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梅流香? 大牢失火
“陛下,這太荒唐了,我們用三十箱珠寶買了兩個沒用的荒坪,還要時時但心多延的進犯,負責那里的百姓安定,實在百害無利。”說完兒狠狠瞪著幾乎是癱坐在椅子上的冷玉翎。
夜宴一完,便和尹靖驥一行人一起來到了卸書房,不過他真的喝多了,站都站不住,只得癱在椅子上,抱著熱茶猛灌,顯然尹靖驥也很焦急,所以哪怕是他看起來已經醉了也要他解釋清楚。
長長吁了一口氣,對著身后的侍女說道,“再倒兩杯熱茶來。”
尹天暉皺著眉頭,“天杰……你沒事吧?”
冷玉翎臉色很白,比沒喝酒時還要白,讓他看起來極是虛弱,讓人擔心。冷玉翎搖搖頭,看了一眼尹靖驥,“謝謝父皇……還是選擇相信了我……我保證不讓父皇……覺得虧本……”
凌國芳輕哼一聲,“謙王真拿國家來做生意嗎?”
“三十箱珠寶……可以富國強兵嗎?凌大人與其關心那三十箱珠寶……不如想想怎么整治囧囧污吏,多揪幾個……國家清明了,國庫也滿了,說不定皇上給你發個紅包,可以讓你……給兒子多建幾個園子……”
凌國芳臉色一變,慌忙看了一眼尹靖驥,見尹靖驥沒什么表示,正想說話,尹天翔卻接了過來,“天杰,你還是快說吧,你不上朝不知情況,父皇也有許多難處的。”
冷玉翎又喝了一口熱茶,燙得他張嘴唏吁,“父皇可知道金剛寶劍?”
尹靖驥看了他一眼,“只是聽聞,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那是……我叫人打造的……金剛并非一把,而是……三把……”
屋子里的人都瞪著眼看著冷玉翎,冷玉翎卻輕輕一笑,“父皇……想不想讓臺宣的每一個士兵都配這樣的兵器,不止這些……還有更多的兵器……”有些難受的抵住額頭,“我可以為父皇組成一支鐵甲軍隊……有最好的裝備,最堅固的鎧甲,最鋒利的刀劍……在青澤有一種燃燒xing能很好的**,它燃燒持久,熱度極高不是煤炭和木柴所能比的……早年有人發現過,兒臣讓人封了那個地方,如果讓多延發現他的用處……那才是百無一利……”
尹靖驥望著冷玉翎,“你就是為了這個……”
冷玉翎點點頭,從袖中抽出一疊紙,手已無力舉起,尹天暉接過來遞給尹靖驥,尹靖驥不由的一驚,紙上所畫的戰車,射筒無一是他見過的,但無庸至疑都是威力強大的。
“冷梅宮有個書閣……我無意發現其中有一本制造兵器的殘本……雖然只有幾頁卻可以讓我們臺宣……只要父皇答應我一件事……放了邱楚……”冷玉翎腦袋一搭竟是睡了過去。
“天杰……天杰……”尹天暉搖了兩下,冷玉翎幾乎滑到椅下,忙伸手將他接住,“父皇,天杰他醉了。”
尹靖驥看看手上的紙張,又望了一眼冷玉翎,“先送他回去睡吧。”
凌國芳看了一眼冷玉翎,臉色更加yin沉。
冷玉翎這一覺睡得極沉,而且是被強行搖醒,心情極度不好,一把拍掉抓著自己不放的魔掌,翻了個身咕噥了兩聲又沉沉睡去。
尹天暉被他有些孩子氣的舉動逗笑了,一想到尹靖驥還心急火燎的等著,不得不拉過冷玉翎強行的讓他清醒過來,“天杰醒醒。”
冷玉翎皺著眉頭呻吟一聲,“不要搖我,頭好痛……”
尹靖驥上前了兩步,他現在是滿心焦急,甚至是一晚上都輾轉難眠,都是冷玉翎那兩張紙給害的,冷玉翎可好,都快正午了還是一點要醒的跡象也沒有,他不得不從卸書房親自跑來看他。
龍秀看他著實是急了,又礙著自己不好硬拉著冷玉翎起來,只得自己取來幾顆藥丸扳著冷玉翎的嘴喂下去,“說了你不能喝這么多酒,疼死活該。”
“果然是更年期到了,怎么張口閉口竟詛我死……我死了誰還養你這老頭……”冷玉翎摸索到一片柔軟的衣袍,再聽耳邊的罵聲,即使頭疼欲裂也知道那惡毒之人是誰,他本不是嚴肅的非要遵循禮法之人,平時和人相處也總是輕松愜意,自從和龍秀做了父子也更是沒有收斂,總是逗著龍秀生氣或者開心,不過以龍秀冷漠的xing子想看他笑實在太難,冷玉翎便換了另一種模式。
