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看?臥槽我還能怎麼看,當然只能站著看了啊,難不成還坐著趴著?那成何體統。
陳光腹誹不已,原本想著言多必失,閉嘴站在那兒負責耍帥就可以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被點名了,絕對是悲了個催啊。
“兒臣認爲……官員們行動迅速,所拿之人也是準確無誤,上傳下達,效率之極。倘若全國上下,由此一心,大乾國必然會國力強盛,蒸蒸日上,開太平盛世,得千古流芳。”
陳光恭敬地說。
唉,拍馬匹總不會有人挑毛病了吧,不是說了千穿萬穿這馬屁不穿嗎?
陳昂微微一笑,道:“很好,太子學得很快啊,這纔多久的功夫,都已經學會拍馬屁了。可是你昨天還能長篇大論,侃侃而談,怎麼今天,今天就盡說這些沒用的話了呢?”
說到一半的時候,他的笑容收斂起來,擡高了音調,到最後,竟是厲聲厲色,讓人畏懼。
臥槽,說實在話說不得,這拍馬屁也有風險?
陳光雙手抱拳鞠躬,道:“兒臣該死。”
陳昂大聲道:“確實該死!朕不是要聽你那些假話空話套話,朕知道你心裡肯定不是這樣想的。說,把你想的說出來!”
陳光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他心中當然有想法,但是周鼎昨天已經說了,朝廷關係錯綜複雜,一旦稍有不慎,一句話就能夠得罪人,想要表達自己的想法,那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陳光正要說話,那陳昂卻說道:“罷了罷了,想必是誰教了你,朕也不爲難你了,明天你就不用來上朝了,好好想個明白,你這太子,到底是做什麼的。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來上朝。”
他看起來似乎生氣了,話說得十分不客氣,陳光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現在才知道爲什麼說當官難了,你發表自己的看法吧,會讓領導不高興,你不發表看法吧,他也不高興,唉,難啊。
大臣們也有些詫異地看著陳光,這太子今天真是倒黴啊,成了皇上的出氣筒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居然還不準來上朝,這意味著什麼?
毫無疑問,皇帝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語氣,都是大臣們揣摩的重點。
陳光有些愕然,這也太那個什麼了吧,我到底要做什麼啊我的天,真特麼想自己當皇帝,想讓人怎麼搞就怎麼搞。
“兒臣遵旨。”但是現在他還是很無奈,明天就不用來上朝了。雖然對於陳光自己來說,他覺得不用上朝簡直就是恩賜,但是事實上不能這麼想啊,這可是意味著皇帝在發脾氣,皇帝一發脾氣,這太子的位置就有危險啊。
真的是,彷彿回到了讀書的時代,屋裡老爸一發火,就要擔心自己的屁股會不會遭殃。
早朝事了,陳光回到了東宮,雖然感覺有些不爽,不過想起明天就不用上朝了,心中自然也爽快,相互抵消之下,他覺得還是能睡個懶覺更加重要一些,於是便高興起來。
雖然惹皇帝不高興終究是不好的,但是還不至於太子地位不保,這點他卻是不擔心。
剛回來不到半個時辰,卻見管家鄧潘來報,說是外面有人求見,陳光有些奇怪,道:“喊他進來就是了。”
鄧潘卻道:“他說他就不進來了,就要跟您當面說幾句話。”
陳光奇道:“那是誰啊,還要跟我說話。”
鄧潘道:“面生得很。”
陳光道:“那我去看看去。”
到了門口,見是個十幾歲模樣的人,普通打扮,混進老百姓中間都認不出來的那種,他見了陳光來,手揮了幾下,意思是要陳光屏退左右,陳光讓人都散了,這才說道:“你是誰?”
那人上前一步,低聲說道:“太子殿下,我是御書房的,皇上讓我給您帶個東西來。”
“御書房?”陳光打量了下這人,看起來皮膚白皙,保養得似乎比女人還要好些,說話聲音卻是還沒變聲的,也看不到喉結,心中想著莫非是個太監,他問道:“父皇要你給我帶什麼東西?”
這人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來,道:“皇上說了,您一看便知。”
陳光把東西接了,道:“知道了。”
這人微微鞠躬,道:“既然東西已經帶到,那我就回去了。”
陳光拿出信來一看,隨後便撕了,揉成一團丟進了旁邊的水溝裡去,信箋浸潤了黑漆漆的髒水,瞬間化成了淤泥的一部分了。
他轉身往屋子裡走,臉上一副生氣的表情,大聲叫喊道:“說得多了,官員罵我,說得少了,父皇又罵我,我這太子夾在中間,實在是窩火。”
聽到陳光突然變臉,大家都顯得十分詫異,鄧潘迎了過來,正要開口,陳光卻是一揮衣袖,道:“去去去,一邊去,別來煩我。”
敏兒迎了上來,道:“殿下,您怎麼啦?”
陳光冷哼一聲,往書房去了,敏兒趕緊跟上,臨近書房那小院子了,他大聲說道:“本太子要在書房苦讀詩書,沒有本太子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入書房一步。芷若,你給我看著點兒。”
周芷若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她還是應承了下來。
陳光跟敏兒兩人進了書房,敏兒問道:“殿下,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啊。”
“父皇讓我出宮查案。”陳光說。
“啊?什麼?”敏兒吃了一驚。
陳光道:“今天上朝的時候,父親問我話,我回答得不好,父皇讓我以後不要上朝了,什麼時候想明白了這太子怎麼當,什麼時候再上朝。就在剛纔,卻又讓人送了信來,說是此舉爲了掩人耳目,實際上是要我去查案的。”
“那……”
“以後你每天進出這書房,端茶倒水送飯不少,就當是我在書房的樣子,一直到我回來爲止。”
敏兒點了點頭,陳光又道:“若是芷若問起來,就說我在書房,誰也不讓進,誰也不見,其他的就不要多說。”
“知道了。”敏兒說。
吩咐完了,陳光摸了摸懷裡皇帝爲他準備的銀票,從一道暗門出去了,這裡直通向吳鑫兄弟的院子。
吳鑫這幾個兄弟,雖然現在有官職在身了,但是卻只聽從陳光的調遣,平時就在這院子裡習武,沒有陳光的命令,是輕易不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