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襯衫胸口氤氳出大灘的水漬，看清楚才發現，根本不是水漬，而是血。

顧傾城的臉色立馬變了，“秦羽，你受傷了？”

“……”

醫院，秦羽靠在床頭將病號服拉上肩膀，胸口的傷口用繃帶重新包扎過了，還是有些微的血跡往外滲。

顧傾城站在床頭，“醫生，她怎么樣？”

栗棕色頭發的外國醫生一口饒舌的法文，“子彈是擦著心臟穿過的，但是取子彈的手術很成功，不過她心臟動脈處的血液里檢測出一些化學物質，說的簡單一些，是致幻的?！?

“化學物質？”顧傾城眉頭一皺，“嚴重嗎？”

“還好，劑量不大，慢慢調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聽到醫生這么說，聞璐才松了一口氣。

秦羽聽不懂法文，等醫生走后，問顧傾城，“醫生說什么了？”

顧傾城把醫生說的話復述了一邊，問道，“怎么中彈之后，你心臟周圍還有有毒的化學殘留物啊，子彈有什么問題么？”

秦羽摸了摸胸口，仔細想了想，在濰州島的時候好像是聽到杰瑞說，M城受傷事，子彈是對方淬毒過的。

她點頭，“應該是，否則我也不會昏迷這么多天。”

“還好命大，”顧傾城握著她的手，“照我說啊，要不你還是別去菲利亞了，那地方荒涼的很，全是沙漠，而且戰火連綿的，我聽允琛說，那塊地方人口、毒品、軍械交易太頻繁了，當地政府都不管?！?

秦羽低垂著眼眸沒有搭話。

顧傾城認識她多年，見她這樣子就知道壓根沒聽進去，沉默不是答應，而是無聲的反駁，這菲利亞她是非去不可了。

“十五歲就入伍，到現在都快四十了你，就不打算考慮一下自己的私人問題??？裴升可還在外面呢，要不我叫他進來？”

“等等，”秦羽拉住了她，“還是別了，我去菲利亞還不知道要幾年，你跟他說我沒醒，讓他走吧。”

“真這么狠心啊，裴升好歹也追了你得有兩三年了吧？”

“……”

見秦羽又不說話了，顧傾城眸光一轉，“人家好歹為了救你，調了空軍指揮部作戰部隊圍了整個濰州島呢，把綁架你們的那群人一鍋端了，你也不親自說個謝謝？”

秦羽神色一變，“什么一鍋端了?！?

“濰州島上那群人啊？搞的跟黑社會似的，我還以為是當地人呢，領頭那老大是個華人混血？長得跟小姑娘似的?！?

聽到這話，秦羽立馬掀開被子下床。

“哎？你干嘛？醫生讓你別亂動，”顧傾城按著秦羽的肩膀，將她重新按回床上，“傷口再崩開得感染了?！?

“那群人你們怎么處理的？現在人在哪兒？”

“這我沒細問啊，怎么了？”

“我……”秦羽的臉色比先前還要難看，“這件事是誰負責的？誰抓的人？”

“裴升啊，允琛帶著藍鷹的人先去救了夏薇，趕到教堂的時候，裴升已經帶人把那群人全都給控制住了，”顧傾城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秦羽的臉色，“當時你不是和宮川已經逃走了么？裴升怕是以為你遇害了，他的手下下手太狠了。”

秦羽的眉頭幾乎擰成結，不管不顧的下了床，二話不說出了病房門。

看著秦羽的背影，顧傾城這回沒攔著，抱著胳膊看熱鬧一樣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會兒她完全可以吧確定，被裴升抓起來的那個穿斗篷長得很美的青年，大概就是這幾年里一直纏著秦羽的人了。

而秦羽，對那個人的感情似乎也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