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美女魏星的神秘背景大家都三緘其口,特別是起草小組裡知道點兒魏星底細的成員,各個更是閃爍其詞。大家都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雖有怨言也只是背後發發牢騷而已。誰也不會就此和魏星當面較真兒。
起草小組裡的一些成員可能想到,他們這夥人裡面最大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姬春了。因此在背後議論魏星這些事兒時也不避諱姬春,甚至有人還想讓姬春傳點兒這類議論的話給魏星本人聽。就象那個章成明,他就一直對魏星這個“妖孽”看不順眼,但也是忌憚這個女人“上面有人”,自然不敢當面兒與之發生衝突。只會背後使點兒小壞,每每在這種時候他就會慫恿姬春:“小北佬,別他孃的象你那個窩囊廢表叔一樣,老是對這個風騷娘們低眉順眼的,像個小太監似兒的。要造反?懂嗎?她魏星佔著茅坑又不拉屎,自己不幹活,犯了錯自己又不認帳,還總是讓你姬春拿著手紙,不停地跟在屁股後面兒擦呀擦呀!你累不累啊。”
對於章成明這種話姬春還是聽得出來其用意的,他章成明無非就兩個目的嗎!其一,是他本人的性情使然。章成明自己本來就是個喜歡在人前人後非議別人的貨,他可能是真的看不慣魏星這種太過分的“作”了,才說出這些話來的。其二,不排除章成明有一種無事生非,有點兒“搞搞震”的味道在裡面。他心裡的小算盤無非打的是,通過姬春傳遞這些背後的非議,搬弄出點兒是非來,把魏大美女這個奇葩惹得惱羞成怒,讓這個女人把起草小組鬧得雞飛狗跳,讓項莊這個牽頭人不得安寧。
姬春心裡暗笑,這個章成明啊!怎麼說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前幾天才被秘書長罵的狗血噴頭,現在又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又開始無事生非了。
對於這些個議論,姬春採取的態度是聽之、笑之,不予置評,也絕不傳話給魏星。
就是這樣,由姬春這個不言不語、踏踏實實做事兒的小北佬給魏星補這些臺、擦這些屁股,她自己樂得清閒悠哉。名義上魏星是起草小組後勤組的負責人,但這位大美女其實仍然過著“睡覺睡到自然醒”,三天兩頭莫名消失幽會情人的美好日子。
人心都是肉長的,對於姬春這些做法,其實魏星並不傻。她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她自己心裡面兒也像是明鏡似兒的,這個小北佬的確很會來事兒。她想著這個起草小組的工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自己以後許多事兒還需要姬春這個小北佬給操持呢!於是,大美女魏星對姬春的態度比以前好了許多。對姬春說話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居高臨下、指手畫腳了。她看到姬春會抽菸喝酒,有時還會從家裡帶幾條好煙、幾支名酒給這個小北佬。
姬春也看到了魏星這些個突如其來的變化,他第一次接過魏星從家裡帶來的那一大袋子菸酒時還驚訝不已,半天才如夢初醒般地開口感謝:“魏姐姐真是太客氣了!這等好煙好酒我姬春哪裡消受得起呀!”
魏星也知道這個姬春在給她開玩笑,於是笑臉如嫣地說道:“行啊!這可是你說的啊!那我可要把它收回去了。”姬春也假裝生怕魏星把那袋菸酒搶回去似兒的,連忙把裝菸酒的袋子藏在身後:“哎!美女姐姐?你這麼冰雪聰明之人,怎麼連小弟我的正話反說都聽不出來嗎?”
