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桑往裡面走,夏木伸出腦袋:“怎麼了,桑桑?”
她進去之後順手拉上玻璃門:“跟我出去一趟,帶上工具箱。”
夏木也不問,收拾好東西跟著她出去,等到了停車場才問:“我們去哪?”
“醫院。”
“醫院?去醫院做什麼?”
“看王大治。”
夏木吐吐舌頭,拉開車門上去:“王大治有問題?”
“我覺得有問題,還是要看屍檢之後的結果。”
“好,我明白。”
陸桑提前聯繫對方,等他們到醫院直接進去。
對方已經準備好地方,夏木打開箱子開始屍檢,陸桑站在一邊看。
王大治的死相不算恐怖,但當夏木開膛破肚時,依舊覺得受不了,別開腦袋。
“胃裡有東西?”
“沒有哎,比較乾淨。”
夏木對著胃發了會呆,竟然沒有東西。
“還能查什麼地方?”
“只剩下血液了。”
“我記得事發當時有采取血液。”
“是的,在痕檢室,還沒化驗。”
夏木進行最後的縫合,陸桑看了眼王大治腦門上的傷口,有些慘不忍睹。
“桑桑,王大治對自己真狠,手筋咬爛了,頭也撞爛了。”“不狠怎麼能死。”
“也是,及時送到醫院都沒活成。”
夏木收拾好東西:“可以走了。”
“血液檢測結果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你和樑靜……”
“我們沒事,不過你說得對,要好好看著肖左。”
夏木頓時明白:“我之前覺得有些像,哎,長點心吧。”
“只要肖左清醒就沒問題,我相信他。”
“別在我面前秀恩愛,我難受,桑桑。”
陸桑知道夏木是真的難受,因爲程楠的事情,她瘦了不少,男朋友在牢裡,她因爲深愛不想分手,卻又承受來自家庭的壓力,沒有哪個父母希望女兒和還在坐勞的男人戀愛。
“嗯,抱歉。”
“我想堅持,但身邊的人不停的找理由讓你別堅持。”
“跟著自己心走,你想繼續嗎?你覺得值得嗎?”
“桑桑,我是個俗人,我怕最初的愛情會被柴米油鹽磨沒了,到最後我所有的堅持成了一場笑話。”
陸桑不知說什麼安慰,她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又怕安慰錯了。
“夏木,我只能說父母有時說的是對的,看你如何抉擇,更傾向於什麼。”
“桑桑,我會好好考慮。”
“嗯,先回去。”
到警局把夏木送到痕檢室,陸桑往樓上走,肖左站在門口等她。
“屍檢結果呢?”
“王大治胃裡沒有任何東西,現在夏木在查血液,結果還沒出來。”
肖左剛說完,老許急匆匆推門出來:“都在啊,太好了,剛纔有人報案。”
又有新的案子,肖左進去拿了外套出來:“去叫夏木和樑靜。”
“嗯。”
所有人全部在停車場集合,驅車離開。
陸桑坐在副駕駛上回頭問老許:“什麼情況?”
“東山上發現具屍體。”
“什麼人發現?”
“一個在山裡養雞的老人,
住在山腳下,今早進山撿樹枝發現,電話裡說是嚇得不輕,都要嚇尿了。”
王大治的案子還沒結束又來了個案子,陸桑摸摸腦勺:“看樣子過年也有的忙。”
“這個年是過不好。”
“做刑警以來,哪個年好過?”
“桑桑說的對,就盼望都是好公民,這樣我們也能在辦公室喝喝茶,不用大冷天的往外面跑,凍成狗。”
“做夢。”
老許指指外面:“白天還不準我做白日夢,又不要錢。”
“……”
車子停在山腳下,肖左第一個下車,不遠處建了處平房,白牆黑瓦,看年代已經過去不少年,外面牆壁顏色開始褪色,像年紀大的老人。
屋前用籬笆圍了一個圈,裡面養了不少雞,籬笆外面坐在一條黑色的大狗,對著他們汪汪汪的大叫。
陸桑走在肖左身後,見他停了下來:“怎麼不走了?”
“看看。”
陸桑也站著不動看,山腳下只有一處住戶,進來也只有一條土路,屋子後面樹林茂密,住在山腳下空氣肯定很好吧。
“走吧。”
陸桑往裡面走,順便拉了下他。
“老許,目擊者呢?”
“估計在屋子裡。”
陸桑他們還沒到屋子門口,老人從屋子裡匆匆忙忙跑出來,開口就問:“你們是警察?”
“對,死者呢?”
“我帶你們去。”
老人扭頭往山上走,前面都是土路,地上溼噠噠,一腳下去一個腳印子,陸桑看著自己走過之後地上幾個大窟窿,鞋子差點掉在泥巴地裡。
肖左回頭拉她一把:“慢點。”
“嗯。”
老人已經走到前面:“你們走慢點,路滑。”
看著年紀大,走起路來利落的很:“還要翻過前面的山坡,路有些遠。”
山坡上的路好走些,因爲有草皮泥土地不會踩下去粘上來一堆泥巴。
“老大爺,這附近就你一人住?”
