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書房。
一抹身影跌跌撞撞的沖了進(jìn)來,“家主,不好了,不…。”
沒說完的話被喝聲止住,君正宗陰沉著一張臉,怒氣掛滿眉梢:“說,這么慌慌張張的到底怎么了?”
望著他陰鶩的眸,沖入書房中的人狠狠地打了個(gè)寒戰(zhàn),艱難的吞了吞口水,“二爺,二爺死了……。”
“你說什么?”君正宗心中一顫,震怒的瞪大眼眸。
“還,還有…。”
“還有什么,一次說完!”君正宗眼底氤氳的風(fēng)暴翻騰洶涌,就像能偶?xì)缫磺小?
“少爺和小姐,也,也已經(jīng)死了。”似是費(fèi)了全身的力氣,說完之后,來人腳下一軟,差點(diǎn)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遍布全身。
他今日只是例行檢查君家祠堂,卻不想,竟看到三塊破碎的魂牌,而那三塊魂牌代表的不是別人,正是君家的二爺君正陽,君家的大少爺君莫離以及君家的大小姐君靈兒。
大驚失色下,他便沖了過來。
“咚!”的一聲,君正宗的身子倒在了木椅上,陰鶩的眸通紅嗜血,眉角印染的悲傷與憤怒,讓他的五官變得扭曲。
“查!給我查!”壓抑的聲音帶著徹骨的恨,艱難的從君正宗的牙縫中溢出,死了,他的離兒與靈兒,還有他的弟弟,竟然都死了。
“是,是!”冷冽的空氣吹干了他背后的汗,卻讓他身上的細(xì)胞寸寸冰凍,他站在這里,面前的君正宗就像是一只身染鮮血的猛獸,身上散發(fā)的殺戮之氣,彌漫在每一個(gè)角落。
跌跌撞撞的跑出書房,外面明媚的陽光也無法溫暖他身上的寒意,他抬頭望著蔚藍(lán)的天空,總覺得這晴朗的天終有會(huì)被黑暗吞沒。
鳳凰城,怕是無法平靜了。
君卿染回到賀家,換下身上的長袍,翻過茶盞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出來吧!”君卿染掃了一眼屋外庭院的柱子,看到柱子后露出的衣袖,嘴角揚(yáng)起若有似無的笑。
賀秦默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從柱子后面跳了出來,梗著脖子辯解道:“我不是來找你的,是家主讓我告訴你,給你準(zhǔn)備了一個(gè)新的房間。”
說完,扭頭就跑,就跟身后有一百只玄獸在追趕他一樣。
君卿染眨了眨眼,“噗嗤”笑出了聲,還真是一個(gè)別扭的小孩,就像……
想到記憶中的身影,鉆心般的疼痛讓她無法呼吸,那種將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抽離的疼痛,直到今日,依舊如此清晰。
夜晚,悄然而至。
君卿染站起身,僵硬的肌肉傳來生澀的酸痛。
她竟呆呆的坐了一下午,緬懷過去,腦海中的記憶嶄新的就像是沒有褶皺,不管是悲傷的,喜悅的,幸福的,絕望的,都如同烙印在骨髓。
她不知道,是該慶幸記憶的如影隨形,還是該悲哀記憶的見縫插針。
躺在chuang上,閉上眼,又是那個(gè)詭異的夢。
一望無際的花海,每一朵荼蘼花都是那么的雪白,天空似是下起了雨,鮮紅的顏色將花海染成刺目的猩紅。
她站在原地,任由雨水打濕著衣衫,只是茫然的望著四周,不知今夕何年,不知身在何處。
突然,她眼前一暗,一抹寬大的云袖擋在她的頭頂,遮蔽住傾瀉而下的細(xì)雨,君卿染抬頭,看到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是他!
她心中一顫,下意識(shí)的后退一步,退出了衣袖遮擋的范圍,男子冰冷的手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拽入懷中,低沉動(dòng)聽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耳邊:“君兒,等我,等我……”
“等~你~”
君卿染從夢境中醒來,呆呆的望著此時(shí)灑金屋中的月光,你,到底是誰!