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萬籟俱寂,寒風陣陣,四個孤獨的身影定在路邊,前方的黑暗好似一張大口,正肆意的吞噬著她們所剩無幾的勇氣。
葉眉一路上全無動靜,只有偶爾的眨眼能讓姐妹們稍微放下心來。她的世界頓時安靜了,從她瘋狂的將鉛筆**右耳的時候,整個世界頓時一片寂靜,她突然覺得釋然,好像解脫了,可這解脫是暫時的,還是徹底的呢?如果像歐陽蕊受那么重的傷才算解脫的話,那么葉眉還剩下另一只耳朵,一只完好無損的耳朵。
前方幽深的黑暗,周圍無邊的寂靜,此時的葉眉沒有疼痛,太痛了反而感覺不到吧,她早已不再尖叫,不再怪笑,不再瘋狂,她只是安靜的木然的望向前方,她不那么害怕了,她的內心早已麻木。
終于,一個聲音傳來,“快來啊!快過來啊!來陪陪我吧,這里好冷啊!”
葉眉驚醒,觸電般的轉頭看向攙扶著她的姐妹,而姐妹們被她這突然的動作嚇壞了,一個個驚恐的盯著葉眉。
葉眉哭著抬起右手,伸向**右耳的鉛筆……動作緩慢但毫不猶豫。
“葉眉!你醒醒!你在干什么!快停下!你快停下啊!”歐陽蕊用盡全力抓住葉眉的右手,閉上眼睛對著葉眉瘋狂的吼叫。
“我要刺聾另一只耳朵,這樣就什么也聽不到了!看你還怎么嚇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葉眉終于開口,而這突然的一幕更是嚇得眾姐妹愣在當場。
“你在和誰說話啊?誰嚇唬你了?到底是誰!他嗎的有種快給我站出來!老子不怕你!”歐陽蕊此刻顯得十分勇敢,雖然其他人都看見她在發抖。
“不對,我們快回去,這條路有問題!”林筱憶突然說到。
“有問題嗎?我們在這里等著就好了,救護車也不一定每次都那么準時。”張嵐這么說其實是害怕退回去的路也會有問題。
“聽我的,這路真的不對勁,你們看后面!”林筱憶尖叫著說出了這句話。
除了葉眉,其他三人全部立即回頭,只見離她們不遠,那路燈下方,靜靜的立著兩個垃圾桶,而蓋子,居然全部打開著。
“剛才明明沒有的!怎么回事?”歐陽蕊慌張的問。
“我們到底該怎么辦!本來垃圾桶應該在前面的,這條路上也就那地方有垃圾桶,而且其他的人都看不到,只有我們才能看到,現在它們在我們后面,我們就算后退,能退回寢室嗎?我們到底該往哪里走!”張嵐驚恐的一把扯住林筱憶。
“讓我想想,垃圾桶本來應該在前面,現在卻在后面,那么也就是說這條路可能是反的,你們覺得呢?”林筱憶分析道。
“怎么可能?我們不是在向著學校大門方向走嗎?”張嵐說。
“不,按我們的現在的方向來看,我們只會回到寢室樓,也就是說,鬼不讓我們走出去,讓我們一直朝著寢室樓兜圈子!”林筱憶緊張的說。
“我們要向相反的方向走才對!相信我,向著有垃圾桶的方向走才是學校大門,不然只能走回寢室,永遠走不出去!”林筱憶望著大家鄭重的說。
48.
四人終于選定了方向,遠遠繞開垃圾桶,迅速向前走去,沒走多遠,終于發現了急救車的蹤影,車上的護士原本疑惑,怎么來了半天不見病人,聽管理員說是朝外面走了,于是又讓司機轉頭向外面開,開到快到校門了也沒看到她們,正生氣準備走人的時候又看見她們幾個遠遠走來,護士只能無語嘆息。可當她看見病人右耳中有支鉛筆深深插入,并且血流如注時,她驚呆了,下意識的叫司機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醫院。
“你們管理員怎么回事?她這么重的傷怎么還能放心的讓你們把她往外送?要是碰到哪了怎么辦?耳朵萬一受傷可是永久性的,你們懂不懂!”一名護士對張、林、歐陽三人大聲訓斥。
這話在林筱憶耳朵里可是另一番意思,她不由想,“看來管理員是知道有人會出事的,這事絕對跟她有關!我們出來的時候明明沒人!傳達室里也是黑的!”
沒人說話,護士只得安心的簡單處理葉眉的傷口。
漫長的路途,眾人都異常安靜。護士將葉眉腦袋上的鉛筆截去了一段,方便她躺著輸液,鎮定劑、止疼藥上了不少,護士正奇怪,怎么這病人不哭不鬧,要是換別人早就哭嚎的驚天動地甚至休克。
其他三人乖乖坐在一旁,都目不轉睛的看著葉眉,而葉眉只是呆滯的望著車頂。
林筱憶無意間向車前方一瞅,不看還好,接下來的一幕讓她幾乎丟了魂,她從后視鏡里看到空空如也的副駕駛位置上竟然有個腦袋,竟然是孟恬她老師那張破爛不堪的臉,那臉上的模糊的表情似乎是在對自己微笑!林筱憶下意識急忙回頭,看見眼前葉眉身邊坐著的護士,卻不料那護士身后居然還有個人影,孟恬!
林筱憶難以抑制自己的恐懼和驚訝,她痛苦的閉上眼,埋下頭大叫一聲,這聲尖叫將她周圍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司機也是一個急剎使得眾人均是向前倒去。
“怎么了?筱憶?出什么事了?這么突然一下誰受的了啊!”張嵐害怕知道,卻又必須知道。
林筱憶依舊低頭,伸出左手,指了指副駕駛的方向,眾人一同望去,只見副駕駛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那里沒事啊,你到底怎么了?”張嵐握起林筱憶的手,說。
林筱憶艱難的抬起頭,緩緩睜開淚光閃閃的雙眼,先是看見對面護士的身后什么也沒有,繼而看向副駕駛的位置,同樣,如張嵐所說,什么也沒有。
“沒事,沒事……”說完這四個字之后,林筱憶又低下了頭。
本來要發脾氣的司機看著魂不守舍的女孩們,也不準備說些什么了。
其他人只好繼續照顧著葉眉,車也緩緩向前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