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當家的,所有能夠取出的軍備物資,我都取出來了。不知道少當家的你將作何打算?”大胡子拎起一件生牛皮縫制的皮甲,有些不屑的說道。
本來對于這些邊關的士卒,大周帝國是給予配備上乘的玄鐵甲,稍次于玄鐵精鎧的裝備。但是因為各級將領的克扣,盤剝,當軍需物資運到邊關的時候,卻已經是這種簡陋的生牛皮皮甲。
林嘯雖然也只是對這個世界接觸只有幾天,但是也能夠感受的出來,腐敗這東西果然是無處不在。
“先湊合著用吧,總比沒有的強。再說了,我也不能就讓我的士兵像許褚似的,赤膊上陣吧。”林嘯也是頗為無奈的說道。
“許褚?許褚是哪個校尉大人的部曲?”大胡子搔了一下腦袋,頗為不解。不過還好,大胡子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鉆什么牛角尖,隨后又繼續的散發著手中的物資。
林嘯微微一愣,頓時感覺到了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問題。畢竟現在又不是自己生存的那個華夏帝國世界了,他們又怎么可能明白許褚這員猛將的威武。
林嘯不去理會這些,因為現在的林嘯自己都不知道該是何去何從,上面對于自己的罪責處決,此時還沒有下達下來。林嘯又怎么能夠為自己的士卒,去討要像那些校尉親兵老爺似的玄鐵精鎧。
不過處決到現在還沒有下達下來,說明自己也就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了。這也是現在林嘯召集父親舊部的主要原因之一。以自己前世那些已經爛掉的古裝影視橋段里面就能得知,自己必將要受到戴罪立功的處置。
所不其然,就在林嘯指揮著下屬快速分配著這些戰爭物資之時,上面的處決下達了過來。
兩個身著玄鐵精鎧的壯碩力士,護著一個文弱中年文士,亦步亦趨的緩緩走來。
“平寇校尉部曲下的百將,林嘯何在?”這個長相有些文弱,個頭不高,嘴角留著幾縷八字胡,臉頰上的顴骨高聳,尖嘴猴腮,頗有幾分狗頭是也的韻味。
“爾等何人?竟敢如此高聲喧嘩我少當家的名諱?”二狗子本來正在發放皮甲,與御寒的衣物之時,竟然從身后貿然竄出了三個陌生人直呼少當家的名諱。二狗子瞬時臉色慍怒,帶著不善的神色。
特別是一聽到有人高聲喧嘩少當家的名諱,二狗子焉能不怒氣沖霄起來。
“大膽!瞎了你的狗眼不成?竟然敢對雷先生無理。”驟然間,一個身著玄鐵精鎧,頭戴插有纓紅流蘇鋼盔的中年力士。舉劍就是對著二狗子要害刺來,絲毫沒有半點的顧忌。
本來正處于慍怒之中的二狗子,卻一下的被對方的舉動徹底的驚住了。雖說軍中之士多暴力,但也沒有一言不合就取對方性命的慣例。
“鏘……”
就在對方劍尖即將刺到二狗子咽喉之時,一聲金屬交擊震響。從側面驟然飛過一桿,配著一團纓紅流蘇的標槍瞬間穿過,將那柄長劍擊落在地。
感受著右手一震虎口發麻,劉能瞬間又從腿腳處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邁著進攻架勢的弓步,怒喝而道。“大膽!你們竟然造反不成?”
“造反?”林嘯冷哼一聲,從面前的物資堆中隨手撿起一柄百鍛鋼的單刃腰刀。也是整個白虎關守備軍的特色裝備,冷笑道:“這是我的營帳,而你們竟然在不經我允許的情況下私自闖入我的營帳不說,還動手想要殺害我的部曲,難道你還真當我這個百將是擺設不成?”
