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戴眼鏡的男人抱著頭蹲在了地上,用絕望的口吻喃喃自語道。
"這個麼-----"衆(zhòng)人陷入了冷靜的思考,而後他們聰明地得出了一致的結(jié)論。
---“你把紅酒喝了我們就信你!”
“什麼?”戴眼鏡的男人一臉詫異地看著那個叫囂著讓他喝紅酒的人。
“剛剛這個被你指認(rèn)爲(wèi)兇手的男人是被你用紅酒毒死的吧?他從一開始就一直在喝酒。---”
“如果你敢跟他喝同一瓶紅酒,那就說明你不是兇手。”
我在一旁無聲地冷笑。
這種推理邏輯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那如果在座的各位都喝了那一瓶紅酒,那豈不是兇手根本就不在場。
或者說,如果在座的給位都不喝那瓶紅酒,那在座的各位都是兇手了。
我這麼想著,餘光瞥到一旁的方榷也在冷笑。
“你們真是有病!這樣就能證明我不是兇手?”戴眼鏡的男人近乎崩潰,但還是保持著一定的理智在和明智的衆(zhòng)人抵抗。
“一句話---你到底喝不喝?”大家繼續(xù)挑釁著。
戴眼鏡的男人沒有回答,堅定地保持沉默。
“你不會是不敢喝吧?----因爲(wèi)你知道里面有毒,毒就是你下的。”
“有病!真是越來越離譜了!喝就喝!”說完,戴眼鏡的男人並沒有馬上拿起酒杯就往嘴裡灌,而是緩慢地走過去拿起酒瓶,再拿起旁邊一個乾淨(jìng)的,沒被使用過的葡萄酒杯,猶豫起來。
“快喝!”大家開始起鬨。
戴眼鏡的男人的額頭上沁出了細(xì)汗,捏著高腳杯的手微微發(fā)抖,他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似地,把酒瓶裡的酒倒在了手上的酒杯裡。
“閉嘴!”話音剛落,男人便抓著酒杯仰起脖子往嘴裡灌。
因爲(wèi)喝得太急,放下酒杯的時候他微微咳嗽了幾聲。
我踮起腳尖在方榷的耳邊問他:“你覺得他是兇手麼?”
方榷看了我一眼,而後嚴(yán)肅地凝視著那兩具倒在一起的屍體,輕輕搖了搖頭。
衆(zhòng)人的眼光都聚集在那個剛喝了紅酒的戴眼鏡的男人身上,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過了五分鐘,男人安然無恙。
他從地上跳起來,然後拍著手叫道:“我沒事,酒裡沒毒,我不是兇手。”
剛剛一直指認(rèn)他的人的臉上開始顯現(xiàn)出慌張的神情。
“看來他真不是兇手啊。”有人開始發(fā)言。
“是啊,那會是誰啊,得趕緊找出來,不然我們都離開不了這裡。”
“不!他就是兇手!”那個男人大叫道。
“你別發(fā)瘋了,酒裡沒毒!他喝了沒事啊!”
“也許毒在酒杯上!”男人振振有詞。
戴眼鏡的男人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對方,大笑起來,“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離譜不離譜,你試試不就知道了?你要是把毒下在酒杯裡,也不好說,不是麼?”
男人眨了眨烏黑的眼睛,很明顯是在挑釁。
“你絕對是瘋了,我纔不要用死人的酒杯喝酒!”戴眼鏡的男人強烈抵抗著。
“你怕了?你真的把毒下在了酒杯裡吧?”
對方不依不饒,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說著,他從地上撿起了帶著血的酒杯,把上面的血擦掉之後,往裡面倒了些紅酒,而後呈到戴眼鏡的男人的面前,臉上掛起詭異的笑容道:“把它喝下去。”
戴眼鏡的男人沒有接過酒杯,也沒有回答,只是臉色鐵青地盯著他。
“如果你不是兇手的話,就把他喝下去。”他繼續(xù)陰陽怪氣地威脅道。
“喝就喝!”戴眼鏡的男人抓過酒杯便往嘴裡灌。
誰知道酒還沒喝完,戴眼鏡的男人便劇烈地咳嗽起來,接著,他捂著胸口跪在了地上,口中噴出一股鮮血,接著便倒地不起。
有人宣告---他死了。
這是死掉的第三個人。
“他不是兇手!”大家又開始害怕起來。
“兇手怎麼會喝自己下過毒的酒杯裡的酒呢!”
全場又恢復(fù)了剛纔恐慌的氣氛。
“完了完了,我們殺死了他。是我們殺死了他。”
“胡說!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是他答應(yīng)我們的請求的!”
“喂!你這個人也太噁心了吧,明明是他逼他喝下毒酒的!都是你的錯!”
“可是你們不也參與了麼?”
全場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低聲跟方榷說不能再坐視不管了,不然接下來會死更多的人。
我剛想站出來說點什麼,方榷拉住了我的手腕,微微搖了一下頭。
“你們這羣東西,簡直不是人。”男人逐漸激動起來,從地上跳起來用食指指著在場的每個人罵罵咧咧。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兇手是誰。”有人這麼看似明智地提出這個合理的建議。
“沒錯!我可不想一整個晚上都待在這裡!”有個女生有點失控地大叫道。
剛纔一直在角落裡嘀嘀咕咕的一個捲髮女生突然站了起來,從角落裡衝出來,像離箭之弦一樣,一下衝到那個男人面前,伸出雙手掐住他的脖頸,尖利地鬼叫道:“都是你,一切都是因爲(wèi)你!”
“給我去死!快給我去死!”
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再死人的。
“都是因爲(wèi)你,一切的罪惡都是因爲(wèi)你,你消失了我們就沒事了”那個男人被掐著脖子,臉色由蒼白逐漸變成了醬紫色,他嘴裡斷斷續(xù)續(xù)地喊著,向外界求助:“救我---救救我。”
全場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大家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沉默。
“方榷,我們再不上去阻止的話,那個男人就死掉了。”我捏住方榷的衣角,近乎乞求地低聲向方榷道。
“再等等。”
“來不及了,那個男人的臉色你快看,都快成紙了!”我著急地跺著腳,什麼都沒有就衝了出去。
方榷叫著我的名字,然後也跟我一起衝了出去,接著他把那個女人推開了。
女人鬼叫著摔在地上,那個被掐著脖子的男人才終於緩衝過來,跪在地上不斷地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