“對,年輕人誰願意住這裡,偏僻,交通又差,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
“你在這裡住了多久?”
“二三十年了。”
“一直是一個人?”
“老伴前些年去世,她走了之後我繼續住在這裡,雖然交通不行,空氣卻是好的,市區的空氣哪有這裡好,反正我年紀也大了,正好在這裡養老。”
一羣人跟著爬上山坡,再往山坳子裡走,陸桑目光看向四周,發現四周全是樹木,並且長的非常茂密,擡頭幾乎看不見天空,只能從縫隙中看見。
“就在前面了,我當時以爲是有人昏倒在這裡,走近一看是個死人,差點嚇死了。”
老人帶著他們走近,伸手指指前面:“就是那兒,側著身子。”
陸桑順著老人方向看過去,只看見一個後腦勺:“夏木呢?”
“我在這裡。”
樑靜先夏木一步,已經走了過去,套好手套蹲在地上。
死者只有頭和小半個身子在外面,其他還埋在土裡,樑靜小心的把上面的土移開,夏木忙去幫忙。
陸桑站在死者面前,看了一眼之後別開眼,無臉屍,看腐爛程度估計已經死了許久。
“哇靠,爛了。”
老許在身後說了句,人已經蹲下
去:“臉爛了,鼻子應該是被割了。”
樑靜看過去,用手扒開看了下:“看樣子應該是被割掉,切面比較平整。”
陸桑也蹲了下去,死者一張臉已經爛的看不出原來的面貌,大半個身子被從泥土裡清出來,身上沒穿衣服,只用一塊布裹住,身體散發濃濃的惡臭,陸桑差點吐出來。
樑靜:“往外面拖點。”
老許幫忙拖,手一下子掐進屍體肉了,哇哇叫著後退,陸桑掃了眼屍體手臂,那塊肉已經腐爛,差點被刮掉下來。
老許聞聞自己的手:“我去。”
陸桑扔了溼巾給他:“擦擦。”
“我剛纔對屍體做了什麼?”
“你手沒事,屍體要被你掐下來一塊肉。”
“我看看指甲縫裡有沒有殘留。”
“……”
陸桑被噁心的往邊走走了兩步,蹲在屍體腳邊上,肖左站在她身後:“發現什麼?”
“兇手把死者臉毀容是不希望被查出來面容,如果死者是女性,兇手有可能是因爲嫉妒毀容,但死者是男性,一般不會因爲嫉妒去毀容,只剩下一種可能,就是不希望被認出來是誰。”
陸桑剛分析完,盧毅贊同:“桑桑說的對,兇手的想法就是不希望死者被認出。”
肖左看向蹲在地上的樑靜:“脖子上傷口目測多深?”
“不淺,超過三釐米,具體需要等到回去測量。”
超過三釐米,一刀切喉,基本上是造成死亡的主要原因。
肖左視線落在死者的手上,十個手指頭基本是沒皮:“這些人連指紋也毀了。”
陸桑看過去,十個指頭慘不忍睹,如果是活著的時候做的,肯定是鑽心的疼。
“殘忍。”
“若不殘忍會殺人?”
肖左反問,陸桑翻翻白眼,指著死者的腳趾:“腳趾也沒了。”
十個腳趾光禿禿的,好像是被鋸子直接鋸掉。
樑靜:“死者生前被嚴重虐待過。”她扒開嘴巴,裡面沒有舌頭,已經被拔掉:“舌頭被拔掉。”
接著是檢查眼睛:“幸好眼珠子還在,不至於殘忍到那步。”
夏木檢查屍體上身:“上身沒有傷口,只有被捆綁的痕跡。”然後是下身:“下身也沒有被虐待的痕跡,除了腳趾頭以外。”
肖左看完屍體後圍著埋藏屍體的土坑走了圈,因爲連續的下雨,導致泥土流失,屍體才顯現出來。
坑裡沒有任何遺留物,死者鞋子也沒有,估計當時被殺之後,兇手直接用布包裹屍體後運到山裡拋屍。
“看看附近有沒有鋤頭,挖坑總會需要。”
陸桑起身看看四周,一眼望過去沒看見鋤頭,老許已經去找,陸桑轉身繼續蹲在地上看屍體:“夏木,大概死了多久?”
“看屍體腐爛程度大概二十天左右。”
“也就是說大概二十天左右兇手來過這裡。”
“嗯,大概是那個時間段。”
二十天,陸桑打算回去調查附近二十天左右進山的車輛。
“肖隊?裝袋了。”
“嗯。”
陸桑往後退了兩步,老胡幫他們裝袋,屍體已經被放在擔架上。
“你們先把屍體運下去,我們隨後到。”
肖左交代完走到陸桑身邊:“跟我去那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