龍秀頭上青筋暴跳,他自是知道更年期是什么意思,和冷玉翎相處這么長時間已經對他的新鮮詞見怪不怪了,這用在女人身上的詞冷玉翎竟然……冷玉翎毫不知危機所在,反而賣勁的扒到龍秀腿上去,“父親,玉翎頭疼……”
龍秀咬著牙,眼中露出一抹冰冷來,那三父子愣愣的看著兩人。龍秀看了眼冷玉翎,伸手從腰中摸出一支金針,毫不遲疑扎在冷玉翎的身上,只聽一聲慘叫,冷玉翎立刻轉醒從龍秀身上慌忙抽身,眼淚汪汪的看著手臂上的金針,“你……你謀殺呀。”
龍秀yin著個臉,“更年期?老頭……”
冷玉翎疼得幾乎要眼淚直流,忙伸手撥了,這龍秀不知扎在那里竟如此疼,虎毒還不食子呢,果然不是親生的不知道疼惜,冷玉翎忿忿的想著,當然他并不是真的這么想。
抬眼看到呆愣的那三人,冷玉翎臉上也有些不好看,“父皇……你管不管你皇弟了,他這樣睚眥必報哪有皇家之人的氣度……哎喲……”還沒說完便被龍秀一個枕頭砸中,倒在一邊,“父親,我真會得腦震蕩的……”
尹靖驥實在摸不清現在的情況,說實話他覺得冷玉翎簡直無理極了,哪有兒子指責父親的,甚至心里有些發怒,可是卻又覺得冷玉翎和龍秀的相處模式讓他羨慕,更讓他嫉妒,因為任誰也看的出來龍秀的不悅是裝出來的,眼中卻滿滿都是寵溺之色,很是愉悅。
“還不快下來,成什么樣子。”龍秀唬了一句也不再跟冷玉翎鬧。
冷玉翎的表情很是痛苦,明明頭疼的要死,卻又不能失了禮數,但他最想做的還是睡覺。
“父皇,兒臣失禮,請您勿怪。”一邊說著卻是毫無謙恭的神情,一般情況下是不是應該說請降罪,他到自己先給自己勉罪了。
尹天暉和尹天翔幾乎是用提心吊膽的目光看冷玉翎了,尹靖驥輕輕搖搖頭,不想跟他計較,他還記得自己是有事相求,真可謂相求了,對于一個馳逞沙場多年的軍人來說,冷玉翎給他的東西無疑是一記重磅炸彈,而對于一個尚算清明的皇帝來說更是如此,他不能逼冷玉翎,他知道如果逼了說不定就得不到什么東西了,至少不太容易,這段時間以來對這個兒子也算有些了解,典型的吃軟不吃硬,“酒醒了嗎?”
冷玉翎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酒醒了,瞌睡沒醒,父皇和皇兄每天那么早出晚歸朝果然辛苦。”
尹靖驥看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今天卸書房鬧了個雞犬不寧,你倒睡了個安安穩穩,你知道有多少人彈劾你。”
冷玉翎也顧不得整理儀容了,只恭敬的站在一邊聆聽尹靖驥教悔,“彈劾兒臣?父皇為何不罰他們-”
尹靖驥手上一頓,抬眼看他,“罰?”
“書上不是都說,要獎功罰過的嗎?兒臣為臺宣出力用三十箱珠寶換回巨額財富,父皇難道還要罰我?”
尹靖驥深深看了一眼冷玉翎沒有說話,尹天暉走到冷玉翎面前,“今天參你的折子很多,都是父皇頂著,我們國庫一直吃緊,三十箱珠寶可以解決我們許多問題。”
冷玉翎看著尹天暉,“以前在冷梅宮聽聞三皇兄有驚世治國之才,所轄之區也是一片清明,為何區區三十箱珠寶蒙了皇兄眼睛,我們臺宣不可能靠這三十箱珠寶富有起來,昨晚風鐵聞如此不甘,是因為他是一個軍人,他的職責就是保護國家領土不被侵犯,所以他寧愿留下三十箱珠寶,與三十箱珠寶相比,我們國土的增加不是更有意義嗎?”冷玉翎看著三人,輕輕笑了起來。
“天杰,那金剛寶劍真是你造的?”尹天暉看著他。
“當初是看宮里囧囧手上的劍太重,想做一些合手的兵器,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知道有一種礦石極為堅韌,煅煉時間極長,用煤炭或是別的東西根本沒有辦法鑄鐵,只有那青澤的……”淡淡一笑,“因為朝廷也有規矩不能大量制造兵器,有謀逆之嫌,所以我只是試著做了三把。”
尹天暉眼睛一亮,“你已經掌握方法?”