魏星告訴姬春,他老公自從去年單位組織體檢時查出來有脂肪肝、三脂高這些問題之後,她就強制性地給他下了戒菸、戒酒令。但那些送禮的人不知道這個情況呀!過年過節什麼的,還是把這些煙啊酒啊的往家裡送。魏星說這些煙啊酒啊的放在家裡她看到就煩,一看到這些東西就會讓他想起他老公那脂肪肝、三脂高。
姬春聽魏星這麼說,心裡想到,真他媽的矯情,有錢就是任性。這些菸酒,那支、那條不是幾百上千的。心裡這麼想,姬春嘴巴上可不敢怠慢這位大美女。他腆著臉對魏星說道:“姐姐,這東西我看著它們可不煩,而且還親熱的很著呢!以後再有這東西,你就把它們統統打包過來帶給我,讓我來替你消滅它們,給你出這個惡氣。”
這一來二去的經見過了一些事兒後,魏星對姬春不光是態度上好了許多,而且也沒有了以前那麼防備了。有時也會和姬春拉拉家長裡短,說說自己的一些個生活工作上的煩惱之事兒。姬春反正就抱著一點,帶著一雙耳朵聽,一般情況下絕不多說什麼,除非魏星非要他做出評價,那他也只是泛泛而談,不做深入解讀。
兩個人接觸得多了,姬春慢慢地就覺得其實大部分人都對魏星這個人有些誤解。人們老是認爲人家魏星,就是個一天到晚打扮的花枝招展,無所事事,只知道招蜂引蝶的交際花。其實不然,人家魏星忙著呢!而且忙得都還是大事兒呢!比如說,最近魏星就在忙著一件兒大事兒。
姬春有一次無意中聽到魏星在給他老公打電話。電話裡魏星好像在和他老公討論,怎麼樣從珠海調回廣州的事兒。魏星和她老公的那個電話打得很久,一旁閒坐著打手機遊戲的姬春也聽出了個大概意思。
電話中魏星老公的意思是說,自己在珠海當副市長的日子也夠長了,他分管的城建規劃那塊工作太複雜了,自己深陷其中感覺越來越被動。她老公感覺好多事情都是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再這樣下去他感覺很危險,人也感覺越來越累了。
她老公在電話裡還說他們家的小孩也越來越大了,魏星一個人在廣州支撐一個家太不容易了,他作爲一個大男人,有時想想真的感覺挺慚愧,挺對不起魏星和孩子的。不如趁現在自己陷得還不是太深,趕緊及時撤出來,抓緊時間想辦法調回廣州算了。
魏星聽到自己老公在電話裡這麼說,好像也被感動了。姬春在一旁都看到魏大美女難得的眼圈都紅了,講到動情處魏星的眼淚珠子還啪溚啪溚往下落。
但這個時候,姬春也看到了這個女人與衆不同的一面兒。姬春看到魏星擦乾了自己臉上的淚水,然後又極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換了一副腔調,一改剛纔那種弱不禁風、時刻讓人憐愛的楚楚動人神情,用一種十分堅定的口氣在電話裡對她老公說道:“老公我給你說啊,我不管你能不能夠堅持,你都必須給我堅持。我自己還有孩子的事兒就不用你多操心了,這麼多年我們都堅持下來了,還在乎這幾個月?你說你一個人在珠海那麼久圖個啥?不就是想混個正廳級嗎!這次換屆選舉即使在珠海不能把你前面兒的那個“副”字兒給去掉,也要想法設法在調回省裡的時候找個合適地位置,儘快解決這個正廳級。”
“聽大老闆說,今年換屆前後省裡要動一大批廳局級幹部,到時候會肯定空出不少位子出來的。如果我們抓住這次機會,多做做工作,那省直這些廳局還不夠我們來挑選?你放心吧,這幾個月我都在給你張羅這件事兒,而且大老闆那裡也已經鬆了口,他答應會幫我們這個忙。但是,但是……”
姬春聽到魏星說到這裡欲言又止,而且還好像很戒備地看了姬春一眼。姬春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仍舊專心致志打他的手機遊戲。但兩隻耳朵卻豎得比兔子還直。
大概等了三幾分鐘的樣子,可能是魏星的老公在電話裡催促她快講“但是”之後的情況。魏星這時一改平時的大大咧咧的樣子,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正在埋頭打遊戲的姬春,然後把聲音放小了許多,姬春只能勉勉強強地聽到:“但是,大老闆說現在難度非常大。雖說是這次換屆後會空出不少廳局長的位子,但那幾個關鍵部門的位子省裡面爭得人還蠻多的。象那個省商務廳廳長的位子,聽說現在的廳長在這次換屆選舉中可能會是副省長的候選人。他提拔後空出來的這個熱門位子現在想得到的人太多了。”
“我聽大老闆說換屆選舉後,從明年開始省裡的重點工作之一,就是向中央申報設立粵港澳自由貿易區。這件工作很有可能就由省商務廳來牽頭做,因此省商務廳廳長這個人選老闆是很謹慎的,他說一定得選一個能幹事兒、幹得成事兒的得力幹部來擔當這副重任。這個階段他已經開始著手考察具體人選了,包括這次政府工作報告起草工作,都是在大老闆的考察範疇之內。”
魏星和他老公說到這裡,她又看了姬春一眼。她看到這個小北佬正在聚精會神、沒心沒肺地打他的手機遊戲,根本沒在乎他們兩口子在電話中聊些什麼。
其實,這時姬春的注意力根本就沒在他那個破手機遊戲上面。他假裝一副全神貫注在手機遊戲上的樣子,其實則不然。遊戲是開著的,但經常任憑機器自動出牌,哪怕不斷地扣他那些好不容易纔攢下來的積分。他一雙眼睛緊盯著手機屏幕,兩隻耳朵卻豎得直直的,生怕漏掉他們兩口子通話中的一個字。因爲魏星在電話中開始講到最關鍵也是姬春最想知道的地方了。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也正是姬春從魏星這裡無意中“聽來”的信息,卻"無心插柳“般的幫了項莊一個大忙,成了他表叔項莊仕途之路上的一個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