林嘯的話音未落,只見對方另一個身著玄鐵精鎧的力士,極為張狂的大笑起來。“何時你一個小小的百將竟然如此囂張起來,難道沒有看到我們是鎮西將軍大人的親兵不成?”說著又是極為招搖過市的將胸口挺了挺,唯恐別人看不出自己身上那套玄鐵精鎧似的。
林嘯定睛細看,雖然自己不認識什么狗屁鎮西將軍。也不知道他的親兵裝備如何,但是林嘯卻能看的出來,這兩個力士身上的鎧甲卻著實是精良。
嘖嘖兩聲,林嘯眼神的深處閃現著一抹陰謀的顏色,道:“做工精細,質地均勻,而且觀其色澤必是純度非常之高的精鐵打造而成。果然是鎧甲精良,只是……”說道這里的林嘯一陣忍不住的搖頭嘆息,似乎有些惋惜之色。
雷安面色有些古怪,左手捻著嘴角兩側的八字胡。右手從懷里抓著一把噴香的炒豆,不斷往嘴里塞。一邊意味深長的打量著林嘯,暗自一陣不住的點著頭,發現了什么秘密似的。
似乎是有所察覺,林嘯側過頭來,看著遠處在倚在柵欄上,長相實在是不咋滴的中年文士。嘴里還不斷的吃了一粒粒炒豆,咬出喀嚓喀嚓的聲響。但一見林嘯向著自己這面看來,文士溫和的笑了一下,頓時臉色就像驟然綻開的菊花。瞬間其又從懷里又是抓出一把噴香金黃炒豆,嚷著林嘯是不是也來點。
林嘯心里暗自一陣腹誹,心想老子現在正在忙著呢,哪有什么時間去陪你吃什么狗屁炒豆。
本來還想說去你識貨的那名力士,一聽到林嘯的還有下文的語氣,虛榮心的驅使下,追問道:“只是什么?”
劉能也是傾耳側聽,只是嘴上卻是一陣的怒哼哼的,甚是對于林嘯的憤恨與不滿。
嘿嘿一笑,林嘯先是左顧右盼一下,神秘的道:“只是穿在你們這兩個狗熊的身上,著實給人一種沐猴而冠的感覺,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
“哈哈……”
已經快速圍成一圈,不斷為林嘯助威的幾十名士卒無不是哄然大笑起來。更有甚者,更是連連對著劉能二人伸出中指。在林嘯的這些部曲中,林嘯就是唯一的權威,任何外來的士卒還是將領都靠邊站。
本來心想又是什么溢美之詞的劉能二人,頓時一陣臉比鍋黑。面對如此多人的羞辱,已讓二人的老臉一陣赤紅的就像個猴屁股。不由分說的直接舉劍而上,想要教訓一下林嘯這個不知道死活的百將,竟然敢嘲笑自己二人。
雖然自己二人不能領兵帶將,指揮戰役什么的,可好歹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至少他們二人是這么認為的,因為背地里有著不少的校尉、甚至裨將為他們灌著迷魂湯。
而今日在此,竟然被一個小小的百將羞辱,這讓二人是如何能夠受得了。
一見對方二人全是不知道一點什么叫做廉恥,二人竟然同時從左右圍攻過來。嘴里還聲聲的喊著要著林嘯好看。
嘿嘿一聲冷笑,林嘯仗著自己的勇武,一躍上前。手中的單刃腰刀一引,直取對方門面首級。
但對方的反應也是不慢,腰身一貓,躲過林嘯那單刃腰刀的橫擊。剛想要以劍劈刺林嘯而去。
但就在這時,那名力士陡然感覺到腰身一涼。驟然臉色煞白,暗道一聲完了,對方的單刃腰刀已經從左肋插進玄鐵精鎧之中。
“嘶……”
一聲裂帛的聲響驟然響起,并沒有那名力士所想的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的情況。倒是身上引以為榮的玄鐵精鎧卻是嘩嘩散落一地。不過這時候那名力士也顧不得這么多了,慌忙的擦拭了一下滿臉的冷汗,整個人猶若兔子般的雙腿一蹬,暴退幾丈之遠方才停下。畢竟剛剛可是在死亡的邊緣走了一圈。
劉能一見如此異變,也是不由的色變,整個身子就像畏避蛇蝎似的瘋狂暴退起來。比之另外一個同伴的速度,那叫一個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