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姐姐?知書姐姐?”
“啊!原來你在這兒,可讓我好找。大夫人讓我尋你去一趟呢!”
小紅氣喘吁吁的跑到了涼亭內,看到了涼亭內看到知書便急著抱怨了,隨後纔看了琴師一眼抱歉笑笑,然後行禮道:“公子福安。”
琴師擺手道:“無妨無妨。”隨後對一臉爲難的知書說道:“儘管去吧。小敘半日,也盡興了。只盼下次再聚,還望知書姑娘不要拒絕。”
知書也不回答他的邀請,也起身行了個禮後,淡淡道:“知書告退。”
琴師無奈,望著知書的背影遠去,只得苦笑一聲,像上次一般手輕撫琴絃,輕聲自語道:“若是再大膽點就好了,就好了。”
“大夫人尋我有何事?”知書心裡沒底,上次大夫人給自己荷包時說明了那荷包的作用,而卻被自己告知了幾位小姐,如若真的追查下來,自己和顧以畫難逃追究,而現下自己也只是個小小的丫鬟,還是先發制人爲妙。
小紅在前面引路,聽聞知書的話如實答道:“小紅也不知,不過剛纔大小姐也去了大夫人房裡,現在不知道出來了沒有。”
今日是大夫人被禁足的第三日,小紅把知書領到了漣漪院外便停了下來,而知書的耳力較好,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了顧以琴和大夫人的話。
“你爹讓你彈奏《花容》,你的手怎麼樣了?他怎麼這麼狠,這是要把你廢了啊!”雖然沒聽過,也是行外人,但是聽人說道還是對《花容》的可怖之處有些瞭解,之前聽到顧青說罰顧以琴的不努力而讓她彈奏這個,大夫人足足擔驚受怕了三天多,當然也牽掛著被關在籠子裡的顧以智。現下見到了顧以琴,自然是憤憤不平的關心顧以琴。
顧以琴微搖了下頭,道:“無妨,都是師父幫我求情,還收我爲徒,我才免了廢手之苦,不能碰琴之痛。”
“那就好,那就好。”大夫人喃喃欣慰道,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急忙詢問道:“那你妹妹呢?六兒怎麼樣?還有沒有不受控制?”
“妹妹她,很乖。”顧以琴答道。隨後又想起了那天的事兒,血肉模糊的丫鬟,渾身血污的顧以智,還有雨霞爲大夫人頂罪的場景,一幕一幕,都在顧以琴的腦海裡放映著,而那些無辜而死的人,都是自己的母親一手造成的。
顧以琴隨後忍不住斥責大夫人道:“孃親,我對你很失望,你爲什麼要這樣做,送她們的荷包,裡面摻雜的香料是會害死她們的!
“那是雨霞!”大夫人似乎被噎了下。推脫道。
“你還狡辯。”顧以琴心下失望中夾雜著憤怒,大聲道:“我都看見了你給霞姨的眼神了,是霞姨在幫你頂罪,你還是我母親嗎!”
“啪——”
大夫人氣急揚起手給了顧以琴一巴掌,隨後氣的渾身顫抖的哭訴道:“我容易嗎我,我爲了你和六兒我容易嗎我,你個不孝女,我做這麼多爲了誰啊!我還不是爲了你們不在府裡受欺負,讓你們吃的好住的好嗎!你這樣說你娘,還問我我是不是你的母親?還有沒有良心了!”
顧以琴被打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顧以琴不可置信,急喘道:“娘,你竟然打我,從小到大你對我百依百順,現在你不承認錯誤就罷了。你還打我嗚嗚嗚”
大夫人也狠下了心,現下她才知道,自己真的把顧以琴寵壞了,她憤恨難平的對顧以琴吼道:“你滾!滾啊!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一場談話不歡而散,顧以琴嚶嚶嗚嗚的哭著摔門跑出了漣漪院,因爲用手帕捂著臉,也沒心思注意別的人,所以並未看到旁邊的知書和小紅。
知書和小紅對視一眼,只能裝作剛纔什麼都沒聽到也沒看到,小紅用眼神詢問著知書還要不要進去,知書點點頭,小紅關心道:“小心點啊。”
知書和小紅小步輕移到門口,小紅扣門,儘量用平穩的聲音問道:“大夫人,知書姐姐來了,讓她進去嗎?”
