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天河并不著急,探靈陣告訴他,的確有人躲在了那里,只不過也許對方掩飾的太好了,他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河不由的佩服起刺客的耐心,他已經(jīng)在那里足足呆了有三刻鐘的時間了,竟然一動也沒有動,看來星殺能成名的確有它必然的道理。
突然一塊“石頭”晃了一下,緊接著就滾落在了地上,落入草地的一瞬間,“石頭”竟然變成了綠草,就如同變色龍一樣,和周圍環(huán)境融為了一體。
天河的神識掃過,竟然沒有絲毫的發(fā)現(xiàn),對方竟仿佛真的就是一叢綠草,如此驚艷的偽裝功夫,如果不是他親眼看見,絕難相信。
緊接著刺客一路上或變成土堆,或變成樹木,如果不是“探靈陣”的存在,就連天河都差點跟丟了。刺客的本事的確不容小覷。
刺客此時已經(jīng)接近了圣殿的東門,此地有十幾名圣母衛(wèi)隊的人守護,天河實在想不出他到底怎么避過這些人的耳目。
但是很快刺客就給出了答案,他并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貼著外墻猶如壁虎一般爬到了一個通風口出,然后整個人如同一灘清水,順著只有兩根指頭粗細的通風口“流”了進去,這種變化已經(jīng)超出了天河的想象。
誰都知道修士的形體可以隨便變化,但是無論如何變化,都有一個限度,就像天河,他可以將自己縮小一圈,或者撐大一圈,再了不起就是將面貌做一些細微的變化,根本不可能像刺客一樣隨意變化。
只見化成一灘清水的刺客,瞬間就流進了通風口,眼看就要全部進入房內,到時候只怕又有一個祭司要成刀下鬼了,天河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猶如一只大鵬,從高處飛下,一下揪住了刺客還未來及“流”入房內的部分,入手之處猶如油一般的光滑,根本就不像是人體的部位。
刺客顯然也沒有想到會有人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流”入墻內的部分,猶如彈簧一般彈出,油滑的身體一扭,竟然從天河的手里瞬間掙脫,整個人跳入了旁邊的花叢之中,瞬間消失了。
但是在“探靈陣”的偵測之下,一切都無所遁形,天河一揮手,火龍直撲花叢中的一株“小花”,眼看火龍就要砸中它。“小花”突然飛走,帶起的塵土瞬間遮擋了天河的眼睛,等塵土落下,刺客再次消失。
天河毫不在意,一揮手一道火龍,對著一叢雜草轟去,那片“雜草”突然躍起,一揮手將天河的火龍擋住,這一次他沒有再跑,站在原地有些驚訝的看著天河說道:“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偽裝的。”
天河還是第一次看見刺客的真面目,一時間竟然呆住了,這是一張稚氣的臉,看起來也不過十歲左右,面黃肌瘦,個子矮子。
看起來更像是營養(yǎng)不良的孩子,任誰也不會將他與冷血的殺手聯(lián)系在一起。
看著呆呆的天河,少年再次追問道:“能告訴我,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偽裝的嗎?”聲音平穩(wěn),沒有絲毫被發(fā)現(xiàn)的懼意,更沒有要逃走的打算,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似乎生死與他已經(jīng)沒有關系,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問題的答案。
天河這一刻有些不知所措,淡定的人他見過,但是如此淡定的孩子,他還是第一次見。
于是他有些張口結舌的說道:“其實,其實也沒有什么,你的變化之術的確神奇,的確能躲過我的神識和眼睛,但是卻躲不過我的陣法。”
孩子冷靜的說道:“哦,原來是陣法,我又學了一招,看來應該告訴星主和兄弟們。”說完一伸手一件黑色的靈寶劃破長空,很快消失在無垠的天際,天河想要攔截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隨著這件靈寶飛走,這個孩子冷靜的看了看天河說道:“謝謝你的答案。”說完整個人突然暴退,雙眼紅光閃爍,緊接著一聲巨響,竟然自爆當場。
隨著這聲巨響,圣殿里面的沙羅曼和沙鐮再也坐不住了,也顧不上什么禁令了,帶著眾人就沖出了圣殿。
眼前的一切讓眾人都呆住了,原本平整的圣殿廣場,此刻被炸了一個數(shù)十米大小的一個深坑,而天河就靜靜的站在坑的旁邊,任由泥土打在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躲閃。
沙羅曼急忙走到天河的身邊問道:“怎么樣,星殺的人是不是來過了?”