冷玉翎點點頭,“花了近一年的時間才有個大綱吧,若是想要大量生產恐怕還需一段時間,需要合適的爐子,專業的工匠進行改進。”
尹靖驥伸手抽出兩頁紙,“這個……你父王說沒見過。”
冷玉翎微微一愣,這尹靖驥終究是一個帝王,這猜疑人的習慣可真是一點也不可愛,“父皇覺得父親他會注意這種東西嗎?”
龍秀看了他一眼,不是醫書他倒是從來也不想多看。
“你以為不該操之過急?”尹靖驥看著冷玉翎。
冷玉翎想了想,笑起來,“父皇沒有錢。”
一句話刺到尹靖驥要害,任何一個國家沒有錢當真是什么也辦不了,瞪了一眼冷玉翎,“聽說冷梅宮最會做生意,天杰不幫父皇想想主意。”
冷玉翎苦著臉,“兒臣倒是想,可是兒臣還沒做什么呢就被人參,現在是有父皇皇兄給我頂著,可是以后……唉,這事父皇還是和兩位皇兄商量吧。”
“哼,你倒是給我推得干凈,你不想為國盡力?”
“父皇,兒臣是臺宣的一份子,與臺宣榮辱與共,自是愿意為您分憂解難,玉翎可以把自己知道懂得的,甚至是能做的……父皇容兒臣想想,寫清楚了報給父皇。”
尹靖驥點點頭,“那我便等著你的消息。”伸手自袖中掏出一個囧囧布包,“這是風鐵聞送給你的。”
冷玉翎愣了一下,“他送給我的?”伸手接過一看,不由一驚“我的指套,父皇……”
“父皇已經跟風鐵聞說清這件事,由于邱楚水所處大牢昨晚失火,邱楚水已經葬身火海,風鐵聞也不想再追究了,所以將這指套送給謙王殿下了。”尹天暉面無表情的說著,眼睛卻緊緊盯著冷玉翎,看到冷玉翎一瞬間失了血色,不由的輕蹙眉頭。
“失火……什么時候?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幾乎是無法自控的尖叫起來。
“昨晚有人趁三圓節來劫獄,混亂之中失火……”
只有這么簡單嗎?只是這么簡單嗎?冷玉翎心亂如麻,他不敢去想,只愣愣的看著尹天暉,那不敢置信的眼神讓尹天暉也不忍再說下去,覺得他再聽下去就會倒地不起了。
冷玉翎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心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崩塌了,身上的血液也在一瞬間凝固了似的,讓他站也站不穩,回頭便向門口走去,楚水……心里只有這一個名字……
不顧自己衣衫不整,冷玉翎便準備跑去大牢,尹靖驥氣得摔了茶杯,“你給我站住,堂堂臺宣皇子,你像個什么樣子。”
冷玉翎赤紅著雙眼,低頭垂目,腦子里盡是邱楚水葬身火海的消息,可是他不相信,這不可能……他說了要他等著自己……
怎么會……
雙腿一軟再無法支撐下去,重重跪在地上,雙膝碰地的聲音發出很大的響聲,雙手緊握著,張著嘴不停的喘著氣,龍秀皺著眉無聲的一嘆,怎么平時那么一個聰明的孩子會一碰到感情之事便變得愚蠢起來了。
良久,冷玉翎卻輕輕一笑,伏低身子向尹靖驥重重叩了三個響頭,“謝謝父皇成全,若是楚水他……有個萬一,兒臣一定隨他去……”
尹靖驥瞪視著他,“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冷玉翎苦笑一聲,看著被指套刺破的手掌流出鮮紅的血液,手上的魂牽繞沾上冷玉翎的血閃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來,“所以……冷玉翎只是冷玉翎,禁不住父皇嚇啊……”
尹天暉看著一臉又是傷感又是欣慰的冷玉翎,心里真是百味具雜。
大牢之內一片狼籍,都處都是被火燒得黑色痕跡,大牢外面堆了兩三具尸體,都是在大火中沒有逃生的囚犯,邱楚水所住的牢房本就在于最下面,里面也是一片混亂,墻上到處都有兵刃留下的痕跡。
冷玉翎從地上拾起一張被燒得剩了一半的紙片,上面寫滿了‘楚’字,這是當日邱楚水握著他的手教他寫的字……
真是殘酷啊,這便是皇家的辦事手段嗎……
冷玉翎輕輕一嘆,將手中紙片收進腰間魚形荷包之內,緩緩走了出去。
宏天十七年,臺宣三圓節之際大牢失火,朝中兩個涉嫌貪污卻一直沒有判決下來的官吏未能幸免,死于牢中。
天地教教主邱楚水藏身火海,臺宣下令解散天地教,圍令者斬。
天地教一夜之間在江湖上徹底消失……
三個月后,臺宣冒出一個神秘組織,號稱聽雨樓,專門收集打聽各方消息,并以最快的速度再次統一黑道,成為黑道龍頭。
樓主……
身份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