。
辯善惡,曉天理,通陰陽,知天命……
最重要的是,擁有九色琉璃心的仙神天生對大道親和。
參悟三千大道,事半功倍。
不過能夠擁有九色琉璃心之人,自開天辟地以來也沒有幾個,而且無不是氣運深厚之輩。
相傳,先天大神伏羲便有著一顆九色琉璃心。
“這么說,你能看穿我的想法?”
余元來了興趣,有些好奇地問道。
嫦曦仙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并不能看穿你心里的想法,我能感應(yīng)到的只有你心里關(guān)于我的那部分念頭。”
“這么玄乎?那你能感應(yīng)到我剛剛都想了些什么嗎?””
余元有些不信。
據(jù)他觀察,眼前的嫦曦仙子估摸著也就剛證大羅道果,跟他比起來足足差了一個大境界!這樣也能被她感應(yīng)到?
“你剛剛在想……”嫦曦仙子看著他,面上露出一抹遲疑,“你在想如何利用我來逃脫天庭的追捕?”
聽到這話,那望舒仙子頓時緊張地看向余元,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里充滿了驚懼,下意識地問道:“上仙……該不會就是那個大鬧天庭的玄陽子吧?”
余元看了她一眼,這個時期的望舒仙子并沒有后世的嫦娥仙子那般柔弱,五官輪廓也多了幾分英氣。
只是此刻在聽到余元自承身份后,這位月之御者還是忍不住顫栗起來。
眼下天庭戒嚴(yán)森嚴(yán),無數(shù)天兵天將從東海趕回,然后毫不停歇地直接奔赴太古星域駐防,幾乎整個天庭的力量全都被緊急調(diào)動了起來。
而這一切只為了一個人——玄陽子!
“上仙你為什么要跟我們天庭作對?”嫦曦仙子撲閃著大眼睛問道。
余元翻了個白眼,“現(xiàn)在是你們天庭想要搶奪我的寶貝,我總不能站著不動等死吧?”
聽到這話,望舒仙子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怒色,有些不服氣地道:“我們天庭什么寶貝沒有?就連先天至寶混沌鐘都在我們東皇陛下手里!
就連諸位妖圣大人也個個都是身懷異寶,又怎么會貪圖你手里的寶貝?”
“望舒!”
嫦曦仙子輕喚一聲,有些訝異地道:“我感覺他說的都是真話。”
“嗯?”
望舒仙子一下子愣住了。
余元倒是越來越感興趣了,望著嫦曦仙子道:“你的九色琉璃心還能辯別謊言?”
“沒有啊。”嫦曦仙子一本正經(jīng)地道:“只是直覺告訴我,你說的都是真的。”
余元:……
嘖嘖,這個月神好像很呆萌,很好騙的樣子啊。
這般想著,他下意識地朝著嫦曦仙子看去。
只見其豆蔻容顏完美無瑕,再加上那青春嫵媚的嬌艷身姿,這要是騙回去的話……
這時,那嫦曦仙子那白皙嬌嫩的玉臉突然染上了紅暈,目光有些怪異地看了眼余元,然后立刻便移開了視線,磕磕絆絆地道:“上、上仙……你怎么能想這些?”
“嘶!”
一看到她那好似火燒的面容,余元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那一絲綺念被對方的九色玲瓏心給感應(yīng)到了。
饒是余元身經(jīng)百戰(zhàn),面對對方那驚愕中帶著些許責(zé)備的眼神,也忍不住有些尷尬。
一旁的望舒仙子連忙上前,就像是護犢子的老母雞般將嫦曦仙子擋在了身后,同時警惕地看著余元這頭貪吃的老鷹。
“咳咳……”
余元用力干咳兩聲,也沒有多做解釋,直接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
“我是什么人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你們是什么人我也能猜出來,現(xiàn)在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需要你們幫個忙,帶我離開太古星域……
請注意,這不是請求,而是威脅!
若是你們不答應(yīng)的話,等待你們的不會是什么好結(jié)局。”
“哼!”