“進來。”
聲音過了一會兒才傳出來,嗡聲嗡氣的可以明顯感知聲音主人的情緒不穩定。
“大夫人福安。”知書和小紅一起推門踏了進去,只看到了大夫人坐在茶桌旁,背對著兩人,兩人行了禮後不敢起身,心下忐忑,又過了些許時候,大夫人才出聲道:“起身,小紅,你先出去吧。”
“是。”小紅出去時還不忘把門關上,房內突然一片黑暗。
只有些許光線透過紗窗照射進來,影影綽綽更讓人緊張。
“坐。”大夫人手帕遮著眼睛,還是未回頭,簡單的一個字飽含威嚴的命令。
知書心裡忐忑,卻也毫無辦法,無法逃離,只好坐下,也所幸大夫人背對著知書,知書準備先發制人,於是她戰戰兢兢的道:“大夫人尋知書來,有何事兒要知書去做的,知書必定盡力,上次未能辦好,知書知錯。”
“無礙,那是你家小姐太厲害了,扮豬吃老虎的東西!”大夫人後面的語氣狠狠加重,似乎是怒了,隨後無聲,像是在收斂情緒,下一秒開口,大夫人的聲音又恢復了方纔的樣子,她道:“夫人決定不對付你家小姐,但你要再幫夫人一件事兒。”大夫人停頓了一下話語,賣了個關子。
知書鬆了一口氣好奇道:“何?何事?”
“現下最重要的事兒就是要把我這閉門思過半年的禁令解除。”大夫人嘆了一口氣,堅決道:“你知道夫人的舅家是誰嗎?”
知書思索了一下,回道:“知書不知。”
前世身爲顧以畫是知道一點大夫人的家世的,可現在她只是個小小的丫鬟,藏拙,這是必須會的第一件事兒。
大夫人繼續道:“夫人姓王,家中哥哥是封國的王大將軍,他來就能牽制老爺,現下夫人就求你一件事兒。幫大夫人把王大將軍請來。”
“可,可是”知書聽了大夫的話後,爲難推脫道:“大夫人,知書出不了府啊,若是出了府,知書,知書一個小小的婢女,如何能見王大將軍?怕是還沒到府門前就被看門的小廝丟了出去啊。”
“這你大可不必擔心。”大夫人終於轉過了身,她憔悴而又心焦的神情讓知書藉著外面的光線看了個清楚,知書還看清楚了大夫人眼睛如紅棗一般腫大。
知書驚呼出聲:“大夫人!”隨即又急忙道:“我去爲您打點熱水來敷敷。”
大夫人苦笑一聲,拒絕道:“我這麼爲了琴兒,琴兒還不領情,竟然說出那樣傷人心的話兒,還是知書你好啊,懂得關心人。”
“大夫人,別說了,我去去就來。”知書起身去端了水盆,隨後開門離開
留下大夫人愣神在場。
知書到了廚房等了些許熱水回來,然後加了點冷水,試了下水溫,這纔拿著布巾爲大夫人敷眼。
“哭的狠了熱水碰著眼會有些燙,大夫人您忍忍啊。”
知書關心著大夫人,大夫人聽著知書關心的話語,鼻尖一酸,竟是又想哭出來。
但她壓抑住了心緒,從懷裡掏出一塊通體瑩綠的玉佩拿起知書的手,塞到了知書的手裡,輕聲道:“這是信物,好好保管著,大夫人,就只有知書你可以信了。”
知書心裡冷笑,面上卻誠惶誠恐道:“知書定不辜負大夫人的期望。”
“好孩子。”大夫人手扶著知書的手,頭脆弱無助的靠在知書腰間,任由知書幫她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