天河木然的點點頭說道:“來過了,不過已經(jīng)死了,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嘩”的一聲,身后的眾多祭司傳來了一陣歡呼,“邪惡”的星殺殺手終于死了,尸骨無存,這無疑是對死去的祭司最好的祭奠,一時間天河成了大家眼里的英雄,是他殺死了強大的星殺殺手。
一群祭司沖上前去,將天河給圍了起來,高呼“仁祭司”名號,將他拋在了空中。天河成了他們心中的偶像。
但是此刻的天河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那個面黃肌瘦的少年,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淡然的面對,決然的自爆,一切都在天河的腦海中不斷的滾動,讓他怎么也無法開心。
當天晚上所有的祭司都安心的休息了,但是在圣殿的最高處,天河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廣場的大坑他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他的心很煩亂,縱然所有人都把他當做英雄,但是在他的心里卻充滿了矛盾。
那個孩子臨死的畫面一直在天河的腦海里來回滾動,他還只是一個孩子,營養(yǎng)不良面黃肌瘦的孩子,但是他卻能坦然地面對生死,當他自爆的那一刻,給天河的感覺,就像是他已經(jīng)千百次的排練過死亡一樣,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沒有絲毫的掙扎,就這樣化成了塵埃。
死在天河手里的人多了,再兇悍,再殘忍的人他都不曾手軟,但是這一刻面對著一個孩子,甚至還不是自己親手殺死的孩子,天河矛盾了。
這一刻他甚至希望這個孩子是一個兇殘的沒有人性的,甚至哪怕是一個年紀再大一點人也好。
但是不可能,他就是一個孩子,哪里像是一個殺手,也許自己弄錯了,天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殺錯了人。
就在此時一個虛弱的聲音在背后傳來:“你的心里很矛盾是嗎?”
天河驚訝的轉過身來,很快驚訝變成了狂喜,站在身后的赫然就是昏迷多日的李凌薇,雖然她的身體看起來很虛弱,但是她確確實實的站在了天河的面前。
就在此時李凌薇一個趄趔,腿一軟竟然差點倒在地上,天河忙伸手將她扶住,李凌薇滿臉疲倦的說道:“我是不是很沒有用,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
看著虛弱的薇兒,天河的心里一痛,但是面上依舊強顏歡笑說道:“不會的,你現(xiàn)在不過是中了毒,沙羅曼祭司,已經(jīng)答應我,等這里的事情結束了,就帶我們去見教宗,到時候一定能將你的毒素徹底清除,然后我就送你回李家,你依舊是漠北萬貨行最厲害的女管事。”
薇兒疲倦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教宗,那可是很大的人物哩,在李家只有老祖宗才有資格和教宗面對面說話,看來薇兒很快也和老祖宗一樣哩。”
天河看著開心的薇兒說道:“那當然,我們家薇兒也是有大本事的。”
薇兒看著天河突然說道:“既然薇兒這么有本事,你能告訴我,你剛才為什么矛盾嗎?”
天河強顏歡笑的說道:“我哪有矛盾,剛才我正在看星星那,心里什么都沒有想?”
薇兒鼻子一皺說道:“騙人哩,老祖爺爺說過,一個人的心可以通過眼睛看出來,你剛才的眼神告訴我,你一定心里有事,是不是跟你剛才擊殺的那個殺手有關,剛才沙羅曼祭司告訴我,你剛剛替圣殿解決了一個棘手的刺客。”
天河苦笑著,喃喃道:“哪里是什么刺客?不過是一個面黃肌瘦的孩子,一個孩子而已。”說到這里,那個孩子臨死的畫面再一次出現(xiàn)在天河的腦海,他的心里又是一陣刺痛。
就在此時李凌薇突然一把將天河抱住,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輕輕的說道:“阿丑,在這里我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你就是我最親的人,不要讓我擔心好嗎?答應薇兒開心一點。”
被李凌薇抱住的那一刻,天河突然整個人都呆住了,雖然這些日子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抱著李凌薇前去解毒,但是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有感覺,似乎這一刻他都能感覺到李凌薇的呼吸與心跳,兩個人的心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貼近過。
天河輕輕撫弄李凌薇的長發(fā),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將他心里的煩亂完全的驅散了,一種責任感油然而生,他鄭重地說道:“薇兒,你放心,你將生命交給了我,我一定會好好的守護你。”
就在天河發(fā)下誓言的同時,一陣輕微的呼吸聲回想在天河的耳邊。他悄悄看了看趴在肩膀上的李凌薇,也許是太疲倦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竟然沉沉的睡著了。
天河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一件厚厚的皮草,搭在了李凌薇的身上,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呆著圣殿的最高處,星光灑滿全身,夜正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