望舒仙子神色冷了下來,那張英氣十足的面龐上滿是倨傲和憤怒。
“你果然沒安好心!別妄想了,我們……”
她話未說完,便有一道清澈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我們可以幫忙。”
嫦曦仙子一本正經(jīng)地道:“雖然上仙你剛剛說這是威脅,但我的九色琉璃心卻并沒有感應(yīng)到你有過想要對我們不利的念頭……
而且天庭要搶你的寶貝,本來就是錯誤的。
這里面應(yīng)該是有什么誤會。
待送你離開太古星域之后,我會去向妖皇陛下說清楚此事,讓他不要再找上仙你的麻煩。”
聽到這話,余元忍不住挑了挑眉。
果然,這個時候的嫦曦仙子的確是很單純。
或者也可以用天真來形容。
她的世界里沒有那么多爾虞我詐,只有非黑即白。
余元忽的有些明白了。
為何她會擁有九色琉璃心了。
至純!至真!至誠!至善!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會始終呆在太陰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里不是修煉,就是參悟大道,唯一能夠接觸到的人可能就只有姐姐羲和以及侍女望舒了。
“娘娘!”望舒仙子急切地道:“現(xiàn)在整個天庭都在追捕他,兩位陛下甚至不惜動用周天星斗大陣也要抓到他……這件事事關(guān)重大,娘娘您不能參與其中,不然會出大事的!”
說罷,她又轉(zhuǎn)頭望向余元,懇切地道:“求上仙您看在娘娘她愿意幫您的份上放過我們吧!要是我們真幫您逃出去了,那倒霉的可就是我們了啊。”
嫦曦仙子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妖皇陛下會因為此事而降罪于我?”
望舒仙子使勁點頭,正色道:“這次陛下他們連周天星斗大陣都出動了,肯定是鐵了心要抓住這位玄陽子上仙的!
娘娘您要是壞了兩位陛下的大事,到時他逃之夭夭了,咱們可是要倒大霉了啊!”
“這樣啊……”
嫦曦仙子點了點頭,算是弄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系。
她只是單純,并不是傻。
“那我就不能幫你了。”
她望著余元,略帶些歉意地道:“雖然我同情你的遭遇,很想幫你的忙,但我若是真的幫了你,便會觸怒妖皇和東皇兩位陛下。
到那時妖皇陛下可能會看到我姐姐的面上饒我一命,但望舒她卻是死定了。
我不能為了幫你而害了她的性命。
不過你放心,我會去面見妖皇陛下,替你從中說和,讓他放棄搶奪你的鴻蒙紫氣。”
余元:“……”
他今天算是體會到,什么叫做待人以誠了。
以往,他覺得云中子那樣的人就已經(jīng)真的不能真了。
可是在見到這個擁有九色琉璃心的嫦曦仙子之后,余元對于“真誠”二字又有了全新的認(rèn)知。
雖然嫦曦仙子最后的話仍舊顯得很單純,完全沒有意識到鴻蒙紫氣的重要性,就連她姐姐妖后羲和也沒有插嘴的資格,更別提她了。
望舒仙子也清楚這一點,望著自己的主人欲言又止。
“別費事了。”
余元笑著道:“我說的幫忙只是跟你們‘客氣’一下罷了,我的意思是,你們這輛月亮車我征用了……還有你!”
他望著嫦曦仙子,一本正經(jīng)地道:“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我的俘虜了!”
“我?”
嫦曦仙子一雙眼睛睜得溜圓,伸出晶瑩白皙的蔥白玉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訝異地看著余元。
“你想要干什么?”望舒仙子怒喝道:“虧娘娘她還想幫你,你居然……”
“你別吵吵。”
余元也不能她說完,便直接伸手抓住望舒仙子,將她從月亮車?yán)飦G了出去,然后厲聲喝道:“去告訴東皇太一,嫦曦仙子在我手里。
短時間內(nèi)她不會有事,但若是半日內(nèi)不解除對太古星域的封鎖,那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說罷,他也出了轎廂,自己坐上了御者的位置,駕馭著月亮車揚長而去,留下那想追又追不上,只能無能狂怒的望舒仙子。
“那個……”
嫦曦仙子盤坐在轎廂內(nèi),有些錯愕地透過窗戶看向前面的余元,小聲地道:“其實你只是不想給我們?nèi)锹闊圆庞谩壖堋@種手段……你并不會傷害我對吧?”
余元回過頭來,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眼。
嫦曦仙子下意識地伸手攥緊了交疊的衣領(lǐng),面色微微泛紅。
她略一沉吟,小聲地道:“上仙,你……你不可以進來哦!”
“……”
余元尬尷的同時也有些奇怪。
按理說以他的道行早就應(yīng)該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美色當(dāng)前而古井不波才對,為何今日在這個嫦曦仙子面前,卻屢屢生出綺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